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松，你想殺嗎？你想保護嗎？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是誰？”
可怖的聲音在白寒松的耳邊響起，密密麻麻的冷汗布滿了他的額頭。
“閉嘴！”
雙目緊閉，白寒松咬牙自言自語了一句，把周圍的人嚇了一跳，王重陽把白寒松的樣子記在了心里，打算回去稟報李小蠻知道。
“副將！拿酒來！”
硬喝一聲，白寒松讓副將遞來一壺酒，咣咣咣就喝了個干凈，酒水冰涼卻燒的他內心好受了許多。
強撐著起身，只見白寒松翻身上馬，微笑著對弟兄們點了點頭，架著馬慢慢向前走去。
王重陽離白寒松最近，后者雖然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但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后者高頻率顫抖的身軀。
嘆了口氣，王重陽給副將使了個眼色，兩人把馬一左一右靠在了白寒松的旁邊，不著痕跡的用手拖著后者的鎧甲。
白寒松擦了把額頭的汗，點了點頭，繼續率軍前行。
一路上一個多時辰，白寒松渾身冰冷，整個人的臉色已經完全變成了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可即使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始終咬牙堅持，用手時不時地掐著自己的手腕，只為了保持那點僅存的意識。
大軍得勝而歸，終于抵達了信城，一眾將士們歡呼雀躍，大楚連連得勝，整個信城的軍民都看到了希望。
趁著人們忘記自己的時刻，白寒松走到了一個沒有人的角落，終于是沒有忍住，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王重陽和白寒松的副將以及幾個親信趕緊上前，把后者秘密帶回了可以安歇的地方。
李小蠻聞訊趕來，卻被白寒松的樣子嚇了一跳。
只見后者眉宇間縈繞著一股黑氣，和他此刻那蒼白的皮膚格格不入，非常駭人。
醫官早早就來了這里，可是查探來查探去，他對白寒松的這個樣子是一籌莫展。
“王大人，寒松哥哥是怎么回事？受傷中毒了嗎？”李小蠻對站在一邊的王重陽開口問道，口氣頗為焦急。
王重陽搖了搖頭，道：“并不是，埋伏戰打的非常順利，殿下爺是在凱旋途中突然發病摔到了地上，為了穩定軍心，殿下是一直堅持著回來的。”
說到這里，王重陽的口氣里多了絲欽佩和惋惜。
“突然發病？”
李小蠻顯然覺得哪里不對，便立刻拉住那位年輕的醫官問道：“醫官大人，敢問寒松哥哥是怎么了？”
那醫官正是個二十多歲的兒郎，被李小蠻這個小美女一拉，俊臉頓時紅了幾分。
“回縣、縣主，殿下應是抑郁成疾，恐怕是被憂愁苦惱纏繞已久，大戰之后受了刺激導致經脈閉塞，神匱氣短，成了這般模樣。”
“可有醫治之法？”聽了醫官的解釋，李小蠻更著急了，因為一般當醫官扯些經脈什么的，那就代表他們束手無策。
“除了備藥，下官以銀針刺穴，按理說殿下應該會很快醒來才是，但是到這個時候，殿下卻仍在昏迷，想來情況不容樂觀。”
李小蠻知道這年輕的醫官并沒有危言聳聽，她先天感知敏銳，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白寒松的狀態極差，氣息奄奄。
揮了揮手，那醫官識趣的退下了，除了躺在床上的白寒松之外，房間里只剩下那副將、李小蠻和王重陽三人。
抿嘴拉了拉那蓋住白寒松身體的被角，李小蠻目光閃爍，把王重陽和副將拉到了外屋，詳詳細細的詢問了情況。
聽完了王重陽兩人的解釋，李小蠻覺得白寒松那聲自言自語的閉嘴很讓人注意。
同樣的事情，她好像在哪里見過。
“叫他們出去，我來。”
兀的，李小蠻心底傳來了五爺的聲音，與以往的吊兒郎當不同，這次五爺的口氣十分鄭重。
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李小蠻微笑道：“你們兩個出去跟大家一起慶功吧，這里我看著就可以了。”
“可是……”
兩人同時開口，都不愿離開，畢竟白寒松和他們一同經歷生死，后者的那份執著倔強，讓他們放不下心中的擔心。
蛾眉倒豎，李小蠻雖然理解他們兩個的想法，但是如果由著他倆待在這兒，那才是真的影響了正事。
“你們兩個連長官的話都不聽了嗎！？”
氣鼓鼓地指了指兩人，李小蠻又發動了自己的忽悠神功：
“現在讓你們出去參加慶功會，不是讓你們玩，而是要你們這些主將去穩住將士們的心！”
“寒松哥哥出了事，除了幾個親信和你們之外就沒人知道，但如此大勝主帥不參與慶功會，一定會有風言風語流傳開來。”
“所以，你們這些主將必須趁他們還不知道寒松哥哥出事之前把軍心穩住，免得軍隊生疑，釀成大禍！”
“記住，在這里無所事事焦急等待一點用也沒有，你們如果為了寒松哥哥好，你們就必須出去幫他料理一切！懂了嗎！”
王重陽和副將相互看了彼此一眼，都明白其中利害，沖李小蠻拱了拱手，兩人立刻出去了。
李小蠻沒有叮囑兩人告訴其他知情的兄弟不要往外傳，因為她相信憑白寒松的能力，如果自己的親信都會這么大舌頭背棄他，那這個大楚他就不要去繼承了。
“小五子，這是怎么回事？”李小蠻關上了門，把五爺召喚了出來。
五爺靜靜地盯了一會兒白寒松，開口道：“如果我認知不錯的話，這是他的心魔。”
“心魔？”李小蠻心中一驚，她曾經也被心魔迷失過一次，明白心魔的可怕。
“沒錯，正是心魔，而且是集暴戾、血腥、霸占于一體的三生心魔，看他這心魔的發育程度，怕是有些年頭了。”
五爺使用了神力，當即就探查出了白寒松的狀況，小小的眉毛擰成一團。
“可、可是他以前怎么就沒事呢？”
李小蠻有點疑惑，不明白為什么白寒松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事。
五爺看了還懵懂無知的李小蠻一眼，嘆了口氣，把事情說了出來：
“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你把他隨身玉佩拿走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