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仙機

第178章 突變

“哈哈哈(178章)。清虛掌門何出此言,能夠近距離得見青驊真人一面,在下也算不虛此行。青驊真人乃是前輩高人,自然行事有高人之風,豈是我等可以揣測。”

清虛道長對面的中年男人也先是一陣爽朗大笑,然后才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和清虛道長對面拱手,相互行禮。

中年男人身后是一名長相嬌俏可人的少女,聽見中年男人言不由衷的話,不由暗中撇了撇嘴。也不知道這些大人物們是怎么想的,說話之前總喜歡哈哈大笑,身份越高笑的越久,好像不笑就不會說話似的。

清虛道長走上前來,伸手作請,一邊說道:“秦掌門身為青云門掌門,不遠萬里自青冥大陸前來向青驊師兄賀壽,這份情誼何其深厚。我玄天宗自上而下無不感激,青驊師伯若是得知,也必然歡喜之極。秦掌門請,我們入摘星殿慢慢相談。”

“哪里哪里,清虛掌門實在太客氣了。想當初,黑犀妖族攻入我青云門,多虧了清揚真人相助,才避免了我青云門大損。如此恩德,我青云門上下沒齒難忘,更何況只是前來為青驊真人賀壽?清虛掌門先請。”

“唉。秦掌門這是說的哪里話?你我正道本是一脈,青冥有難,臨海豈能坐視不理,豈不聞唇亡齒寒之故嗎?秦掌門先請。”清虛道長哈哈笑道。

中年男人也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連連擺手道:“話雖如此,然而援救之德豈能真的忘記?凡人尚且知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更何況你我修道之人呢?清虛掌門先請。”

“秦掌門果然有古君子之風,在下實在佩服。此事暫且不論。你我先入殿中痛飲一杯靈酒,秦掌門意下如何?”清虛道長謙虛道。

“正當如此,今日定要嘗嘗玄天宗出名的美酒,方不負此行。清虛掌門,請。”中年男人話音慷慨,聲色洪亮。

“師尊。”中年男人身邊的美艷女子實在忍受不了兩人磨磨唧唧的相互吹捧,沒完沒了的相互謙讓。忍不住開口打斷兩人看似永無盡頭的談話。

中年男人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很快消失不見,溫和笑道:“文玉,怎么了?”

那女子名叫姚文玉。本是青云門內門弟子,因為四年前替青云門尋到一枚木系單靈根的修煉奇才,被中年男人破格收為自己的真傳弟子。

“師尊,師弟許久還沒上來。我擔心他人生地不熟,又不懂人情世故。萬一與玄天宗弟子起了沖突卻是不好,所以想去尋他。”姚文玉輕聲說道。

中年男人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你素來靈敏,有你看著我也放心些。快去吧。”

“是師尊。”姚文玉應道,又朝清虛道長矮身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清虛道長點點頭。朝登仙臺上還坐在青欒背上的那名三代弟子示意送姚文玉下去后,便與中年男人又熱烈的互相吹捧起來。

姚文玉抹了抹額頭上莫須有的冷汗。心里默默的咆哮:原來那個不茍言笑的師尊去哪里了?原來那個整天板著臉的師尊去哪里了?原來那個言簡意賅整天不說一句話的師尊去哪里了?要不是這一次跟隨師尊出來,她還不知道師尊居然還有這么一面……簡直判若兩人。

“這位師弟,麻煩你了。”她飛上青欒背上,朝那名玄天宗弟子說道。

玄天宗弟子點點頭,神情恍惚的駕馭青欒重新飛了起來。剛才他看到的一切都像是在做夢,掌門居然會撒潑耍賴?青元師叔祖居然被掌門嚇得倉皇而逃,青驊老祖好像也逃了?

不是真的!一切都是在做夢。嗯,一定不是真的!

安云隨著綠綺回到摘星殿時,清風和汪清淵就在殿門外等候。兩人見到她安然回來,心里都松了口氣。

清風走上前來,問道:“白雪如何了?”

安云拍了拍腰間的靈獸袋,表示白雪無事。

三人邊說邊走,進了大殿,回到了青玉案后坐了下來。

龍陽少羽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見安云回來了,連忙湊過來問道:“師傅,白雪怎么了?”

安云搖搖頭:“沒什么,發生了一些小狀況,現在沒事了(178章)。”

龍陽少羽哦了一聲,重新坐了回去。

此時摘星殿大廳內所有的青玉案后幾乎都已經坐滿了修士,就連殿外廣場的案桌也差不多坐滿了人。

安云放眼看去,也沒發現幾個認識的人。倒是與他們相鄰的幾桌修士,朝他們露出不善的眼神。

“他們是什么人,為何這般看著我們?”安云詫異道。

馬云鵬正在和一名修士互相瞪眼,聞言朝左邊一指,甕聲甕氣的說:“老對手了,樓主看見那名穿著打扮都很不正經的婦人沒有?那是弈劍門的門主琴夫人,她左右坐著的就是她兩個姘頭,呸!”

安云隨著他的手看過去,只見左邊青玉案后,坐著一名輕紗蒙面的婦人,只露出一雙秋水般瀲滟般的眸子,眼神勾魂攝魄。她體態風流,胸前豐滿,一身莊重的黑衣,穿在她身上卻顯得無比妖嬈勾人。

她身邊一左一右坐著兩名修士,左邊那名年紀極大,相貌又矮又丑。右邊那位年輕英俊,身材高大。這兩人便是弈劍門的左右護法長老,年紀大的自號黃石道人,年紀輕的名叫虞侯,都是金丹初期修士。

見到安云看了過去,琴夫人便也看了過來,那雙勾魂的眼睛朝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在她微微凸起的胸上特意逗留了一刻,眼底閃過一抹不屑。

安云心頭大怒,暗道果然很不正經,呸!

馬云鵬等人明顯也看出了琴夫人眼神的含義,一個個正襟危坐,絲毫不敢去看安云的臉色。

“哼!”安云輕哼了一聲:“那個瞪我的又是誰?”

汪清淵咳了一聲。說道:“樓主你不記得他了嗎?”

安云疑惑道:“我認識他嗎?”

汪清淵沉默了一下,說:“那人是華音宗長老徐夫子,樓主你曾經以陣法困住他半柱香時間。”

他一說,安云就想起來是有這么一回事。

“原來是他呀,我當時竭盡全力才能靠陣法困住他半柱香時間,哪有空看他長什么樣子?”

“那這一個呢?”她又道,看向他們上首的那一桌。

這回回答的是馬云鵬。他說:“樓主。你怎么連自己的敵人一個都不認識啊?這個是七禽門的雀堂的堂主,名叫王威。”

“咦,這個人長的不像上次和我交手的那個呀。難道他易容了?”安云困惑道。

“咳咳。”汪清淵擦了擦嘴角:“上次那個是鶴堂的堂主,名叫金大元。據說傷勢未復,留在七禽門養傷,所以這次來的是雀堂堂主。”

安云“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清虛道長和青云門門主秦懷玉聯袂走進大殿。清虛道長一邊走。一邊朝周圍的人介紹秦懷玉的身份,一邊朝兩邊的青玉案后的修士拱手招呼。

其他人紛紛拱手還禮,好一陣磨嘰之后,清虛道長和秦懷玉才走到了大殿最上首的青玉臺前。

秦懷玉自在青玉臺下的青玉案后坐了。清虛道長則登上了青玉臺。

兩行手舉托盤的玄天宗女弟子自大殿兩側魚貫而入,給所有青玉案上重新置換了靈酒靈果,又魚貫退了下去。

青玉臺上。十七名玄天宗的長老捧著玉杯,在清虛道長的帶領下起身。殿中眾人見了。也紛紛站起身來。

“諸位道友,諸位同門,諸位同道,今日是我玄天宗太上長老青驊真人千年壽辰之日,我玄天宗上下,誠心感謝諸位前來為我玄天宗太上長老賀壽。諸位高情厚意,我玄天宗無以為報,謹此一杯薄酒,聊表感激之情!諸位,飲勝!”

“飲勝!”十七名長老齊聲喝道。

“飲勝!”眾賓客也齊聲說道。

所有人仰頭喝干了杯中酒水后,清虛道長放下酒杯,笑容滿面的朝眾人說道:“諸位請坐。”

待眾人落座后,清虛道長走下青玉臺,邊走邊道:“諸位道友,今日在座的各位可以說大多都是我臨海州的同道,各位的宗門與我們玄天宗之間結交多年,彼此守望互助,平等相處。今日,我代表玄天宗,敬諸位一杯,望我玄天宗以后與各宗各門,情誼延續千年萬年,永生永世,互不結怨!”

早有一名女弟子端來一杯靈酒,清虛道長接過,向眾人舉了舉杯,一口飲盡。

眾人齊聲道好,紛紛陪飲了一杯。

“好一個永生永世,互不結怨!”

此時,一道低沉的聲音自殿外傳來,卻清晰的落在每一個人的耳中。

確切的說,那道聲音不是來自于殿外,而是來自于天外。

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不明白是什么人,竟然敢在此時此地,以萬里吼的道術,自天外傳來話語。

但很快,所有人眼中閃過一絲明悟,似乎都猜到了那人的身份,于是紛紛放下酒杯安靜下來。

那人的身份并不難猜,此時此地,敢這么做,又能這么做的,除了聽潮閣閣主西門春秋,還能有誰?

清虛道長神色自然的將杯子遞還給了那名女弟子,一點都不意外出現的變故,轉身朝殿外朗聲說道:“西門閣主好大的架子,我玄天宗早在三月前就派弟子上門,親自送上了請柬。西門閣主卻姍姍來遲,果然是貴人事忙。”

他同樣用上了聚音成線的道術,將聲音遠遠的送了出去。

“哈哈哈哈,來遲了確是本座的不是,青驊道友勿要不喜,本座自罰一杯,如何?”西門春秋的聲音如雷霆乍起,在殿里回蕩不停。

“一句話的功夫,西門閣主少說也行了三千里,好快的速度。”汪清淵駭然道。

元嬰期的修士,縮地成寸,距離對他們來說,往往算不上隔閡。

清虛道長臉上微微變色,卻笑著說道:“西門閣主客氣了,你能來已是玄天宗蓬蓽生輝,哪敢要求西門閣主自罰?不如我替青驊師伯感謝西門閣主之情,敬你一杯如何?”

“小清虛,你這杯酒,要喝道可不容易呀。”西門春秋笑道,聽聲音竟然已在玄天宗山門外。

“哪里哪里?西門閣主大才,想來區區薄酒一杯,定然難不到西門閣主。”

清虛道長冷笑一聲,伸手拿過身旁女弟子手中的酒壺,自己斟了一杯酒,看也不看便朝殿外一甩。

白玉酒杯緩緩的從他手里飛出,如同被無形的手托著,平穩的朝殿外飛去。

清虛道長自己則又斟了一杯酒,舉杯朝殿門外遙遙一敬。

一聲巨大的轟鳴聲自玄天宗山門處傳來,接著便是連綿不絕的雷鳴聲,金鐵交擊聲,玄天宗弟子的呼喝慘叫聲……

種種聲音一一傳來,距離摘星殿越來越近,快的不可思議。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登仙臺,一眨眼就出現在摘星殿門外。而此時,清虛道長甩出去的那一枚酒杯,剛剛好飛到了摘星殿外。

西門春秋白衣一塵不染,伸手接住了那枚酒杯,仰頭一口飲盡,嘆道:“玄靈酒,果然不難喝。”

清虛道長哈哈一笑,也是一口飲盡,朝跨進殿門的西門春秋一伸手:“西門閣主,請上座!”

西門春秋也不客氣,身形一閃便在青玉臺旁最尊貴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見到身邊還有幾個空位,他笑道:“怎么,還有客人沒到?”

殿里的所有賓客此時面面相覷,各自無言,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的宴席要發生什么事情。聽到西門春秋的話后,眾人也露出疑惑的神色,他們先前就已經看到了青玉臺主座旁有幾副青玉案,卻一直不見有人落座。

西門春秋既然坐了其中一副,想必其他人的身份也應該與他相當。

清虛道長一聲長笑,大聲道:“西門閣主說的是,的確還有幾名貴客隔得太遠,還沒有落座。不過我玄天宗青驊真人已經親自全去迎接,想必也該到了。”

摘星殿門首上掛著的紫金鈴忽然震動起來,發出一陣清脆的鈴聲。

清虛道長臉上一喜,笑道:“貴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