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仙難求

655、大比

mm仙俠

聶無傷睜開雙眼,握了握拳,感到很滿意。

沉淀了這些年,終于突破進入中期了。

算起來,她結成魔嬰的時間比陌天歌只早不晚。當初梅風弄出個元魔,吞食了不少結丹修士,原本打算用在自己身上,直接從元嬰初期沖到后期,結果還沒完成,就被她撿了個便宜。有了那些元魔之氣,轉為魔修,結嬰只需要把那些元魔之氣化用了就成。

只是后來,因為她偷得的元魔不完善,一直停在初期,才拖慢了修煉速度。得了元魔石碑后,她的修煉一日千里,加上魔修少有瓶頸,終于一口氣沖進了中期。

還好沒有太慢。秦羲和景行止就不說了,雖然是同一代的修士,可年紀相差也有百歲,陌天歌卻比她還小一些,落在她后頭,那就不好意思了。

舒展了一下筋骨,覺得渾身舒暢,聶無傷起身,走出洞府。

梟陽不愧是云中修士眼中最可怕的險惡之地,在這里,名符其實的窮山惡水,靈脈、魔域,都小得不能再小,聶無傷第一次到這里的時候,簡直想為梟陽的修士掬一把同情淚。就她現在占據的這個,放在云中,連結丹修士都不要,在梟陽卻成了元嬰修士爭搶的洞府……

梟陽的元嬰修士不多,修煉到元嬰,誰愿意在梟陽受苦受累?留在梟陽的,都是有著迫不得已的原因。有的仇人太多,有的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有的懷璧其罪……加上梟陽資源就那么點。打打殺殺的,最后留下來的就那么五個元嬰修士。其中兩個被她打趴下,兩個被她嚇跑,另一個很聰明地沒摻和進來,這洞府理所當然就歸了她。

“魔君!”看到她出現,一名胡子唏噓面相滄桑的結丹魔修連忙迎上前,畢恭畢敬地行禮,“魔君有事,吩咐屬下去做就行了。”

聶無傷很淡定地點點頭,拿出一枚玉簡:“這些東西。準備一下。”

“是。”這名魔修接過玉簡,一探神識。便有些傻了,“魔君,這……”

“怎么,有問題?”聶無傷淡淡瞥過去一眼。

這魔修就打了個冷戰,不由地想起幾十年前,被她打得險些元嬰破碎的上任洞府主人,連聲道:“沒有沒有。”再度瀏覽一遍玉簡,“屬下馬上召集人手。前去元州!”

“慢著!”聶無傷取出一個靈石袋。“不要驚動他人,你一個人去元州買回來就是。”

這魔修張著嘴巴無聲地看著她。去買?第一次見到梟陽的元嬰修士要買東西……

“怎么,又有問題?”聶無傷慢條斯理地捏了捏拳頭。

“屬下不敢!”這魔修接過靈石袋。“屬下馬上去辦,保證不讓任何人知道!”

聶無傷滿意地點點頭:“去吧。”

“是!”這魔修一句話也不敢再問,屁顛屁顛離開了。

看著這人離開,聶無傷又站了一會兒,回到洞府,重新盤坐下來。元嬰中期,再加上那些東西,差不多夠了。她不敢等到元嬰后期,到那個時候,只怕他的傷已經恢復了吧?積年余威,她太清楚他的實力,如果讓他恢復修為,自己很難再有機會,到那個時候,只能等他壽元盡了自己坐化。如果是這樣,這個心結將永遠也不能解開。

聶無傷又捏了一下拳頭,目光堅毅。她一定要親倒他,讓自己獲得新生!

不過月余,那名結丹魔修就從元州回來了,恭恭敬敬地將乾坤袋和剩余的靈石獻了上來:“魔君,屬下不負所托。”

聶無傷攝過乾坤袋,一一檢查過,點點頭:“好,辦得不錯。你幾十年,你也算兢兢業業,看在你如此聽話的份上,本君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結丹魔修大喜,連忙下拜:“謝魔君!”

聶無傷淡淡道:“本君離開梟陽之前,這句話都算數,你可以想好了再來。”

魔修一怔:“魔君,您……您要離開梟陽?”

聶無傷微微抬起目光,看著虛空,半晌沒有回答。就在魔修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她道:“還是早點說吧,免得我到時來不及兌現。”

“魔君……”

“說吧。”

魔修道:“魔君應當知道,屬下多年前受過重傷,魔丹因此受損,修為難有寸進……”

“知道了。”沒等他說完,聶無傷便道,“我可以幫你修復魔丹,但也僅此而已。”

魔修大喜:“謝魔君,謝魔君!”

聶無傷看著他千恩萬謝,心中暗自嘆息。這個屬下,是她占據上島后,自動投來的,看中他,正是因為他魔丹受損,心思單純。他之所以魔丹受損、流落梟陽,自有其一番心酸往事,這讓聶無傷不免想到,若非當初自己見機快,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像他這樣吧?

師父,師父。她目光幽冷,雙拳緊握。半晌后,緩緩吐一口氣。一百多年的折辱,她一定會親自討回來!

盡管妖修之戰正打得如火如荼,玄清門五十年一次的大比仍然舉行了。

玄清門的規矩,煉氣、筑基十年一次小比,筑基與結丹大約五十年一次大比。這幾十年間,玄清門筑基、結丹修士人才輩出,幾乎半數的弟子在外征戰,宗門內仍然有三百多筑基弟子,三十多名結丹修士。

大比的獎勵十分豐厚,從功法、法寶到靈丹、材料,應有盡有。而且,結丹修士暫且不說,筑基弟子在大比中表現出色,很有可能被結丹真人、乃至元嬰道君收為弟子,這對大多數人來說,是無法抵擋的誘惑!

此時此刻,太康山的主峰上。以高深的陣法之術憑空搭建起一座龐大的斗法臺。從外面看來,斗法臺仿佛一座透明的蓮臺浮在半空中。對身處其中的人而言,卻是一個寬廣無邊的世界。

斗法臺上,不論生死。這句話并不是說,上了斗法臺死了白死,而是說,死也不會死。這座斗法臺,并非普通的擂臺,身處其中,受到陣法的保護。真正的元神和肉身會被保存起來,哪怕比試時肉身盡毀、元神盡滅。一旦結束,就能恢復如初。

演武堂的威武長老一聲令下,斗法臺上兩名筑基弟子開始比斗。

環繞著斗法臺的數座云臺上,眾位結丹真人,一邊觀看,一邊對門下弟子點評。這是觀看實戰難得的機會,因為斗法臺的特性,不同于平日的切磋。更能發揮出修士的實力。也更容易看出各人的長處與缺陷。

陌天歌看著這一幕,不禁感嘆,大宗門的實力。當真是中小宗門望塵莫及。光是這座斗法臺,便是云霧派這樣的中等宗門傾盡全派之力,也無法建造的,何況那些只有數名結丹修士的小門派。想當初,她隨二叔浪跡昆吾,見識過許多門派的仙臺會,都只是普通的擂臺,加持了陣法而已。

“清微師妹不曾參與過門派大比吧?”耳邊傳來溫文爾雅的聲音。

陌天歌轉頭一看,是另一邊的靈犀道君。老的都被征召去昆中城了,玄清門內只有他們三個小的。靈犀道君在不久前剛剛出關,修為大進,心情甚好,整天春風拂面。

“靈犀師兄見笑了,師妹一直未有機會。”

靈犀道君笑道:“像我們這等元嬰道君門下弟子,筑基一般不參加大比小比,結丹方才參與,師妹未有機會,卻是晉階太過神速了。我與守靜師兄,結丹時經歷兩次大比,一次守靜師兄正閉死關,卻也只有一次同臺。”

“哦?”陌天歌頗感興趣,“結果如何?”

“自然是我敗了。”靈犀道君笑意盈盈,說著失敗,卻半點也不縈繞心懷。

首位的秦羲彎了彎嘴角,道:“那是你結丹不久,修為堪堪穩固。”

“你我年歲相當,說什么結丹不久,也是我輸了你一著。”靈犀道君搖搖頭,玩笑道,“守靜師兄,贏了還這么謙虛,叫我們這些輸了的人如何自處啊?”

秦羲擺擺手,看著陌天歌:“真正贏的人在那呢,我們在她面前,都是輸家。”

靈犀道君一愣,放聲大笑。笑罷,他道:“守靜師兄,別的我還有自信,這一點真的沒辦法跟你比了。”

秦羲也笑,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說起這個,近幾十年來,宗門內優秀弟子頻出,這一次大比,頗有看點。”靈犀道君的目光轉到斗法臺上,眼波一動,“咦,這名弟子就不錯。”

陌天歌和秦羲也轉過去,亦被吸引了目光。

斗法臺上兩名弟子,都是筑基中期,其中一名寶物繁多,法術頻出,大概是結丹修士門下的精英弟子。另一名就落魄得多,只有一件上品法器,所修功法也較普通。這么兩名弟子,卻是前者被壓著打,著實奇特。

看了一會兒,秦羲忽道:“此人當真是可造之材。”

靈犀道君點點頭:“是啊,無論是法器還是功法,都遠遠不及,卻靠著扎實的基礎和靈活的應變周旋其中,更難得的是,斗志高昂,十分頑強,假以時日,必然有所成就。”

秦羲望著他:“靈犀師弟對這弟子很感興趣啊!”

靈犀道君笑笑,招來一名弟子:“此人姓名為何?”

這名弟子翻了翻名錄,稟道:“回師祖,這位師弟名叫陌小良,是甘露峰弟子,現年四十五,二十五歲筑基……”

“哦?”靈犀道君雙眼微瞇,“不過二十年,就進入中期,殊為難得……他可有師承?”

這么問卻是對他有意了,這名弟子又羨又妒,答道:“未有師承。”

靈犀道君眼中掠過一絲疑惑:“他資質不差,意志更佳,修為進益又快,為何未有師承?”

“這個……弟子不知……”

靈犀道君當然沒指望這名筑基弟子能回答,不遠處問道宮的傳功長老聽到,起身回道:“回稟師叔,這陌小良之所有未有師承,是因為脾氣太過暴烈,當年煉氣之時,曾失死同門,所以……”

“為何?”靈犀道君神情凝重起來,同門相殘,這可是宗門禁令,不管資質多么出色,犯此禁令,都會被逐出門派,更不用說被元嬰道君收為弟子。

“是一名弟子仗著家族勢力蓄意欺壓,這陌小良沖動之下,下手過重……”

“原來如此。”靈犀道君點頭,“如此說來,也怪不得他。”

“是。”看得出靈犀道君對這弟子頗感興趣,傳功長老附和道,“宗門禁令,不得同門相殘,如果他是過錯方,早就被宗門除名了。可他這般脾氣,著實令人頭疼,當年也有幾位師弟對他感興趣,最終還是覺得,磨一磨他的脾氣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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