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瀾一聽到四阿哥提到阿離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半晌她問道:“怎么了爺,難道你想要她侍寢?”
四阿哥一聽,那張冷臉上居然有了笑模樣,他捏了捏海瀾的臉蛋“你真是該打!把爺想成什么人了!爺是覺得她這個人有些可疑,提醒你以后要多留意她。”
海瀾聽了,臉紅的同時覺得頭皮發乍“爺,你既然覺得她可疑,那就盡早打發她好了,干嘛還要把她留在我的身邊?”
四阿哥沉吟半晌說道:“若是好打發,爺自然就打發了,就怕打發走了一個又安排來一個,到時候卻不知道那個人是誰,豈不是更麻煩?與其那樣,那還不如就把這個留在身邊。曹寅他……他的身份不一般,他既然安排了人來……總之,你對這個阿離要小在意,又不要讓她看出什么破綻,另外這件事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你自己心里有數就行。”
海瀾來自后世,自然知道曹寅的身份不一般,他不就是康熙安插在江南監視百官和百姓的眼線嘛!據說手下有很多朝廷的密探,難道這個阿離她……
海瀾想到這兒臉上變色,曹寅敢如此做,是不是表明他得了皇上的授意?她心里發冷,緊緊地抱住四阿哥裝柔弱,“爺,我害怕……”
“怕什么,你不是會法術嗎?盯著她就是,另外你自己……也收斂一些不要胡鬧。”
海瀾揚起臉,急道:“爺,我什么時候胡鬧了?”
四阿哥說道:“你胡鬧的時候多了,自己好好想想去!以后不準總做出格的事兒!爺還有些事兒要跟戴澤商量,你也安排安排吧!”
四阿哥說完就走了,只留下海瀾坐著發呆,她一個勁兒的琢磨,是不是又中了四阿哥的算計了?
四阿哥先是故意透漏出要把這些美婢賞給身邊的人,他甚至猜測出來海瀾會阻止他送給天瀾婢女,然后天瀾如他所愿把這婢女轉送到了海瀾的手上,這樣一來,誰也不會知道他懷疑阿離的身份了,結果他轉身就馬上又來告訴海瀾,這個婢女阿離有些身份不明,如此一來,既可以讓海瀾監視著阿離,又讓阿離牽制著海瀾不敢妄為,真真的是一石二鳥不管是不是這樣,反正海瀾心里不爽,她氣得一邊肚子里暗罵壞男人,一邊使勁的捶了兩下床扳,村兒在門外一聲驚叫:“側福晉,你怎么了?小心手疼!”
海瀾一看,幾個丫鬃都來侍候來了,她閉了閉眼晴,再睜開時眼晴里已經是一片清明,她淡淡的說道:“我這里沒事兒,你們都回去把東西收好再說,我暫時不需要侍侯。”
村兒聽海瀾這么說,帶著幾個人退了下去。
海瀾自己坐在床沿上生悶氣,不過是管了哥哥的一件閑事,居然就惹禍上身了,要不然就把這兩個人給天瀾送回去?不妥不妥再送回去不光是得罪了嫂子,就連哥哥都一并得罪了……
或者,在香瀾大婚的時候把這兩個燙手的山芋送給香瀾做陪嫁?香瀾若是得了這兩個美婢,依著她那愛慕虛榮的個性,一定會覺得面上有光。
這么一想,海瀾的臉上居然多了幾絲興奮,她倒是盼著香瀾的婚禮快點舉行了!哼,讓這兩個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就讓她們去禍害十四阿哥吧!不過這樣似乎有些對不住香瀾,不過卻也說不定,反正十四阿哥最寵愛的人是舒舒覺羅氏,這兩個美婢再怎么也是香瀾的丫鬃,說不定有了她們的存在,倒是能吸撲十四阿哥多去幾趟香瀾的院子……
對!就是這個主意!四阿哥你算計我,我偏不讓你得逞!就算幕后的人再派人來盯著你四阿哥,也跟我海瀾也不相干,你自己想法子去!大壞蛋!
海瀾想好了對策,心情頓時也好了起來,一抬頭,正看見村兒站在門。往船艙里探看,海瀾問道:“都收拾好了?這么快?”
村兒點點頭“側福晉,你沒有事兒吧?”她正擔心側福晉不開心,這才急急忙忙收拾完跑了來的。
海瀾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兒?對了!你的房間在哪兒?”
村兒看見海瀾的笑魘,這才徹底放了心,說道:“奴婢的房間就跟側福晉這間屋子隔著一個船艙,是跟凌云、凌雨、凌雪住一間。”
海瀾詫異道:“這整個二層船艙都住女眷,就咱們幾個女子,怎么還要你們四個人一間屋?為什么不住在隔壁?”
村兒臉上露出笑容,她怕海瀾看見難為猜,一邊低垂著頭擦拭船艙的灰塵,一邊說道:“這是貝勒爺特意吩咐的,說貝勒爺和側福晉的船艙兩側,都不準安排給人住…
海瀾一聽就明白怎么一回事兒了,肯定是上次自己嫌船艙壁太薄,不肯跟他親熱,怕別人聽見聲音,沒想到這回他居然不準兩側住人了!海瀾忍不住唾了一口,臉頓時就紅了!心里暗罵了兩聲壞男人,一天到就想著怎么算計人……
海瀾見村兒邊擦拭邊在偷笑,便問道:“那個要給白馬系上馬鞍的小伙子,就是二柱子吧?”
村兒點點頭,“對呀,就是他。”
海瀾笑適:“小伙子長得還蠻帥氣的,他不會是喜歡咱們的村兒吧?要不然怎么一有事兒就三番兩次的來找村兒遞話呢!”
村兒被海瀾調侃的紅了臉“側福晉,您怎么能這么說奴婢?”
海瀾笑道:“村兒,我還是那句括,你喜歡上了誰,就跟我說,我一定為你做主。”
村兒說道:“奴婢說了不嫁就是不嫁,側福晉還是多想想自己的事兒吧!這一回去,怕是又要住到貝勒府了……”
海瀾聽了,輕嘆看一聲,猛然聽見外面傳來爭吵聲,她皺眉道:“這是誰?”
村兒疾步跑出去探看,海瀾則順著竅戶向外望去,眼看著碼頭越來越遠,顯然是這艘船己經起航了。
海瀾心里有些戀戀不舍,在江寧的這段日子,是她來到清朝后生活的最愜意的一段日子,四阿哥縱容她可以隨意帶著丫鬟上街去游玩,回到府里她就是這府里的女主人,她可以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只要不太出格就沒有人管她,若是能在這里生活一輩子,也是不錯的選擇……
不一會兒,村兒就轉了回來,海瀾問道:“是怎么一回事兒?”
村兒笑道:“還不是那個美珠和美玉,美玉占了那個靠窗子的床鋪,美珠跟她爭搶,兩個人就爭吵了幾句。”
海瀾不由皺眉“然后呢?凌風怎么處理的?”
村兒“噗嗤”一聲笑道:“然后凌風把那個床鋪搶了去,她們兩個誰也沒得著……這一路上,凌風肯定不會寂寞了。”
正說著話,幾個丫鬟都來到跟前侍候了,凌云問道:“側福晉,您喜不喜歡吃螃蟹?”
海瀾笑道:“當然喜歡,螃蟹有誰不喜歡吃的?怎么忽然問起這凌云穗笑道:“奴婢看見甲板上放了好幾簍大個的螃蟹,說不定今
天中午就吃這個呢!要不奴婢去問問?”
海瀾笑道:“既然想吃,就吩咐他們做去好了,也不值什么。”
村兒笑道:“側福晉,您不到船艙外面去看看嗎?這長江的風景好海瀾點頭“好,那就去看看!”這一別江寧,以后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故地重游呢!
江上的空氣十分清新,海瀾瞇著眼晴,貪婪的吸吮著這新鮮空氣,心中那離別的感傷一掃而光,放眼向四周遠眺,萬里晴空,看不到一片云,視野是如此開闊,岸邊的樹本,不停地從眼前向后滑去……
大船周圍是來來往往的小船穿梭不息,遠處,水天相接,波浪在輕風吹拂下,一路浩浩蕩蕩地向前、向前…“真可謂“惟見長江天際流。“
海瀾心有所感,她拿出洞蕭輕輕的吹奏起來,嗚咽的蕭聲傳出很遠,海瀾吹奏的是那首《滾滾長江東逝水》,蒙放中堵含蓄,高亢中帶著深沉的蕭曲,讓人在感受蒼涼悲壯的同時,又帶著一種淡泊寧“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四阿哥正在和戴澤談論沿著運河建家棧的事兒,江南這部分已經布置的差不多了,他們正在討論北段都應該在哪個重鎮建成情報網,猛然一陣幽曲的蕭聲傳來二人立刻打住了話題,都靜靜的聆聽,一直到蕭音慢慢沉寂……
良久,戴澤長嘆了一聲:“貝勒爺,您聽側福晉這蕭曲,大氣磅磅礴,聞其音,知其心,一聽這曲子,就知道側福晉的心中自有丘壑。”
四阿哥眼里閃過一絲柔情來,心道,這個爺自然知道,還用得著你說!只希望有了阿離,她以后安分點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