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書庫第340章找廠長雙擊屏幕滾動第340章找廠長
中年男人一個愣神,吃了虧還挨說,不過沒辦法,人家乘務員都表態了,安靜不鬧事,不過想想不行,還得整兩句,出口小氣也好。
“吃大蒜!”中年人不滿地道,“就是沒公德、沒素質,窮地方出來的土包子!”
這話,馬小樂聽得真是直冒火,這不絕對是欠揍的貨嘛!
也巧了,活該這中年男人倒大霉,為啥?
就在這時候,乘務員打了響嗝,打嗝后,鼓足了腮幫子,不吐氣,瞪眼盯著中年男人。后來,他真是憋不住了,慢悠悠地吐出了嘴里、喉嚨里、胸腔里的嗝氣。
頓時,一股熱烘烘、頂人肺腑的大蒜味兒飄散開來。乘務員才剛吃完飯,豬肉白菜餃子蘸蒜泥,好吃了一肚子,那蒜味少得了?
天賜良機!馬小樂對金柱一使眼色,這下金柱領會也快,掄起巴掌竄上去就對著中年男人一頓抽,邊抽便責問,“啥人啊!吃大蒜就是沒公德沒素質,就是窮地方出來的土包子?!”
乘務員也被中年男人氣得不輕,哪里還拉架,但礙于身份,嘴里不斷喊著,“別打了,別打了,輕點哪,輕點哪……”
這一頓揍,解氣、過癮。馬小樂藐著眼睛不但看怕了中年男人,還看萎縮了周圍,尤其是對面四個人。
“誰他娘的再嘰歪就抽誰!”馬小樂架起二郎腿,兩只胳膊撐開放著,現在空間大了,兩邊的人都盡量讓著他。
就這么著,一路上,馬小樂別提多愜意了,不過他也很納悶,這世道看來做壞人比好人更舒服。
一天一夜,在“哐嘡、哐嘡”的車輪撞擊聲中,馬小樂腦袋要炸開了。車子一到站,他就擠了下來,“日不死的,遭罪了!”
在車上遭罪,下了車同樣不好過,是夜里兩點多鐘。
“馬大,你看咋辦?”金柱道,“這人生地不熟的,到外面住店恐怕被宰,不如就在站里,鐵路賓館,肯定安全。”
“平時瞅你挺野,看來也是個癟貨。”馬小樂呵呵一笑,“怕啥,找個正規酒店住不就得了?”
“不是,馬大,我瞧見那被揍的小子不對勁,也不知他是不是本地人,要是本地人的話,瞄上我們,找伙人來,那也不太好辦。”金柱道,“我收拾三五個人不成問題,不過這是人家的地盤,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
“呵呵。”馬小樂眉毛一抖,“行啊金柱,有進步!那就按你的意思辦,咱就住鐵路賓館吧。”
出站的人群中,金柱拎著個箱子跟在馬小樂后頭,朝著鐵路賓館四個霓虹大字走去。中年男人跟在他們后頭,馬小樂發現了,心里還真有點發怵,便讓金柱停下,回頭看著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一看,腳步慢了下來,拐了彎從旁邊繞走。
“看著他,看他去哪兒!”馬小樂帶著金柱跟了過去。
馬小樂要摸清中年男人的去向,或者退一步說只是為了確認中年男人沒有跟梢他們。
一直快走到出站口,眼看著中年男人出了站,馬小樂才和金柱掉頭往鐵路賓館走去。
“這樣才放心。”馬小樂點了支煙,“要不誰知道他會不會跟在我們后頭,看我們進了鐵路賓館,然后回去喊一幫人來。”
“馬大,還是你想得周到!”金柱豎起大拇指,“這下就放心了!”說著,突然皺起了眉頭,神色凝重,“馬大,我咋覺著那小子有點眼熟?肯定在哪里見過面!”
“你確定見過?”馬小樂感到很奇怪。
“馬大你別這么問,你一問我就把不準了。”金柱道,“確實有點印象,但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緊張了是不是?”馬小樂拍拍金柱肩膀,“算了,人長得像的多著呢,可能是你記錯了,就是不記錯也無所謂,趕緊去休息,明天還要去流宇玻璃廠呢!”
兩人進了鐵路賓館,訂了個房間,進去就睡,要不第二天沒精神。
次日九點多,馬小樂才在陣陣列車的轟鳴醒來。“金柱,起來了!”他一聲召喚,下床洗漱。
五分鐘后,兩人出了鐵路賓館,夾雜在剛下車的人群中向出站口走去。
“馬大,冒充檢察院的人,能行么?”金柱小聲問。
“誰冒充?”馬小樂眼睛一瞪,“我現在就是反貪局正式工作人員,你也是,別他娘的心里打鼓,弱自己的氣勢!”說完,挺了挺腰身,“金柱,你也站直了,辦案人員那身裝扮多有風度,咱們穿的是便衣,沒有風度那至少也得有個樣,精氣神要有。”
“是是是。”金柱嘿嘿笑著,挺得筆直,“吃國家飯的,腰桿子粗壯著呢,有勁!”
出了火車站,馬小樂和金柱打了輛出租車,“師傅,流宇玻璃廠。”
“好咧!”出租車司機很是熱情,“這是啥風啊,都朝流宇玻璃長跑。”
司機這話,馬小樂一聽里面有故事,問多少人朝流宇玻璃廠跑。司機笑了笑了,說也沒幾個,隨便說說。
“哪里是隨便說。”馬小樂笑道,“不問多少人了,估計也沒兩個,你一下說大話了,不好意思回答是不是。”說完,掏出香煙遞了根過去,“師傅,你咋知道還有人去流宇玻璃廠的?”
“我的車一直在火車站趴窩送客。”司機接過煙,拿出打火機要先給馬小樂點上。
馬小樂說不用,把車開好,繼續講。
司機給自己點上火,深深吸了一口,道:“昨夜兩點多來了趟車,有個中年人就是打我的車去流宇玻璃廠的嘛。”
司機的這句話,讓馬小樂和金柱瞪大了眼。
“戴小眼鏡,穿著比較講究,提一個棕色旅行包?”馬小樂追問道。
“是啊。”司機也很詫異,“你們是一伙的?怎么分成兩批呢?”
“不是……”金柱剛要說不是一伙的,馬小樂及時打斷了他,“不是一批的,我們有事晚了半天。”
“那你們是虧了!”司機哈哈一笑,“人家早來半天,晚上到流宇招待所去,可舒服了呢!”
“有啥舒服的?”
“流宇玻璃廠看上去不大,可很有錢,產品都供不上賣!”司機道,“他們廠辦的招待所,名字是土了點,可那標準不低,起碼三星,最低也是準三星,里面啥都有,像你們跑業務的,老規矩,有免費小姐!”
“喲,感情老哥對流宇玻璃廠很熟?”馬小樂問道,“對它們廠這個‘業務’都懂?”
“不熟,就對它的招待所熟。”司機道,“那招待所是對外營業的,廣拉客源。你知道吧,我們出租業的行規,送客到賓館有錢拿,十塊、二十塊隨便給,可流宇招待所人家不,給百分之三十的提成,所以我們帶到外地客人,只要是住賓館的,我們都極力推薦。你想想,介紹一個客人,住個標準間,一百二十塊,就能拿到三十六塊錢的好處費,劃算著呢!也就因為這,和招待所的保安熟了,才知道點事情。”
“哦。”馬小樂點點頭,“看來那玻璃廠是有錢。”
“有錢,都是有錢的主。”司機叼著煙很悠閑,“不過有錢咱不紅眼,每天跑車掙個百多塊就知足。”
馬小樂沒再接話,腦子里全是那中年男人的事,如果說金柱昨夜沒說那人有點面熟的話,或許也沒有什么奇怪之處,沒準出差到流宇玻璃廠的人多著了,碰上也不足為奇,可偏偏金柱說好像在哪見過,這事就有點出奇了。不過也不必太大驚小怪,或許一切都是巧合而已,眼前重要的是找廠長。
到了玻璃廠門口,馬小樂和金柱下車,抬頭看著廠門口的招牌,“娘的,搞這么個牛的廠牌,沒錢就真的怪了!”
門口登記,門衛電話聯系。五分鐘后,馬小樂和金柱到了廠長辦公室。
廠長姓趙,看上去憨厚老實,馬小樂真不太相信他竟然會干出這種事來,他覺得這是對“憨厚、老實”這倆詞的極度諷刺。
“二位有何貴干?從那么遠地方的檢察院過來。”趙廠長和藹地笑著,讓馬小樂更加反感。
“貴干談不上,公干。”馬小樂道,“趙廠長,貴廠和通港市榆寧縣紅旗化工廠有業務往來吧?”
“這個嘛。”趙廠長皺了皺眉頭,從抽屜里拿出本材料,剛要翻看,又合上了,點點頭,“有,這個我記得清楚,是咱們廠的一個大業務戶。”
“哦。”馬小樂點點頭,把“工作證”主動呈到趙廠長眼前,“趙廠長,工作程序需要,必須出示證件。”
趙廠長呵呵一笑,接過來看了一下,又還給馬小樂,“不用看也沒事,說吧,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我們會盡力配合。”
“你和紅旗化工廠廠長左家良很熟吧。”馬小樂呵呵一笑,“如果不熟悉,你們廠拖欠左家良那么多貨款,不可能連續三年都停著吧。”
“你這是什么意思!”趙廠長似乎很生氣,“說吧,到底什么事,不用兜圈子。”
馬小樂一見,嘿,好家伙,還要先入為主?當下就直了直身子,辦起了臉,“好吧,馬趙廠長,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我們榆寧反貪局接到舉報,反映左家良以公謀私,其中一項就是與你們廠搞串通,以你們拖欠為由,將款項揣入自己的腰包,而你們的好處,就是遠遠以低出市場價的價格,從化工廠拿到純堿原料!”
“荒唐!”趙廠長義正言辭,“絕對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我們廠進料都有帳目記錄,而且財務方面都有備案,你可以去翻看查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