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先生的小嬌寵

第十九章 怎么還有這種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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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嶼風’到‘檀苑’的距離不過一公里,靠近別墅區,路寬車少,車速很快。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歐式設計的大門應感拉開,里面是如街道般的公路。

道路曲折,兩旁有茂綠蔥攏的綠化,在這個季節,也開滿了花。

車速慢下來,顏望舒修長的手指控制方向盤:“喜歡這里嗎?”

“還行。”

“不喜歡。”他自顧說。

哪里能輪到她不喜歡,溫冉找補著:“這里很大,如果走路不方便,然后人好少,看上去有些嚇人。”

顏望舒微微點頭,像是認同她這個說法。

過了兩秒,他說:“白天能好一些。”

“……哦。”

車子東繞西拐,到了一幢小洋樓前,從側面下停車場。

停車場停了好幾輛豪車,可顏望舒繞著路又下了一層,然后把車停好,這一層依舊停了好幾輛豪車。

溫冉跟著下車,跟著上電梯,來到一樓大廳。

挑高大落窗的客廳,可以看到外面的小院子,更遠處是綠蔭重疊,看不見別的房子。

顏望舒突然接了一個電話,用法語同電話對面的人溝通。

溫冉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站在那兒東看看西望望。

突然,一只溫熱的大手虛扶了一下她的背。

顏望舒把手機移開,輕聲:“你可以隨處轉轉。”

“你的收藏室我能一個人去嗎?”

顏望舒指著電梯:“二樓,右轉,最后一個房間。”

溫冉禮貌性頷首,自己坐電梯上二樓。

出電梯右轉,走廊掛著一副醒目的山水畫,沿著走到底。

推開門,房間是書房的布置。

一張黃花梨木長桌,一張黃花梨木椅,旁邊有個茶凳。

這書房明顯不怎么用,太過簡潔。

溫冉往里走,看見一墻展架,上面都是傳統工藝品。

展架上有木雕的觀音,景泰藍的三足鼎,玉雕的珊瑚和花絲鑲嵌的工藝品。

都是有市無價的東西。

顏望舒應該是花絲工藝愛好者,靠右兩豎排,擺著花絲盤,花絲福祿,花絲玉如意

金燦燦的配上暖色燈光,讓人眨不開眼睛。

溫冉掃視一圈,心里咕咚一聲,終于看到花絲香盒。

她按捺不住心里的沖動,拉開隔斷,伸手進去。

可是沒碰到。

她手指在空中抓了一下,又收回。

總歸,還是應該跟主人請示一下才對。

溫冉把隔斷閉上,饒有興致的數著香盒蓋上的寶石,六顆綠松,十二顆紅寶,和記憶中一樣。

看了好一會兒,溫冉才把視線挪開。

因為其他工藝品也值得細賞。

從上數第二格,擺放了一個立體的鳳凰。

金翅展翅挺胸,足踏祥云,全身采用累絲法制成,玲瓏剔透,精美絕倫。

累絲工藝現代已經鮮少有人會了,甚至有人要揚言這門工藝已經失傳。

所以,溫冉推測這個累絲所制的鳳凰應該是古董。

可是看成色,又不像。

溫冉打開手機,想拍了兩張照。

突然傳來輕微的,清脆的玻璃碰撞聲。

溫冉側頭,看見顏望舒進來。

他左手手指夾了兩個高腳杯,清脆的玻璃碰撞聲就是這么來的。

他右手還拿了一個斜口提把型的醒酒器,醒酒器里紅色的液體因為他走動而撞擊壁面,炫出酒紅色的花朵,又落下。

顏望舒把東西放在書桌上,倒酒:“喝點兒。”

“謝謝。”溫冉道謝后,指著花絲香盒,“顏總,我能拿出來看看嗎?”

紅酒掛著杯壁落下,顏望舒側頭:“當然可以。”

溫冉眼睛不自覺彎起來,走過去,伸手:“請給我一雙手套。”

顏望舒繞過書桌,彎腰拿了雙手套出來。

溫冉站在書桌前,把手機放在桌面上,帶上手套,轉身走到展架前,小心翼翼把花絲香盒捧出來。

盡管隔著手套,上面的棱曲觸感被弱化,可溫冉依舊心跳加快,感覺到小時候那種熟悉感。

那是爺爺還在她身邊陪伴的感覺。

但她知道,這個暫時還不屬于她。

溫冉指腹輕輕掃過盒面,聲音有些顫抖:“顏總,這個香盒你是從哪里收來的?”

“不記得了。”顏望舒視線定在她纖細的脖頸上,仰頭喝了口酒,喉結上下滑動吞咽,“你很緊張?”

“怕摔壞了。”溫冉轉頭看著顏望舒,軟軟的笑了一下。

顏望舒感覺心沉了一下,后來思索,那應該叫心猿意馬。

溫冉卻沒再多看他,把香盒轉了一圈:“這里修復的很好。”

“你能看出來修復了?”

其實修復技術很絕,基本注意不到,可溫冉知道那里曾經磨了條絲,這才察覺。

溫冉轉頭看著顏望舒,謙虛又示好的模樣:“我只能看出一點兒。”

顏望舒:“你喜歡傳統工藝?”

溫冉點頭:“喜歡。”

“挺好的。”他贊同。

溫冉欣賞了一番,心緒也稍微平靜下來,她把香盒小心翼翼的放回原處。

閉上隔斷后,溫冉轉頭,抬手指著上方,眼睛清澈明亮:“我能看一下那個鳳凰嗎?”

顏望舒嘴唇抵著高腳杯,點頭。

溫冉側仰頭看了一眼鳳凰,又看向顏望舒。

他坐在黃花梨木椅上,悠閑的晃著手上的高腳杯,轉出一圈漣漪,沒有要動的意思。

像是在等什么

溫冉只能開口求助:“你能幫我拿一下嗎?”

她抬手示意:“太高了。”

顏望舒與她對視兩秒,嘴角有淡淡的笑意,他微仰頭干了酒杯里的酒,然后站起身走過去。

他目光凌厲,透著不明所以的壓迫感。

在他靠近時,溫冉居然屏了呼吸,往后退了一步。

顏望舒正對溫冉站著,距離未免太近了,溫冉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也能看見他抬手時衣服包裹下的肌肉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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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冉慌忙移開視線,剛想轉身,頭上落下一句話。

“這個?”

溫冉沒抬頭,視線垂到他腳尖上:“嗯。”

下一秒,一個金燦燦的花絲盤落入溫冉眼眶。

溫冉僵了一瞬,抬起頭,眉心皺著:“是鳳凰!”

她明明說了,是鳳凰。

話一出,溫冉察覺到自己態度無意識變得不好,正想著說什么來補救。

顏望舒用氣音‘啊’了一聲,語氣沒有任何不高興:“問你了,你又說是。”

莫名其妙的責怪她了,溫冉沒想和他爭論:“沒看清。”

“低著頭,確實看不清。”調侃味兒十足。

溫冉:“”

顏望舒又問:“這個?”

溫冉抬頭,視線劃過他凸出的喉結,凌厲的下頜線,高挺的鼻梁,飽滿的額頭,肌肉線條漂亮的手臂,修長的指尖…

她確認:“是。”

明明只有一個鳳凰,怎么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確認?

他就是在逗自己。

這人,怎么還有這種癖好?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溫冉還是懂得。

再說,她本就沒什么氣性。

顏望舒把鳳凰遞給溫冉,溫冉捧著轉了個身,露出秀欣的肩項,皮膚白皙細嫩,像美玉。

溫冉背對顏望舒,她手上不敢用勁兒,覺得這鳳凰脆弱的像是要斷。

她不敢看太久,又轉身遞還給顏望舒:“這是古董翻新嗎?”

“是新品。”

“新品?現在還有工藝人會累絲技術?”

顏望舒抬手把鳳凰放上去:“你知道累絲?”

“知道。”話題到這兒,溫冉掩不住興致,“累絲,又叫‘花作’或‘花紋’,是金工中最精巧、最難掌握的工藝。分平面累絲和立體累絲,像這個鳳凰,就是累絲工藝所制,確實精美絕倫。”

顏望舒轉身,走到書桌前。

溫冉追問:“顏總,這個工藝人還在世嗎?”

“在。”

“他叫什么名字?在哪個城市呢?”

顏望舒給酒杯倒上酒:“叫蘇瓷,在北都。”

蘇瓷?

這樣文雅特別的名字,溫冉有點印象。

對了!蘇瓷!

顏望舒的媽媽!

沒想到是她的作品!

溫冉心一涼,心知沒法去拜訪了。

溫冉無奈嘆氣,轉身看著花絲香盒。

她帶著手套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玻璃隔斷,心說:香盒啊,你再等我幾個月。

想著,溫冉就似乎感覺到抱著香盒回家的愉悅,不自覺翹起唇角。

明亮的展架上忽地罩上一層黑影,完全攏住溫冉。

地毯厚,顏望舒走路都沒聲。

溫冉察覺時,顏望舒已經挨她很近,近到,她感覺雪松味,是灼熱的。

顏望舒眼里有明顯的情意,把酒杯遞到她眼前,里面的紅酒晃了一圈。

溫冉腦袋里的弦顫了一下,不敢置信,又條件反射的往后退,小手在空中揮了一下。

高腳杯里的酒晃出來,撒了一地,也沾到溫冉的小臂上。

溫冉低頭一看,紅酒已經沒入地毯中。

她沒空可惜這看上去就很昂貴的地毯,大腦一片混亂。

溫冉往旁邊走了兩步,拉開距離后彎腰道歉:“顏總,對不起。”

顏望舒呵了口氣,語氣聽不出什么意思:“你去衛生間擦擦吧。”

溫冉抬頭,看他指了下身后。

溫冉立刻進入洗手間,關上門,反鎖,背靠在門板后大口呼吸。

她順了好幾口氣,又慌忙跑到洗手臺前把水龍頭打開,試圖用‘嘩嘩嘩’的流水聲,掩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她雙手撐在洗手臺上,看著面前的鏡子,鏡子里的她眼眸濕潤,臉頰緋紅。

溫冉不傻,她先前是被花絲香盒迷惑了,糊涂了,沒去想。

可現在,她還不懂,那就是沒腦子。

所以吃飯,送她回家,再邀請她來這兒…都是這個原因嗎?

可這件事,唯一的bug是,溫冉不敢相信,自己這張清淡的臉能入顏望舒的眼,他那樣的人的眼!

又或者,他只是心血來潮,想和自己一夜情緣而已?

應該是,他們之間才見過幾次?

肯定就是這樣。

溫冉沒見過這種‘世面’,腳都是虛的。她想找手機,這才想起手機在外面。

慌張和不安感又多了一分。

可是她又想,像顏望舒這樣有身份地位的人應該不屑于強迫,只要她明確拒絕。

溫冉手臂還有紅酒印,她把手放到水龍頭底下沖洗,心里想著待會兒出去要怎么說。

如果他真人面獸心,要強迫她,她該怎么做。

溫冉拉開洗手間門已經是五分鐘之后了。

她慢慢挪步出來。

顏望舒坐在黃花梨木椅上,斂眉橫目,精致立體的五官有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

很剛才完全不一樣。

他面前的醒酒器里的紅酒已經見了底。

聽見聲響,顏望舒抬眸,只一眼就收回目光,冷笑一聲:“車在樓下,司機送你回去。”

什么反轉?

溫冉有些懵,來不及去想什么,小跑到書桌前拿起手機。

她轉身往外走時,瞥見展柜旁的地毯,紅酒印特別明顯。

溫冉轉身:“顏總,那個”

“出去!”他語氣利落,跟冰刀子似的。

溫冉一驚,腳下生風,立馬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