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小憨婿

第兩千四百零九章 你爹是最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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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公主走的太突然,秦墨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周圍哭成一片。

李雙安跪在地上,痛不欲生。

秦墨強忍著難過說道:“女眷留下, 給姑母洗漱換衣!”

隨即,走出房間。

他對隨行說道:“把姑母仙逝的消息通傳天下,以國禮葬之。”

靖安公主近九十的高齡,算是喜喪。

不過她的遺體還要送回東京。

靖安公主曾說過,要葬在父兄的旁邊,所以很多年前,她的陵墓就已經修建好了。

靖安公主逝去的消息一天時間傳遍了全國。

南番地區的百姓最是傷心。

對一些南番老人來說,靖安公主就是他們心目中真正的菩薩。

哪怕是年輕人,也是聽著靖安公主的故事長大的。

他們自發的來到了神廟前跪拜,送靖安公主最后一程。

秦相如收到消息后,也是眼神一黯,“走了,都走了,熟悉的人都走了,要不了多久,或許就該是我了。”

天心得知后,也是第一時間搭乘專機過來吊唁。

隨行的還有東京的大臣。

對于大明臣子來說,靖安公主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也是前朝留給今朝的財富。

而前朝強大的開始,始于靖安公主,擴張之處就是因為對南番作戰。

秦相如沒來,上年紀了,身體不太好,天心不放心他過來。

而且靖安公主會回東京,倒也不必大動干戈。

秦磊收到消息后,也是第一時間發表吊唁詞,追封靖安公主,同時全國降半旗。

他本來也想來到南番,只不過,考慮到諸多因素,便沒來。

李雙安其實也能理解。

到了秦磊這一代,跟靖安公主已經隔開三四輩了。

再說了,姐夫他們都在,兩個皇帝都來了。

已經給足了面子。

葬禮更是親自操辦。

他這個當兒子的,都只能從旁協助。

他還能說什么呢?

母親去世之前說的話,足以證明她沒有遺憾了。

她跪在靈前燒紙。

秦墨則是坐在一旁,嘴里輕輕哼著靖安公主身前喜歡的調調。

風惆悵,月色也惆悵。

李雪數次哭昏厥過去。

底下的孝子賢孫也是哭做一團。

南番臣子哭的也很傷心。

他們對靖安公主的感情,不是三兩句話就能夠描述的。

噶爾氏的人更是哭的昏天暗地的。

天心道:“爹哼的調調,聽著真讓人難受。”

李玉瀾搖搖頭,“你爹他比誰都難過。”

別看秦墨沒有流淚,不是流不出來,是不能。

他現在才是這個家最大的長輩,最大的止住,他要哭了,其他人怎么辦?

所以,其他人可以放聲大哭,那怕李雙安都可以,他不能。

這或許才是成長最讓人痛苦的地方。

故作堅強。

秦墨手指敲擊在膝蓋上,哼著的是當年他帶兵迎擊南番,將靖安公主迎回來的曲子。

唱到后面,他頓了頓,看著被鮮花簇擁在中間的靖安公主,說道:“姑母,我就唱著最后一曲了,這輩子承蒙你看重,下輩子,咱們還做親戚。”

秦墨舔了舔皸裂的嘴唇,唱曲兒唱的他聲音沙啞。

只有李玉漱注意到丈夫鬢角的白發忽然之間就多了起來。

真的,就是一天時間,就白了許多。

來吊唁的人陸續不斷,一直持續了三天。

這三天,南番的天都是灰色的。

第四天,專機護送靖安公主的遺體回東京。

在東京又辦了重大的告別儀式。

第七天,靖安公主遺體送入陵墓。

乾陵中埋葬著老六,埋葬著老爺子,現在又埋葬著靖安公主。

秦墨不悲傷了,心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他看著下方眾人,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人生。

不過如此。

“回吧。”秦墨這么說。

眾人離開了陵墓。

不知怎么的,老秦忽然一下子病倒了。

這把秦墨急的不行。

昝贏也百歲了,腿腳沒有以前便利了,給老秦把脈后說道:“莫急,就是受了一些風寒,吃一些藥就好了,老祖宗的身體還是挺好的,底子在哪里。”

秦相如擺擺手,“這小子就是小題大做,人老了受風寒臥床不是很正常嘛?還以為老子是十七八歲的小年輕?”

秦墨道:“爹,我能不著急嗎,您要是有個什么事兒,還讓我活不?”

秦相如道:“我要真沒了,你也得好好活著,明白不?人就這樣,把生你的養老送終,把你生的撫養長大,你這輩子,算是一個完整的人。

甭管你是否做了什么虧心事,那都是對外人說,對家人,你就是個合格的人。

有句話說得好,做人論跡不論心,若要論心無完人吶。

憨子,爹這個年紀了,還有什么看不透的。

爹就希望你以后快活點,等天下大同后,你什么也別管了。

子孫后代如何,那是他們的事情,你就踏踏實實的關起門過自己的日子。

你看看你身邊那些個女人,一個個都多老了。

你再看看你,頭發居然也白了大半。

我可憐的兒,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知子莫若父,這一刻,秦相如像是在交代什么,看著兒子,眼中滿是心疼,“別承擔太多了,是時候卸下擔子了,天心,你過來!”

天心急忙過去,“爺,我在呢!”

“孩子,你爹這輩子不容易,比你爺還不容易,他是這個國家最累的人。

他以前不這樣的,不是你爺我自私,當爹的有幾個不心疼兒子的。

你爹心疼你,你也要心疼你爹。

我跟他這把年紀的時候,早就享福了。

他還在外面吭哧吭哧的跑。

你這個當兒子的,要稍微照顧他。

他看起來還年輕,可他真的不小了,他都七十多了。

等天下大同,不管你爹說什么,你都讓他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就踏踏實實,安安穩穩的休息。

你那些姨娘們,雖然什么都不說,但是爺知道,她們心里也難受著呢。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征途,他做的夠多了,你們的征途不能讓他一個耄耋老人來幫你們走。

那不是一個孝子賢孫該做的事情。”

天心也是滿臉慚愧,甚至不敢去看父親的眼神,“是,孫兒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