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們錯了，真正的他，明明是我自己！”
那心魔的樣子極度歇斯底里，似乎在他的世界里，除了黑暗和仇恨，什么也沒有。
五爺不得不承認，這心魔說的話有自己的一番道理，也把自己為什么變成如今這個樣子解釋的十分清楚。
發自內心的，他對前者抱起了憐憫的意思。
可作為神，他明白世間的人就是這樣，正因為有了七情六欲，才變得復雜難懂，但也精彩紛呈。
心魔否認了白寒松好的一面，說自己才是真正的白寒松，這就像割裂了陽光和陰影，明明同時存在，卻偏偏要爭個你死我活。
作為神，五爺把心中的天平舉的很高，比于絕對認可或否定，他永遠支持相對存在。
攬著李小蠻的手緊了緊，五爺讓前者的小腦袋倚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對著心魔冷道：
“或許你說的很對，但你就是你，你不是白寒松，也無法替代白寒松，這一點，你要認。”
“我不認！憑什么他可以活在光亮下，而我只能活在陰暗的角落！？這世界對我而言公平嗎？”
心魔打斷了五爺的話，看他的樣子，已經無法被其他意識左右。
嘆了口氣，五爺明白多說無益，所以揮了揮手，讓四只喵靈把鎮魂歌繼續吟唱下去。
“呵！想讓我灰飛煙滅！你也得付出點代價！”
獰叫一聲，只見心魔的身體突然向外散發出了無數黑色的煙霧，瘋狂的席卷向不遠處的五爺。
奈何鎮魂歌可是神技，那黑色煙霧在接觸到五爺之前，就被神力屏障給堵了回去。
一道道冰藍色能量迅速沖擊著心魔的身影，他一邊瘋狂的笑著，一邊舉著拳頭與那些能量音符硬撼，每對撞一次，他的氣息就虛弱一分。
五爺靜靜的看著他，懷念起了當年的一些事，欲言又止，目光閃爍。
“反正后者都要灰飛煙滅了，說說便說說吧。”
自言自語了一句，五爺整理了下氣息，再度對著心魔開口道：“你知道你的拳頭上缺了什么嗎？”
突然被人問話，心魔愣了一瞬，被一道神力匹練狠狠地打了一下，剛好擊中在肩膀的位置，心魔的手臂也因此毫無知覺的垂了下來。
“你如果想用這種方式加速殺死我，你比白寒松還要卑賤！”
五爺呵呵一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因為總是用惡意揣測別人的人，才最最卑賤。
“你的拳頭少了一樣東西，只有仇恨，所以它根本沒有多大的力量，也根本不足以跟我對抗。”
“哦？難道仇恨還不夠嗎？那你說說我少了什么！？喝！”趁著機會反問了一句，心魔翻身就對著四個喵靈拍了一招黑色掌印。
“愛，你的拳頭上沒有愛。”五爺的聲音很平靜，安安靜靜盯著心魔。
本以為后者不會明白自己的意思，可莫名其妙的，那心魔竟愣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愛……”
嘴巴輕啟，心魔沙啞的說出了愛這個字，似乎在他的印象里，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過這個字了。
但是為什么，又似曾相識呢？
“愛……是什么東西？”
絲毫不管鎮魂歌對自己的傷害，心魔注視著五爺，一頭長發把自己的臉遮蓋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了一只眼睛。
看了一眼懷中的李小蠻，五爺搖了搖頭，頗為認真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愛是什么東西。”
自己的疑問沒有答案，心魔雙目圓睜，整個人的氣勢陷入了寂靜。
五爺本來還不知道怎么回事，知道一道黑色煙霧突破了鎮魂歌音符差點插進他的眼睛，他才發現有什么東西變了。
心魔的身體發出了被火焰灼燒的噼里啪啦聲響，整個人的氣勢也變化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層次。
強如鎮魂歌，竟有些支撐不住！
“你騙人！你怎么可以不知道！？”
一聲尖嘯，心魔整個人突然脫離了白寒松的身體，強橫的黑色靈力瞬間對五爺暴射而來。
鎮魂歌的音符神力屏障運轉到極致，卻在接觸黑色靈力之后，轟然崩潰，化作了漫天星點。
這個局勢完全沒有讓人想到，眼看懷中的李小蠻就要被黑色靈力首當其沖，五爺沒有一絲猶豫，用身子將李小蠻輕柔頂開。
“刺啦！”
一聲燒焦的聲音響起，五爺的肩膀被那黑色靈力穿了個大大的洞。
“哈哈哈哈哈！果然，你只是個螻蟻！看我今天要了你的命！”心魔變化掌印，對著五爺就抓了過來，那原本遮住臉頰的頭發也被強風吹散。
強忍劇痛，五爺立刻就要反擊，但當他手中的神力就要擊出時，他看到了心魔的臉，整個人愣在原地。
“噌！”
尖銳的刺響，心魔的整只手都已經從五爺肩膀的那個傷口穿了進去。
鮮血的刺激讓心魔瘋狂的舔了下舌頭，剛準備把手拔出來接著下一個的動作，五爺那蒼白的右手卻捏住了他的手腕。
“嗯！？”
心魔正眼看向五爺的臉，兩人近在咫尺，但后者的面龐，讓他也愣了一瞬。
只見此刻五爺沒有一點恨意的看著自己，甚至他的眼角嘴角里飽含著微笑，那模樣，就像是見到了多年不見的老友，溫暖又感傷。
“你！”
心魔摁住了自己的額頭，他突然覺得有些害怕，不是害怕自己灰飛煙滅，而是害怕自己會做了什么后悔一生的事。
五爺緊了緊自己捏著心魔手腕的手，微笑著搖了搖頭，原本的一雙眼睛里，盈滿了淚光。
“愛神，沒想到這么多年了，你竟然在這里。”
五爺的話很簡單，但里面蘊含的信息量卻非常巨大。
好像這個心魔，竟是愛神？
但真正的愛神，怎么會變成了這般模樣，所以今時今刻的這個愛神，已經成了神墮，被天宮發配在這片土地上。
聽到愛神兩個字，心魔只感覺腦中突然有無數道記憶碎片閃過，仙王給自己下的禁錮和他想瘋狂想起來的欲望發生了沖突。
一聲慘叫，心魔雙手死命地摁著自己的頭顱，氣息瘋狂流逝，原本那看向五爺的眼神也在殘暴中多了一絲認知。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