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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之儀不悅的眼神向南宮希蕓掃來。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辱罵張之柔了。
一個動不動就口出臟言的女子,倒是有幾分張之柔所說的那惡毒女子氣質。
“南宮小姐,這是張將軍的妹妹,請勿口出污言!”秦易安看著那氣度全無,毫無形象的“南宮小姐”,心中也忍不住對她的話產生懷疑。
一個滿心嫉妒又小肚雞腸的女人,為了鏟除異己,不是做不出來誣陷之事的。
難道,事實,真如張之柔說的那樣嗎?
“我管她什么人!她敢誣陷我表哥,我定要殺了她!”
南宮希蕓身份向來尊貴,不管是在京都,還是衡山,她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百里墨卿是她的執念,是她從小就發誓要得到的人,她怎么能容忍被人這樣玷污?
張之儀徹底生氣了,只見他渾身散發著冷氣,沙場上磨礪出來的殺氣在此時體現得淋漓盡致。
“秦捕頭,這就是你們官差找的證人?”張之禮盯著秦易安,“如此跋扈之人,我看倒是與舍妹說的‘惡毒表小姐’有著十分的相似呢!”
“張,張將軍,我,我……”
秦易安滿心的苦澀,張之儀此時的眼神簡直像一根根銳利的尖刺,懸在他的后背,叫他忍不住渾身發麻。
“放肆!”南宮希蕓何時受過這等委屈?當即又發飆了起來,“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對我評頭論足?我爹可是……”
“張伯!”百里墨卿出聲,滿臉的冰冷,一雙淡漠的眼睛仿佛裝的下整個世界,卻裝不了南宮希蕓半根頭發絲,“送表小姐回房!莫要在此丟人現眼!!”
張伯心中咯噔一下,他對百里墨卿雖然了解得不多,但是他從未見他動如此真怒。
即便是上次被和禾娘子氣著了,他也不曾有過這樣冰冷駭人的神色。
張伯將掙扎的南宮希蕓推進了房里,隨后將房門緊閉,最后只給她留了一句話。
“表小姐,還請想想南宮家!”
果然,先前還暴怒的南宮希蕓瞬間安靜了下來。
想起剛剛那個男人的眼神和臉色,她雙手死死地絞在一起,心中的不安無限蔓延。
見南宮希蕓安靜了下來,秦易安下意識地松了口氣。
他實在是沒想到,看似美麗大方的南宮希蕓,真實性情竟然是這樣。
如果早知道,他肯定不會采信她所說的話了!
秦易安有些退縮了。也許,今日他們前來,真的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這‘家丑’,諸位聽得可還滿意?”
百里墨卿這看似自嘲的話,實際在下達逐客令了。
張之儀上前一步,朝著百里墨卿行了一禮,道歉道,“公子,在下管教無方,讓舍妹失禮了。很抱歉。”
張之柔臉上表達著不滿,實際上內心也是悄悄地松了口氣。
“秦捕頭,你可還有別的疑問?”
張之儀臉上含著淡淡的不悅,任誰也能看出來他對秦捕頭這次的行動很是不滿,對這場鬧劇,更是不滿!
最不滿的,是張之柔竟也被牽扯進來了。
“小,小人沒有了……”
秦易安低頭,決定到此為止。這件事透著古怪和詭異,牽扯的人也十分復雜,以他的身份,根本無力去深究。
先不說這安合居不明身份的兩位神秘男子,便是隔壁那在長史府出現過的大漢就已經讓他頭疼不已了。
再加上此時連張之柔也牽扯了進來,他一個小小的捕快,實在是不敢再繼續下去了。
然而,沈三卻完全沒體會到秦易安的艱辛和顧慮,此時的他,腦子里全是升官發財。這到了手的鴨子,他根本不想放過!
“頭兒,咱們還有人證啊!”
秦易安目光復雜地看向沈三,內心叫苦不迭。
他能不知道他們還有證人嗎?
他擔心的是,無論那些證人是否認出了兇犯,對他們來說,都是百害而無一利!
萬一那西郊兇案的背后真是長史,那長史派人滅口沒成功,反而人犯被他們帶回去了,那長史能輕易放過他們?能不給他們穿小鞋?
萬一犯人被抓回去了,說出些什么不利于長史的話,那他怎么辦?總不能他一個捕頭,把自己頂頭上司給抓了吧?!
“來人,把外面的人證帶過來指認!”
沈三的動作很迅速,秦易安的念頭才剛一閃而過,他便已經吩咐手下將人帶來了。
無奈,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解釋,“張將軍,我前幾日尋到了幾個西郊兇犯現場的目擊證人,她們是見過兇犯的,只要讓她們指認一下,那事情的真相一定能夠更清楚一些。”
張之儀此時已經明顯沒了什么耐心了,但一向正直的他,也沒有阻止秦易安認人。
一旁的張伯聽見沈三說還有人證,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難怪秦易安這次來的時候信心滿滿,沒想到竟然是找到了人證!
這萬一禾娘子被認出來,那他們包庇之事豈不做實了?那時候,會不會連累到公子的身份暴露啊?
張伯擔心不已,此時有些后悔了。
不一會,沈三手下的人便帶了三個婦人前來。
舒禾一眼就認出,其中一位,便是那日在門外勸她快逃的大娘。
也只有她,近距離地見過自己。
而在她看向那大娘的時候,那大娘也看向了她。只一眼,舒禾便知道,她也認出了自己。她雙手下意識的收縮。
張之柔見她臉上露出異常,連忙側過身,將其擋住,免得秦易安和張之儀看出什么來。
“你們過來!”
沈三一聲呵斥將幾個婦人嚇得忍不住一哆嗦。
沈三抓著一個婦人的胳膊,怒氣沖沖地詢問,“看看,這院子里,可有你們見過的那兇犯!!”
那婦人被兇了一下,畏畏縮縮地掃視了一下院中人。
一圈看下來,視線又回到了舒禾的身上。
這些人中,似乎,只有她有些相似。
沈三見她視線停留在舒禾身上,當即欣喜若狂,“你認出來了?是她對不對?”
“頭兒,她認出來了!”
秦易安臉色難看,沒有像沈三那么興奮,反而一臉苦澀,他走到那婦人身邊,將沈三的手拍了下去。用盡量平和的語氣問,“大娘,在場的人中,是否有您見到的那個殺人犯?”
張伯捏著手,額頭都出了細汗,擔憂的目光忍不住朝南起和百里墨卿看去。
南起的神色也不是很好看,顯然,他也沒想到秦易安這次竟然是有備而來。
那人證如果真的證實了舒禾的兇手身份,只怕,主子會被牽連!他不由得看向主子,也不知道他此時什么心情,會不會后悔前幾日幫下舒禾母子倆。
畢竟,他現在還是流放犯的身份,萬一被人知道主子擅自離開了流放地,將這事捅到京都,京都的那位,怕是要想盡辦法也要出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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