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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回去的事以后再說。[]至少這幾個月是要耗在碧軒閣了。
教授煉丹術并不是容易的事,丹方可以買賣,步驟可以說明,但是煉丹時需要注意的事項,卻不是丹方上會記得一清二楚的。每個煉丹師都在自己的不傳之秘,那些才是煉丹成功的關鍵點。
另外,還有煉丹時如何結印,丹方上也說不清楚,一般的基礎丹藥不需手印,但一些特殊丹藥就要手印的配合,才能使各種材料完美地混合在一起。這些手印,每個煉丹師都有自己獨特的變化,與丹方上都有不同。這些變化再搭配上煉丹時的時間和丹火,完全地結合在一起,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所幸,夏青在煉丹上天分極高,領悟得很快。陌天歌覺得,她的天分要比自己高得多,只是沒有很多好材料供她練習,煉丹境界才會上不去。
陌天歌便一點一點地把如何分辨材料融合度,結手印要注意哪些方面。都教給夏青。
她不怕教會夏青之后,衛浩嵐會不履行諾言,一進碧軒閣,她就透露過自己是奉師命下山的,以衛浩嵐的見識,一聽這話,應該就知道她是玄清門的精英弟子了。哪怕碧軒閣身在臨海與世隔絕,離玄清門萬里之遙,可大門派總有些特殊手法追蹤弟子行蹤。她若被扣在碧軒閣,萬一追查起來,這樣的小門派,只要一個元嬰修士,她們就萬劫不復了。
每天與夏青研習煉丹之術,偶爾閑了,也會與碧軒閣其他修士談論修煉之道,幾個月一晃就過去了。
“夏道友。”陌天歌看著在練習揣摩材料分量的夏青,叫道。
別人若是在此刻叫她,夏青必是頭都不抬,但喚她的人是陌天歌,夏青立刻抬頭:“葉道友,是不是我做得有什么不對?”
“沒有。”陌天歌笑了笑,從懷中取出數枚玉簡,遞過去,“就是因為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也沒什么可教的。這里是一些丹方,上面我記下了自己總結的一些注意事項。”
聽得此話,夏青眼睛一亮。()連忙接過這些玉簡,沉浸入神識,津津有味地品讀起來。
“我的訣竅就這些,都已教給你了,以后你自己揣摩,假以時日,煉丹術必定比我現在高明。”
陌天歌覺得,自己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修煉是重點,陣法之道是根本,之后才輪得到煉丹,而夏青卻是一心撲在煉丹上,想來自己就算有無數的高階靈藥可用,將來煉丹術的成就也未必能比得過夏青。
夏青急忙將注意力從玉簡中抽回:“這就完了?葉道友,我還有許多沒學呢,也做不到像你那樣……”
“夏道友,我的煉丹術也不比你高明很多,只能做到這多。而且,煉丹就要不停地試驗,揣摩,并不是說了就能做到。我只能讓你少走一些彎路,剩下的就看你自己慢慢做了。”
夏青對煉丹術也是十分了解的,聽她這么說,情不自禁點頭:“說得也是……”
陌天歌一笑:“好了,你慢慢練習吧,我先回去了。”
“好。”夏青迫不及待繼續鉆研,與陌天歌告別,又急忙忙地埋頭玉簡。
看她這模樣,陌天歌搖搖頭,慢步走出煉丹室。
外頭憶柳和憶秋已經在等她了,看到她出來,福身:“葉前輩。”
她們二人這段時間從陌天歌手里得到不少好處,叫起前輩來越發恭敬。
陌天歌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回去,而是向她們說道:“我想面見你們掌門。”
憶柳和憶秋對看一眼,憶柳說道:“那前輩且在此等等,晚輩這就去通知掌門。”
陌天歌點頭:“好。”
憶柳行了個禮,匆匆而去。{}
憶秋道:“前輩,這里離掌門大殿tǐng遠的,憶柳這一去可能要等比較久,晚輩先陪前輩到處逛逛?”
“行。”陌天歌漫然應了聲。
憶秋便交了煉室丹的管事幾句,領著陌天歌去了花園。
碧軒閣女子眾多,景物也很花心思,除了別的門派都會有的藥園,甚至還布置了花園,其中有許多出自東海的奇花異草,爭奇斗yàn,美麗非凡。
憶秋帶著她走到假山旁的道:“葉前輩,你看這些花草。雖然不是什么很稀有的靈藥,可在別處也是看不到的呢!”
陌天歌看著眼前的花草,心中也贊嘆碧軒閣女弟子們的巧手。她還不曾見過如此美麗的花園,修仙界的修仙門派,除了碧軒閣,誰有那個心思布置什么花園?
如今已是十二月了,馬上就要過年,正是最冷的季節,可這花園有陣法的護持,卻仍然溫暖如chūn,百花盛放。
“咦?”憶秋忽然出了一聲,“好像是唐師叔?”
陌天歌順著憶秋的目光看去,可不正是那位萬人迷唐慎唐公子?怎么好像躲躲閃閃地在看她們?
看到她們已注意到他,這唐慎的面皮一下透紅。陌天歌暗自好笑,這位唐公子,可真像位大家閨秀,這么愛臉紅。不過,看她們做什么?
正想著,唐慎咬咬牙,似乎下了決心,往她們走過來。
陌天歌更疑惑了,憶秋在她旁邊低聲嘀咕:“唐師叔這是……”
沒來得及多說什么,唐慎已走到眼前。仍是有些羞怯地看了看兩人,最后把目光放在陌天歌身上,低聲道:“葉……葉道友……”
在碧軒閣這幾個月,陌天歌除了去煉丹室,也就是偶爾受衛浩嵐之邀去交流一些修煉之道,與唐慎也就寥寥見過數次,每次都沒有多談,最多也就是打個招呼。
所以此時,陌天歌也只是淡淡點了點頭:“唐道友,真巧。”
唐慎嗯了一聲,有些不安地搓著手。又看看憶秋。
憶秋有些莫名所以,但唐慎又看了她幾次,她突然有些悟過來,心中暗自驚訝,臉上卻不動聲色,向兩人福了一福:“葉前輩,唐師叔,晚輩還有點事,你們慢慢談,我離開一下。”
陌天歌還沒應聲,唐慎已迫不及待道:“你去吧。”
聽到唐慎這么說,陌天歌只好把話又咽了回去,看著憶秋慢慢退出花園。
此時已是傍晚,花園中既沒有游玩之人,也沒有做活的雜役弟子,只有他們二人獨自相處。
陌天歌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這場景若是讓這位唐公子的愛慕者看到,只怕自己明天就成了碧軒閣的公敵了,卻不知這位唐公子有什么想說的。
憶秋走了,唐慎仍然猶豫不決的樣子,一時搓搓手,又一時抹抹手心。
一個男子做出如此姿態,陌天歌著實不喜,便率先開口:“唐道友有事嗎?”
“啊,哦!”唐慎被她驚回神智,咽了口口水,似乎在平靜心情,“葉道友,我們坐著說吧。”
陌天歌看了眼,亭子里只有一張小桌,不管怎么坐,看起來都太親密了。她便道:“有什么事站著說也是一樣。”
她這話,很明顯是推拒,不想與他顯得親近,唐慎有些驚奇地看了她一眼,心情反而平靜下來了。他自小就有很多愛慕者,碧軒閣是個女修門派。與他一起長大的師姐妹,總是想方設想與他親近,他也一直以為,女修都是一樣。可他此時看得出來,這位葉道友并不想與他過分親近,這讓他松了口氣,對于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也覺得容易出口了。
“我聽說,葉道友快要回昆吾了,是嗎?”
陌天歌點頭:“不錯,煉丹術我已盡數教給貴門夏青道友,不久便會離開。”
“那……”唐慎小心地看了她一眼,“我能不能跟葉道友一起離開?”
陌天歌聞言一怔,盯著唐慎看了一會兒,直看到他臉上再次浮上紅暈,才淡淡說道:“唐道友身為清希長老的愛孫,想離開臨海,一定沒什么問題吧?何必要與我一起離開?”
唐慎局促地看了她一眼,低聲道:“雖然我可以隨時離開,高祖母卻不放心我獨自一人,可門中師姐妹……太粘人,師兄弟對我又不甚友善,我……”
陌天歌蹙了蹙眉,不解道:“難道令祖不擔心我沒安好心嗎?”
“我看葉道友不是壞人。”唐慎抬頭看了她一眼,“不怕葉道友笑話,我從小……從小被一群師姐妹圍著,不喜與女子相處……可是我們碧軒閣就是如此,全部都是女修。我聽高祖母說,昆吾不是這樣的,我就想……”
“唐道友。”陌天歌打斷他的話,“也請恕我直言,假如你從未離開臨海,令祖又十分鐘愛于你,我反倒不能與你一起離開。若是你出事,我擔不起這個責任。”
“不是的。”聽她拒絕,唐慎連忙道,“我只是對昆吾不熟,葉道友又是名門子弟,我就想隨葉道友去昆吾看看,不要葉道友負什么責。”
“話是如此,可令祖會這么想嗎?”雖然并不害怕碧軒閣的結丹修士,可陌天歌也不想往自己身上攬事,“唐道友這話可曾向令祖提過?”
唐慎一下啞了口,囁囁半晌,搖了搖頭:“我想……等葉道友同意,就去向高祖母說……”
看他這副模樣,陌天歌不禁嘆了口氣:“唐道友,我不想被令祖誤會拐騙她鐘愛的后人,你還是先與令祖說明吧。而且,我也說實話,以道友的性格處事,還是有同門陪著為好,不管同門待你如何,總是比我這個外人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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