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國強不由冷笑,快拉倒吧,許家不發那筆橫財,你能瞧上人家,往日不知道譏諷了多少回,倒貼沒好貨。
他媳婦的性子他太清楚了,心不壞就是太重利。
人一旦過于重利就顯得刻薄,少了幾分人情味。
曹鳳珍還在喋喋不休發牢騷,簡國強不愛聽婆娘嘰歪,甩手出門。
他立在門口耳邊回響寧丫頭臨走前跟他說的那句話,
“狗崽子其心不正,今日他這般待我,難保明日不舊景再現。”
寧丫頭對許榮祖的好全大隊有目共睹。
簡國強面龐浮上一絲憂色。
房里曹鳳珍也是愁眉苦臉的,恨聲抱怨道:“你奶的意思,糧食可以暫時公家拿,到時記賬上,錢讓咱自己想辦法。”
“咱們哪有那么多錢?娘,要不算了吧,我都不好抬頭跟簡寧說話了,心虛氣短。”簡歡歡知道娘攢了私房錢,但肯定沒有十塊。
“你是不是傻,啊~”曹鳳珍一下一下戳閨女腦袋瓜,怒其不爭:“虛啥虛,不是你也會有別人,我咋生了你這么一個憨閨女。”
金元寶掉地上都不知道撿,不是傻是什么。
簡歡歡低頭擰眉,自己的親事做不了主,不免心緒煩悶。
曹鳳珍倏地一拍腿:“哈,我想到一個好主意,讓許榮祖去談,寧丫頭最在意他,他說話好使。”
簡歡歡臉皮發燙:“娘,不好吧。”
曹鳳珍擺擺手:“你不懂,這門親我結定了。”
唉,簡歡歡無聲嘆氣,她娘是下了死決心非要聘她進許家。
實際上她內心不太想嫁,腦子里模模糊糊有種想法,而且有種很不踏實的感覺。
她沒念過書,具體也說不上來,就覺得以前簡寧摘了野果子自己一口舍不得吃,緊著許榮祖娘倆吃,給他們挖最鮮嫩的野菜,為他們節儉口糧,許大娘稍有傷風感冒,堂妹比許榮祖還盡心。
如今他家說反悔就反悔,好像不太厚道。
堂屋那邊,老太太盯著簡寧背影神色不定。
今兒死丫頭不對勁得很,難道受刺激受狠了?!
說來甚離奇,二兒子大老粗一個,二兒媳婦模樣也不是十分出挑,清清秀秀中等長相而已,生的寧丫頭竟罕見的俊俏,如濁濁黃河水淌出一股澄澈清流。
那小模樣,眼睛鼻子嘴,精精致致坊鑣地主家的上好瓷器,十里八鄉挑不出第二個。
許家真是瞎了狗眼,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四六不分。
老太太想著想著打起了瞌睡,腦袋一啄一啄的。
“娘,瞌睡回屋困覺唄。”
老太太虛開眼縫:“不用,我就瞇一時半刻。你甭管我,下午不上工,得空衣服洗了去。”
“嗯,我一會兒就去。”曹鳳珍挨老太太坐下,雙手不輕不重給她捏腿:“娘,咱商量個事唄,給寧丫頭的錢能不能公家先墊一墊。”
一提錢,老太太小瞇瞇眼霎時瞪得溜溜圓:“做你的春秋大夢!我看你是想屎吃找不到茅坑,亂打主意。”
曹鳳珍嘴角一抽,賣慘:“那咱歡丫頭咋辦?寧丫頭的性子你最清楚,不合意指定給攪黃,歡丫頭翻年坎就十八了,再留就成老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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