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還好吧,我叫喊了人來救你,你怎么自己爬了那么遠,你不知道斷崖下邊藏了許多泥潭子,我沒找到你人,擔心死了。”周冬玲避開簡寧,心知眼前不宜生事,影響自己的形象得不償失。
“...…”這是要搶我生意?簡寧漫不經心抿緊唇線,動我的糧就是剜我的心。
“我沒事,多謝關心。”江熠華態度冷淡疏離,嗓音帶著天然的冷感。
他心思細密深沉,多謀善斷,姑娘的司馬昭之心,江熠華一開始就心中有數,平生最膩煩蠅營狗茍之輩。
江熠華整個人冷冰冰,好似染上了山顛最刺骨的冰雪,讓人望而生畏,周冬玲并沒有被他的冰冷而又抗拒的態度擊退。
她很清楚,他就是這么一個人,矜貴冷峻,對誰都冷冷淡淡:“你傷的很重,讓我弟弟和栓子輪流背你下山吧。”
不等江熠華應話,就自作主張招呼栓子去背江熠華。
果真是來搶買賣的,這就不能忍了,簡寧霍地站起來,眼神涼颼颼地睨著栓子:“滾一邊兒去,搶人糧殺人父母。”
栓子被她的眼神震的一個激靈,頓足不前。
他很茫然,救人咋就跟糧跟殺人父母扯上關系了呢。
栓子素來懼怕簡寧,盡管簡寧乃十里八村一枝嬌艷欲滴的花,四海八荒第一絕色,但他就是對她生不出半點旖旎心思。
不像小玲子,人不比簡寧水靈嬌艷,但性子軟和,說話棉棉糯糯,黃鶯啼谷,一字一句就似一把把鉤子,把人鉤得心癢難耐。
而簡寧你敢同她瞎幾把嘻嘻哈哈,亂開男女關系的玩笑,她就敢把你腦漿屎捶出來漚肥,甚至不等你夭亡就跑來你家大門口給你全家上墳。
這一般人哪hold得住啊!
根本駕馭不了!
江熠華耳聞簡寧把他歸類到貨物糧食一趴,也只是略微抬了抬眼,清淡的眼神撞上簡寧視線一瞬,表情不變淡淡移開目光。
女人間掐架,自能捕風捉影,窺探出幾許不為人知的細節。
他冷眼旁觀為他起了爭執的兩個女人。
一個鼻子凍得微微發紅,身上套了件肥大直桶、洗得發白的碎花襖子,下身著灰色臃腫棉褲,黑鴉鴉的頭發蓬松凌亂,眼睛熏了煙子余紅未散,因為揉搓眼睛的緣故,臉頰眼尾蹭了草灰。
形象相當辣眼睛,要不是一張臉頂事兒,活脫脫一乞丐兒。
出門的時候簡寧嫌頭發長礙事,胡亂扎了丸子頭,在山間忙活半天,丸子苞松松散散,邋邋遢遢的。
麻花辮別人編得平平整整的,她編出來就支楞著毛茬子,索性裹一團了事。
反觀周冬玲,臉蛋干干凈凈,巴掌臉桃花眼,襖子固然臃腫,但特意內收了腰線,合體的衣裳將身材勾勒得窈窕有致。
細腰襯托下,胸前濤濤呼之欲出,粗長的麻花辮平整順溜,尾結處系了一根亮眼的紅繩,打的是蝴蝶結,呼吸間麻花辮微微起伏,看上去格外嬌俏。
像足了準備齊全的獵手。
“簡寧你怎么不識好人心啊,我是好心,你不好背他,要是給許榮祖瞧見他該有想法了。”周冬玲直擊簡寧要害:“再一個,咱都是未出嫁的女兒家,傳出去名聲不好聽。”
可惜,許榮祖在簡寧心里已經不如一坨牛屎的價值高。
完全不具可比性。
“他算個屁!二兩糧不值的東西。”地上這一坨可值200斤糧,叫別人背下去,到時給我打個折扣,我哭都找不到地兒。
周冬玲轉換策略:“同志,不如你拿個主意吧,”
好說歹說簡寧就是不買賬,整一個混不吝,搬出天王老子都不好使。
周冬玲暗恨不已,腦筋一轉,跳開簡寧,一雙桃花眼微微彎起看向江熠華,話中有話道:“同志,我不清楚你是否成家,但咱們水磨村不管是否成親,男女大防還是比較講究的。”
對家段位不俗,簡寧低頭垂視江熠華,嘴角一咧,笑得像一個頑劣的土匪:“咱談好的,反悔爛**兒。”
我才不跟你們扯什么狗屁男女大防,如果對方在意,那必須先講清楚,談妥的200斤糧一兩不能少。
由誰把人背下山who
care,本姑娘只在意糧食。
就是很迷,周冬玲為什么執意要阻攔她背江熠華下山呢?簡寧心里緩緩升起一個問號。
不要我背,我還偏要背!如果說剛才是貪圖糧食,現在發覺周冬玲目的不純,非要扭著她打對臺一爭高下,簡寧執拗勁上頭了,就不如你愿!
“同志,你怎么說?”見兩人同款沉默,周冬玲牙都要咬碎了。
簡寧心神回轉,死亡凝視江熠華,目光隱含威脅,一雙會說話的眼神似乎在講,
好好選,一步踏錯終生錯...…
反正不管你怎么選,你今天只能由我背下山,就是這么霸道,象征性讓你選只是表達一下我的尊重。
反正的反正,歸根結底,你們都打不過我!
江熠華:“……”我選擇狗帶!
心間涌上一股無以名狀的悲哀!
感覺自己就像一塊攤在砧板上的肥肉,勾人哄搶。
這感覺委實太糟糕了!!!
哪怕清冷如他也微覺不爽。
一個圖糧,一個圖人意欲篡奪恩情,江熠華毫不猶豫選擇了前者。
當事人做了選擇,簡寧懶得與周冬玲啰嗦,揮手拂開她,俯身從江熠華腋下環過,兩只手臂把他整個人架起來,一提一甩,人哐當撂背上,拔腿呼哧呼哧下山。
等江熠華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伏在了少女背上了。
“……”根本不顧忌他是個大病號。
簡寧委屈:并不是,我只是經驗豐富而已。
“栓子,幫我背一下竹簍。”剛才還發愁后面背人,前面背竹簍,掌握不好平衡,現在好了,免費勞力自動送上門:“小心點,簍子里有活兔。”
“誒,”栓子打從心底怵簡寧,簡寧一發話,不由自主就聽從了召喚,還特狗腿的說:“放心,肯定跑不了。”
周冬玲雙眼充血,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是誰的小跟班。
長得好看的人瞪眼似嗔似嬌,栓子以為周冬玲心疼他,顛了顛背簍嘿嘿憨笑:“下面都是菌子菇,不重,小玲子咱走吧。”
周冬玲:“...…”榆木疙瘩,難怪你上輩子打光棍娶不到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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