歐陽婉對小姑子兼閨蜜的事情很是上心,一聽展眉轉述了這事,當天就親自帶人把外院最好的朝南屋子給打掃布置出來了。
這屋子本來只是一間普通的客房,歐陽婉卻布置得很用心。展眉過來看的時候,發現這小屋端的是窗明幾凈、花香盈室,更難得的是還有滿架圖書,平添了幾許書香。
“婉兒你果然是最能干的。”
展眉對親親娘子全然不吝贊美之詞,反正女人多哄哄總是沒錯的。展眉平日里對外人寡言沒錯,對著自己人卻是很喜歡說話的。比如和妹妹大大嘴炮,和嬌妻說說情話,都是人生中難得的休閑時刻啊。
歐陽婉抿嘴微笑,說:“你又取笑人家了。他們什么時候會過來?”
“誰知道,我是管不了這倆人了。”
展眉夸張地嘆了口氣,大有一種“女大不中留”的感覺。
事實證明,夏涵就是個徹頭徹尾表里不一的家伙。平時看起來溫吞吞的,說話做事都不緊不慢、云淡風輕,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般。可是追求起舒綠來,卻還真是積極得很。
那日約好開始著書后,沒兩日夏涵就請舒綠到凌府去聚頭,他已經按照她說的部首法把他所查到的幾百種香藥品種做了簡單的排序。
舒獯暗自笑他心急,卻也如約而至,想看看他整理得如何了。
“些,全是夏哥哥你做的?”
看著書案上那厚厚的一疊初稿,舒綠的表情簡直可以用“瞠目結舌”來形容。他是超人嗎?
“嗯。其實,很多是我以前就積累下的稿子,這回直接就謄抄上來的。”夏涵對舒綠一笑:“我也曾起意想將自己懂得的一些香藥常識記錄下來,只不過沒有舒綠妹妹你那么宏大的志向而已。”
舒綠搖頭嘆息說:“可你的行動力比我強多了。”
她還什么都沒干呢!
既然人家這么有誠意,舒綠也認真起來。別的工作先不說,確認現有的香藥品種是必須先做好的。
這事,說起來好像不難·實際上卻非常繁瑣。信息、資料的不完備是一方面,還有另一個困難,就是同樣的香藥往往有許多別名,而有時情況剛好相反——叫著同樣名字的香藥·其實又是不同的東西。
要甄別這些情況,確實需要付出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不過夏涵和舒綠都是很有耐心的人,做起事來還是很能沉得住氣
“怎么樣,他們在干嘛?”
展眉看妻子從外院回來,原本想憋著不問的,結果還是沒能忍住
歐陽婉剛才正給他們送茶水點心去慰問一番,聞言輕笑道:“人家本來就是在編書嘛·當然是各自坐一張書案抄抄寫寫了,話都說不上幾句。”
“夏涵那家伙有這么老實?”
展眉很懷疑。
“哎呀,夫君大人,人家邊上還站著丫鬟小廝呢,你在想什么呀。”歐陽婉橫了丈夫一眼。她近來是越來越敢對丈夫做些出格的舉動了,偏偏展眉還嫌她不夠放得開。
“現在倒叫起夫君大人來了?昨兒不是一直叫好哥哥來著嘛。”
看到展眉壞笑著打趣自己,歐陽婉終究臉皮薄,雙頰不禁染上幾分霞色:“討厭!”
還不是他昨兒折騰得自己太厲害·自己才忍不住叫他好哥哥“求饒”的。想起昨晚展眉讓她擺的那些羞人的姿勢,真是······光是回想起來,就足以讓歐陽婉臉紅好久。
展眉似乎知道妻子在想什么似的·還刻意湊到她耳邊說:“今晚繼續好不好?”
“不好!”
歐陽婉一下子后退幾步,跳得比兔子還快。她的腰到現在還酸著呢,可不敢再招惹這位強壯得超乎常人的好夫君。
一連幾日,歐陽婉給展眉帶來的消息,都是說夏涵與舒綠之間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絕對是守禮的典范。展眉打聽了幾天,見夏涵似乎沒有逾矩的膽子,又想著是在自己地頭上,也就沒有盯得那么緊了。
舒綠才不管哥哥暗地里在亂想什么東西。不過幾日下來·她漸漸也習慣了和夏涵坐在一間屋子里。
細想起來,他們似乎從來沒有這樣安靜的相處過。
以前雖說見面的機會很多,但常常都只是因緣際會恰好遇上,又或者是和一堆人在一起呆著。比如他邀請她到小春山去參加詩會,又比如他請她和展眉到他家里去品香,都有旁人在。
如今·雖說她身邊有巧英跟著,他也有小廝兒幫忙磨墨,算不得嚴格意義上的“獨處”,兩人間的氣氛卻有了微妙-的改變。櫞開未婚夫妻的名分不說,舒綠覺得她到現在才算是接觸到夏涵比較日常的一面。每次看到他有一些特別的小習慣,她總有種“啊,他也會這樣呀”的感覺。
例如,夏涵喝茶前喜歡先吹盡茶末,這一點舒綠也是如此。他寫字時會將袖口反挽三寸,露出潔白的中衣內袖,看著十分賞心悅目。他寫東西往往不需要打草稿,總是嘴里先默念一段,然后一鼓作氣將想到的內容寫完,中間幾乎不會停滯。
但他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講究著,有時候也蠻粗心的。
舒綠有次發現他裝文具的書袋,袋邊都磨出了短毛,還有針腳脫落的痕跡,他卻完全沒有修補。
待得舒綠無意間提起這事,夏涵愕然說:“啊,是嗎?”
緊接著,他又有些期待地說:“那你替我縫補一下可好?”
作為未婚妻,替未婚夫做點針線活也不是不行······問題是,舒綠邢手驚天地泣鬼神的針線功夫……
“不好意思,大梁朝針線活最差勁的女人就站在你面前。”舒綠無奈地一攤手,說:“宮里最好的針線嬤嬤衛嬤嬤,苦苦教了我大半年,我也沒學會做荷包……你還是別指望我了。”
“真的假的?”
夏涵不太相信舒綠這番話,還以為舒綠是在謙虛。但是舒綠以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大無畏精神,毅然決然的把自己繡的“荷包”給夏涵看了以后,他才知道舒綠不是開玩笑。
真是難以置信——在他心目中智慧與美貌并重,簡直是完美的化身的舒綠,竟然針線功夫差到了這種程度!
“所以我不是說嗎?你根本不了解真正的我是怎么樣子的。”
舒綠很是坦然地笑了,絲毫沒有為自己的針線活感到羞愧。她干嘛要羞愧?不擅長就不擅長嘛,人總有不擅長的事,不是這樣就是那樣。她已經算是十全九美了,稍微有點瑕疵也不影響她的美好形象嘛。
不過她看到夏涵肩膀一抽一抽的,還以為夏涵被嚇傻了,心想這人的承受能力真差。
“怎么,現在想退貨迤來得及哦。”
“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涵突然捧腹大笑起來。舒綠從來沒見過夏涵如此縱情歡笑,以前他即使再高興也不是這樣的啊!太夸張了吧!
“嘲笑別人是不對的,老師沒有教過你嗎?”她真想生氣了。
“呃,對不起,可是真的很好笑啊……”夏涵指著她繡的那個荷包,邊笑邊抹淚說:“怎么會有人繡花繡成這樣呢?這一團團的線結……哈哈哈哈……”他又笑得直揉肚子。
“如今你看到了,就是有!”
舒綠臉皮算是很厚的,可是夏涵笑成這樣,也太不給面子了!
惱怒之下,舒綠狠狠瞪了他好幾眼,索性坐回原位繼續方才暫停的工作。不管夏涵怎么和她說話,她就是不答腔。
笑吧笑吧,笑死算了!至于么?
巧英和夏涵的小廝兒柏木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地找個借口溜出了屋子。
兩人跟的主子都是七竅玲瓏心的聰明人,自然耳濡目染之下也不會少了這么點顏色。
眼看著倆人就要鬧僵,還不趕緊回避讓夏涵好好哄哄舒綠么?
“生氣了?”
夏涵依然滿臉笑容,雙手撐著書案,低頭看著舒綠氣鼓鼓的臉蛋。
理你才有鬼呢。舒綠眼睛直盯著眼前的書本,手上不住摘錄謄抄著需要的內容,眼尾都不掃夏涵一下。
“好啦,我不該笑你,別氣了好不好?”夏涵輕聲細語地哄著舒綠,眼底卻還是濃濃的笑意。見慣了從容優雅的舒綠,看她撒嬌發脾氣的樣子,倒也別有一番樂趣呢。
舒綠還是不出聲,打算把“非暴力不合作運動”進行到底。就是不搭理你,你待如何?
看你下回還敢不敢笑得這么夸張!
突然,舒綠感覺到對面的夏涵欺近了自己身前,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的薄唇已經擦過了她的粉臉。
(孩子真是碼字的大敵……一天里倒有大半時間要耗在她身上了。總算能碼字的時候,又開始犯困……這悲劇的人生啊。據說明天下午開始上主站女生網大封,親們到時記得捧場哈,給點打賞啥的……咩,我太貪心了么?桀桀桀~~~~)啟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