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劉備也不是白給的,人家畢竟是老牌的政治家,而是還是能夠三分天下而有其一的政治家,又豈是宋虎峰這個半吊子所能鎮壓得住的。
“呵呵,集思廣益嘛,而且正如宋先生適才所言,如何定位鐵軍我們也是莫衷一是啊,有句蘇俗話,最了解老虎的是老虎自己,宋先生讓我等來給鐵軍的價值定位,似乎有些強人所難呢。不過,宋先生完全不必懷疑我方的誠意,可以明確一件事,那就是對于鐵軍的合理要求,我方絕對不會拒絕,有了這個前提,事情就好談了,宋先生也就可以我方的態度有個明確的認識了。”
宋虎峰暗道一聲老狐貍,說來說去,還是要先將鴨子趕進了圍欄再慢慢數的意思嘛!
“明白了,劉大人的意思是有分歧也要談到沒分歧,是這個說法吧?”
“是極!此乃備之一番誠意,請宋先生思之。”
這時一直都只是聽著卻沒有說話的諸葛瑾終于開口了:“宋先生,我主的意見已經很明確了,原則上,我方非常歡迎鐵軍的合作意向,至于細節,雙方可以仔細的磋商,總不能寒了宋先生,寒了鐵軍上下的人心就是。”
“諸葛大人所言甚是,但是至少也要有個底線,在下才好回去與兄弟們交代吧。”
劉備剛想開口,諸葛瑾卻繼續笑著說道:“自然,不過宋先生要注意了,時間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還有就是韓遂的態度。”
宋虎峰好奇的看著這個劉備手下的第一智囊:“韓遂?韓遂怎么了?”
“韓遂的情況與宋先生一般無二啊!更何況,宋先生與呂布的合作已經有了一段時間,相互之間也有些信任的基礎。可是如今還有這般擔憂,那么原本就被呂布忌憚的韓遂呢?難道他就沒有別的打算么?”
宋虎峰的臉色變了:“諸葛大人是說韓遂會倒戈?”
“恐怕是的,自保而已,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宋虎峰點了點頭,鄭重的看向劉備:“劉大人,請問貴方的底線是什么?”
劉備呵呵一笑,很誠懇地說道:“不會令鐵軍不如現在。如何?”
“好!劉大人厚道,我鐵軍也不是貪得無厭的人,鐵軍的原則有兩條。一條是戰爭主導權不能被剝奪,當然,也會尊重劉大人的意見;其二,屬地治權不受干涉。稅賦肯定是不會少的。”
“呵呵。備明白了,那么具體的事宜請宋先生派員與公佑接洽吧,原則上,我們歡迎鐵軍隨時易幟!”
宋虎峰咧嘴笑了笑:“一言為定!”
韓遂、曹操和袁紹三方的談判速度很快,因為他們都知道時間的緊迫性,而且這里面最麻煩的袁紹也知道,所謂的協定就是為了將來撕破的,如今定下什么協議都好。只有將呂布給徹底擊潰之后,想要滅掉韓遂也罷。想要攻襲曹操也行。
于是在三方的你情我愿之下,很快就達成了一現在實際控制的分界線為準,共同對付呂布,直至呂布徹底覆滅的同盟協議。
接著韓遂祭天宣誓,宣布加入了討伐呂布的陣營,要秉行大義,行清君側之舉,克日提兵南下,攻打東阿、濮陽!
原本就已經要面對顏良、文丑和夏侯惇的沮授,如今不但去了一個強力的盟友,還多出一個兇悍的敵人,這其中的形勢變化不可謂不惡劣,就算沮授一向自視甚高,面對這種局面,也一樣的無能為力。
唯一的辦法就是收縮,聚攏兵力以對抗來自三個方向上的大批敵軍。
放棄東阿、汶陽、鄒縣、豐國這一線防線,全面向東平、任城和昌邑收縮,而韓遂、袁紹、夏侯惇的大軍隨后逼進,沮授期待的韓遂與袁紹因爭奪自己讓出地盤的情況并沒有出現,似乎他們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而事先劃分了地盤。
“大人,如今形勢危殆,不能一味的退后啊!”魏續很著急,魏續與呂布是親戚關系,對于呂布的久傷不愈魏續是很著急的,對于目前的局面,魏續更是著急,可是,這里做主的是沮授,而不是魏續。
“魏將軍,非是我不愿意與戰,而是不能與戰啊!”沮授皺緊了眉頭嘆息著,眼睛卻死死的盯著地圖,從地圖上可以看出,現在自己的地盤正在被三面壓縮。
“為何不能戰?莫非軍將怕死不成?”
“自然不是!”
“那是軍師大人怕死不成?”
沮授抬起頭,冷峻的看了魏續一眼,魏續毫不退讓的與之對視。
沮授無奈的笑了笑:“我怕死?好吧,就算是我怕死好了,那么請問不怕死的魏將軍,你可有把握戰勝夏侯惇?”
“呃雖不能有把握勝之,但是也不會不戰而逃。”
“那么魏將軍與夏侯惇纏戰,保持個不勝不敗之局面,需要多少部隊?”
“這五,不,八萬!”
“很好,八萬,我要在汶陽和鄒縣擋住顏良,也需要八萬,在東阿擋住韓遂,還需要八萬,那么藁城、谷城方向的文丑怎么辦?隨時可能南下加入戰團的張頜軍團怎么辦?”
“這”
“如果我軍仍然按照之前的部署,在這么長的防線上分兵部署,很可能被敵軍突破了高城之后分割擊破,魏將軍莫非看不出來?”
“可,可是也好過不戰而逃吧?”
“不戰而逃?不戰而逃之后,我們將兵力集中起來。只防御從東平到任城、昌邑這個三角地帶,縱橫不過兩三百里,而在三城中。我們集結了超過三十萬部隊,敵軍就算強悍,一時半會也耐我不何,更重要的是,我們給定陶擋住了來自東面的強大敵軍,莫非魏將軍忘記了,大將軍如今可還在定陶養傷呢!若是定陶有個萬一。你我兵敗身死也就罷了,大將軍和天子又該由何人來保護?”
魏續張了張嘴,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最后只能用力的嘆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沮授低下頭,重新盯著地圖,半晌之后。忽然無力的向后一靠。整個人都癱軟在靠背上,如今的局面他非常qīngchu,說給魏續聽的,只不過是事實的一部分而已,如今局面的嚴峻已經到遠遠超出了他剛才所說的情況。
他這邊還算好了,袁紹相對保守,他的攻擊力并不是很強;韓遂更是由于擔心戰損,而導致行動過于穩健。這兩者的保守給了沮授回旋的余地。能夠從容的收縮戰力,重新布置防線。形成新的對峙。
至于夏侯惇,雖然攻擊的較為強烈,但是夏侯惇背后的弱點也很明顯,若非沮授手頭抽不出兵力,只要有一軍到夏侯惇身后活動,夏侯惇的攻勢也必然終結。
相比起沮授的壓力,在虞縣的龐元才是山窮水盡的狀態啊!
更糟糕的是,韓遂的倒戈會帶來一連串的反應,首先就是劉備,其次是鐵軍,如果劉備趁勢猛攻陳留,再來個鐵軍的倒戈相向,定陶危矣!
定陶一去,萬事皆休,到那時沮授恐怕又要重新選擇主公了,沮授想到這里,就會覺得有些荒謬和可笑,自己這么折騰到底是為了什么啊?到底誰才是自己可以一直追隨的明主呢?
“好!”曹操用力的一拍案臺,滿臉都是興奮之情:“孝先有立下大功了,重重有賞,重重有賞!”
戲志才輕輕的咳嗽了兩聲,笑著道:“主公,您已經賞過了。”
“哦,是么,呵呵。本官有些得意忘形了,呵呵。”
“主公,如今局勢大好,主公欣喜也是人之常情,若是無悲無喜了,主公也不是凡人了!”
“呵呵,還是凡人好,凡人好啊!不然無悲無喜的,豈不是很無趣,哈哈”
戲志才緩緩的先了點頭,又是咳嗽了幾聲,臉上的潮紅顯得很是詭異,雖然天氣已經轉暖,但是戲志才的咳嗽似乎并未明顯的減輕,曹操請了譙縣的醫者前來軍營為戲志才調養,可是戲志才事務繁雜,怎么可能靜下心來調養呢。
“主公,如今韓遂倒戈高舉義旗,呂布大勢已去,覆滅已經只是時間問題,接下來,劉備定然會全力攻打陳留,北邊的鐵軍恐怕也不會安穩。”
曹操撫著胡須呵呵笑著,一臉的喜不自勝,如今就是墻倒眾人推的局面啊,雖然前期曹操的付出略大,但是很快回報就要來了,只要呂布垮了,不但有大量的底盤人口可供瓜分,最重要的是定陶的天子。
想到自己很快就會手握天子,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曹操的心里就覺得很爽,就忍不住要翹起嘴角,恨不得哈哈大笑出來,人生快意如此,夫復何求啊!
“咳咳如今主公只需注意一件事,盡快的擊潰當面之敵,然后搶先拿下定陶,只要天子在只要能迎奉天子,之前的一切付出就都值了,將來以天子令行天下,令攻令止,予取予求,大事濟矣!”
“哈哈”曹操撫須大笑,聲音里掩飾不住的得意和豪情。
只是,戲志才說完之后,身子晃了晃,忽然一頭栽倒在地,曹操大駭!
“來人,來人,快傳醫者!”
這可真是樂極生悲啊,曹操的一腔得意頓時化作了驚慌,戲志才對于曹操太重要了,自從得了戲志才,曹操才開始發家,如今眼看著大事向好,中原霸主在望的時候,戲志才忽然倒下了,這對曹操來說,無疑是個晴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