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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云啊!請他.....誰!?你剛才說誰?趙云,趙子龍?你確定!?”
方志文失態了!手里的茶水已經全部倒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他卻完全沒有發現,坐在側面正捏著毛筆處理文書的甄姜,吃驚的看著自己八風不動的夫君大失常態,連她身后的小寧也驚訝的長大了小嘴。()
只不過,她們都沒有注意到,另一側的李雪音也正處于驚呆的狀態,只有田疇有些奇怪的看來看去,某非自己的主公知道這個叫做趙云的人物?!
“是的,在外求見的年輕人說他是常山人氏,姓趙名云,字子龍。”周醒十分肯定的重復道,一邊對于要不要提醒自己主公的失態感到很糾結,周醒一向想得比較多,所以一時竟然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主公衣服濕了,要是甄翔的話,肯定就直接提醒了。
‘啪’‘哐啷’
“我親自去迎他!”
方志文將手里的茶杯朝案臺上一扔,忽地站了起來,朝外沖去,衣角由于跑得急飄了起來,掛在了案臺角上,直接將案臺帶翻在地,方志文仿佛沒有看到,急匆匆的沖了出去,李雪音也站了起來,不過想了想,忽然笑了一下,又坐了下去,明亮的眼睛卻一直注視著大門方向。
站在臺階下面這人身著青布直裾,足下是牛皮靴,頭上裹著一張方巾,牽著一匹栗色的烏桓馬,現在應該叫幽州馬了。這個身上一身都是風塵的年輕人,身高有八尺多將近九尺,身材健碩高挑,即使滿面風塵,也能看出他劍眉星目面貌清秀,下巴上的棱角以及緊抿著的嘴唇,顯示著他剛毅的性格,站在府衙側門前,一副不亢不卑不緊不慢的態度。說明他很有自信,眼神剛正清明,一派清氣讓人一看就有好感。給人的感覺也非常值得信賴。
只是與這位看上去很精神的年輕人相比,跑出來迎接的方太守就有些不大像話了,連守門的親衛都有些忍俊不禁。
方志文身上的玄色襦衫胸口到前綴濕了一大片,上面還有茶葉末子。衣角似乎還撕爛了一塊,腳下光著腳穿著一對木屐,臉上的笑容有些夸張,看上去有點傻。
門口的年輕人愣了一下,又掃了門邊的兩名顯然是將領級別的親衛一眼。看他們忍著笑的樣子,不由得對這位完全沒有形象的大叔有了一絲莫名的親切感。(_)
“你就是趙......呃,云,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來來,進去說。”
方志文在趙云目瞪口呆之下,被方志文一把抓住了手腕,轉身就朝府衙的側門走去。其實以趙云的身手。方志文剛才的那一下子,未必就能抓住趙云,但是一來趙云本來正想跟這個不拘小節的人見禮詢問的,所以毫無防備,沒想到方志文二話不說沖過來就動手,二來趙云也不認為這人要對自己不利。因此也就沒想著要躲。
“你們倆個將馬匹牽走送到馬廄去,子龍.....”方志文放低了聲音。賊兮兮的四下看了看,沖著趙云齜牙笑道:“雖然我不善于相馬。不過你這匹馬實在不怎么樣,等下我送匹好馬給你。”
方志文到沒有說大話,他那里還真的有匹名馬黃彪馬,是劉虞送來的結婚禮物,正好還沒有分下去。
趙云傻乎乎的將手里的馬韁繩交給迎上來的一名親衛,稀里糊涂的跟著方志文走進了府衙,至于方志文滔滔不絕的說的話,趙云基本上都沒有聽清楚。
“哦,對了,我忘了敘禮,我就是你要找的豐寧太守方志文,還不知道子龍你找我什么事情呢,對了,你現在從軍了么?在哪里從軍?家里還有什么人?有沒有在密云城好好轉轉看看?......”
趙云此刻已經徹底懵了,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方志文連珠炮似的問題,而方志文自己則因為興奮過度,而有些神經了。
直到方志文將趙云拉進偏廳坐下,方志文才停住嘴,仔細的打量了趙云半天,一臉的贊嘆,似乎見到了什么稀奇東西一樣,讓穩重大氣的趙云也有些不知所措。
“方大人!”
“呃.....呵呵,讓子龍見笑了,我也是從異人那里久聞了子龍的大名,異人都說子龍乃將之膽,有萬夫不當之勇,今日一見果然是人中之龍,有豪杰之姿,心里高興不已,有些失態了,見笑,見笑!”
趙云呼了口氣,忽然也覺得有些好笑,不過,這方志文到是真性情,讓趙云心下有些感動,于是也笑著抱拳一禮道:“不敢!大人性情中人,云只有敬重。”
方志文呵呵一笑,揮了揮手:“子龍這是學成下山了么?”
“大人也知道云從師學藝之事?”
“怎么不知,異人說子龍在山中從師學藝已有數載,只是大家也不知道子龍能何時學成下山,所以遍尋而不可得啊!”
“云是今春奉師命下山的,師傅說幽州北邊鏖戰正酣,事關漢家興衰,所以要云往幽州一游,看看可有為我漢家百姓效力的機會。”
方志文已經慢慢的冷靜下來,聽到這里,心臟也不由的猛跳了一下。
“哦?那子龍可有什么打算?”
“云其實早幾日已到密云,并且還出塞外轉了一圈,倒是聽到了大人在草原上闖下的偌大名頭。”
方志文瞄了一眼趙云,不得不承認,自己開始有些患得患失了,他知道趙云說的是他那個‘黑魔’的稱號,趙云在演義和歷史中,都是走平民路線的,當時他投效公孫瓚,而不是投效袁紹,就是因為公孫瓚的政策是仁政。
而在演義中,趙云也是說公孫瓚仁義愛民所以才投效公孫瓚的,而方志文在密云數年,在草原上乃是惡魔一般的存在,殺戮尤重,趙云恐怕是不大待見。
方志文眨了眨眼,很快的調整了心態,他雖然想要爭取這個槍神的青睞,但是讓他去刻意討好,曲意解釋方志文倒是不屑做的。再說了,趙云這人來的蹊蹺,將來如何發展方志文也還沒有想清楚,想通了這些,方志文徹底的冷靜了下來,臉上也回復了自信沉穩的笑容。
“呵呵,偌大的惡名吧!聽說,我的大名在草原上能止小兒夜啼,倒是意料之外的功效啊!子龍以為如何?”
“云雖然比較蠢笨,但是也知道,殺惡即為揚善,云以為大人所言漢胡融合之道,在于教化胡人這點深以為然。”
方志文略微一愣,隨即笑道:“子龍覺得密云城如何?”
“輕徭薄賦,百姓安居,百業興旺,密云城雖為邊城,但如樂土一般。”
“豐寧郡又如何?”
“豐寧郡大局稍安,但是戰火才起,草原大定尚需時日,但大人重用異人,似乎有驅虎吞狼之意,云有些擔心.......”
“擔心養虎為患吧?”
“正是,云甚為不解,大人可否為云指點一二?”趙云的態度很誠懇,姿態也放得很低,話里話外已經有投效的意思,不過方志文還沒有想明白這事的前前后后,所以也不急著表態。
“這事說起來可不那么簡單,子龍,你對異人有多少了解?又知否在我們大漢有多少異人存在?他們在軍事、政治、商業、技術方面的潛力有多大?這些你都考慮過么?”
趙云慚愧的低下頭,思索了一會抬頭看著方志文道:“請大人為云解惑!”
方志文瞇了瞇眼,一邊在心里急速的考慮著趙云突然出現的原因,可能帶來的影響和后續發展,以及智腦的深層打算,一邊緩緩的說道
“異人數量多達千萬,而且還可能會更多,異人手中的財貨可能比整個大漢的財富還要多,他們現在比較欠缺的是對大漢的影響力,所以,異人積極的參與大漢的商貿政治,努力的提高軍事實力,為的就是在大漢有立足之地,誰阻礙了這點,誰就是他們不死不休的敵人。因此,異人的崛起勢不可擋,但是,也大可不必認為這是塌天之禍。我們完全可以將異人看成是特殊的漢人,因為在很多的事情上,乃至根本的利益上,他們都與我們有著一致的地方,所以,我們與異人的關系應該是既競爭,又依存的關系。”
方志文的這個理論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也是豐寧郡的高層集思廣益的結果,而趙云初初聽到這個理論,自然是如聞洪鐘大呂,直接就被忽悠住了,正好讓方志文趁此機會加緊思考招募趙云的事情。
見趙云皺著眉頭思索,方志文并不急著說話,而是端起茶水慢慢的喝著,一邊觀察趙云,一邊繼續他的推理,可惜這事不能找人商量,只能靠他自己的智商。
直到趙云似乎若有所悟,方志文才繼續說道:“有了這個認識之后,我們再來看如何對待異人,既然一味的壓制可能造成更大惡果,那不如將這些異人引到塞外,我們與異人是兄弟鬩于墻外御其侮,至于將來成不成患且不說,至少不會讓我大漢百姓再受外族之侮。再說了,若是將來異人強勢,我們無法可治,自是因為我們無能,卻又怪得了誰呢?”
趙云眼睛猛地一亮,方志文這話雖然說得平平淡淡,但是話里卻充滿了強大的自信,不管方志文的理念是對還是錯,至少,方志文在信心上面,已經具備了強主之姿,一個沒有信心的領導,是絕對不可能成事。
趙云長跪而起,鄭重的抱拳直視方志文道:“大人若不嫌棄云粗鄙,請讓云在軍前為大人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