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仙瑤

第三百二十四章

“謹遵掌門之命!”一眾長老紛紛拱手應道。

點點頭,掌門身形一閃,直接消失在了議事堂中,只剩下聲音還在不斷回蕩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

太一門外,群山之中。

燕九依靠在樹枝上,嘴里叼著一片樹葉緩緩咀嚼著,苦澀味道在口中彌漫開來,這好像能讓他清醒一般。

“宗主,弟子去前方探查歸來。”樹下,一名赤靈宗弟子單膝跪地,恭敬言道。

“來了多少人?”

“共兩個宗派派人過來,還有一些散修。”

“兩個宗派?”燕九一頓,張口將樹葉吐出,嘆息道:“怎么才這么點人?難道煞星這個名頭還不夠他們舉宗而來的么?”

那赤袍男子眼珠轉了轉,似乎也沒有想出什么更好的辦法,雖然心中憤然,卻也只好點頭:“我且最后信你一次,若你再耍什么花樣,我赤靈所有弟子,必定血洗太一門!”

點點頭,三長老也不多言,一只手在錦囊中掏出一株長相很奇怪的花,放在掌心輕輕一抬,那株花便緩緩浮至半空,同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起來,最后化作一團綠油油的汁液。

緊接著他又在錦囊中掏出好幾樣靈藥,都如法炮制,不多時便有近十團顏色各異的汁液懸在半空。三長老擰過玄道的身子,手指一立,成劍狀,頂著一團汁液便印在了玄道后背上。

倒是沒有聽見他慘叫,看他表情不時有些疑惑,應當是沒什么感覺才對。

依次將汁液點在玄道背后幾個地方,最后一團汁液消失后,三長老張口咬破指尖,狠狠點在其后背正當中。

“好了。”

說著,三長老用力一拋,手中玄道就如一條死狗,直直朝赤袍男子飛去。

“玄道兄!”赤袍男子趕忙上前一步,接住了玄道,同時目光有些凌厲:“看來閣下對自己的陣,很有信心。”

三長老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望著他。

長呼了口氣,赤袍男子手印一捏,憑空便多了一片金色葉子,葉子很寬,有手掌大小,雖然只有薄薄一片但卻總給人一股無比厚重的感覺。

赤袍男子長呼了口氣,同樣咬破指尖,在金葉子上一點,旋即反手拉過岑瑤,不由分手掀開其袍袖,把葉子貼在了她胳膊上。

葉子一沾到胳膊,一股無比陰冷的氣息直鉆進岑瑤體內,她身子下意識一抖,回過神再去看那片葉子的時候,卻驚駭的發現那片葉子仿佛長在了自己胳膊上。

她伸手在葉子上摸了摸,只感覺與真正的皮肉一般無二。

“回去吧。”赤袍男子用過葉子后,精神好像有些萎靡,擺擺手示意她們兩個可以離開了。

又看了赤袍男子一眼,岑瑤抱著云禾,緩緩落了下去,來到三長老身邊。

她心里清楚,看似是雙方各在兩人身上下了陣,但實際上卻是他們在暗地里斗法。等回到宗門,不管是赤袍男子還是三長老,都會嘗試去解這個陣法,若誰的被解開了,就代表自己更加厲害,對此,已經活了七十余年的岑瑤早就見怪不怪了。

“怎么樣,身體有沒有哪里不適?”三長老皺著眉頭問道。

岑瑤粗略感受一番體內,回應道:“就是有一股陰寒之力,現在好像蔓延到我丹田中去...”

“先別說話!”三長老一聲低喝,快速吩咐道:“氣沉丹田,將靈力分散到身體各個經脈中去。”

他說的這個,哪怕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上一世的岑瑤,都不一定能聽得明白,煉體與煉氣終有差異,所走的路線不同,需要打通的經脈不通,同時運轉體內靈力的方式也大不相同,如今三長老嘴巴一張就要她把體內所有靈力都分散到各個經脈,她還真是做不到。

看出岑瑤有一瞬的呆愣,三長老大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一股無比濃郁的靈力順著三長老的大手,直接傳入岑瑤體內:“跟著我的靈力,快!”

快速應了一聲,岑瑤趕忙也閉上雙眼,有些費力的去調動體內靈力。只是被這股陰寒力量侵蝕后,岑瑤調動起靈力來,好像比先前要吃力了許多,所要消耗的精力更是比以前難上不止一星半點,只調動了體內的兩股靈力,她便是滿頭大汗,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岑瑤,我知道你現在很難。”三長老的聲音在腦海中傳來,岑瑤下意識轉頭,卻見三長老的臉正在自己不遠處,嘴巴更是動都沒有動上一下,她有些沒想到,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的三長老,居然是修煉到了傳音的境界。

“他在你身上下的陣,是專門用來壓制你體內靈力的,現在這股力量是想要封住你的丹田,讓你無法聚氣,若真讓這股力量盤踞在你丹田上,就算是我,想解也是不容易。”三長老繼續說道:“你一定要把丹田處的靈力分出來,我用我的靈力引導你,等你靈力散開,就不用擔心這股力量了。”

岑瑤點點頭,銀牙緊咬,額頭豆大的汗珠如雨水一般,順其臉頰不斷流下,丹田處的靈力,流轉速度也是快了幾分。

不遠處,赤袍男子也同樣翻看了一眼玄道的后背,只是這一看男子開口道:“我七絕宗一直以天一門馬首是瞻,不想他們竟然做出這種事...”

身后兩人面上也滿是忿忿不平的神色,拳頭緊攥著,好似隨時會爆發一般。

“我見你天賦尚好,如今又幫了我們,可愿加入我七絕宗?”高瘦男子將目光投向云夕,輕聲道:“若是入宗,我便收你為關門弟子,傳盡我畢生所學。”

“弟子云夕,拜見師傅!”云夕似乎早就在等這句話了一樣,高瘦男子話音剛落,她直接雙膝跪地,狠狠磕了三個響頭,額頭甚至都有些泛青。

高瘦男子一愣,顯然沒想到云夕答應的這么痛快,但一見她臉上期待的神色,便大笑著連說了三個“好”字:“想我七玄子,有生之年竟能收到如此天賦的弟子,當真是師祖佑我七玄門!”

云破天臉上滿是為難,岑瑤心里清楚,他是想讓云夕入赤靈宗,畢竟七絕宗這個名字誰都沒聽說過,就這樣任由云夕加入七絕宗,他有些不甘心。

之后的三日,岑瑤在夜里都會跑上九陽山的山洞,本想再進入那個玄妙空間,怎奈這空間好像失靈一般,任由她將靈力傳入那塊青藍印記,就是沒有一點反應。

第三天正午時分,一尊大鼎就這樣飄到了云府上空,一眾人仰頭觀望,目光里滿是羨慕。

大鼎表面泛著金光,平添一絲威嚴,鼎上站立一人,鶴發童顏,手持一柄拂塵,正向下俯視著。

云破天一路小跑到別院正中,大聲呼喊著:“玉鼎真人,收了神通罷!”

話落,半空傳來一聲嗡鳴,大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小,最后收入那人的袖中。

身子緩緩落下,玉鼎真人環視一番,最后落于別院當中那演武臺,微微頷首,隨后走到演武臺上方的位子坐下,一句話都沒與云破天說。

玉鼎真人剛落座,半空便又是一聲清嘯,只見一人御劍而來,化作紫色神光,悠然落于玉鼎真人身旁,那人五官端正,一身浩然正氣,讓人看了莫名會生出一絲好感。

不多時,云府大門外又走來一位老者,粗布麻衣,既無拂塵,也無法器,看起來無比平凡。

云破天臉上也是有些茫然,迎上前,恭敬問道:“敢問閣下是?”

“天一門下,王鶴。”老者呵呵一笑,與云破天拱了個手。

一聽天一門三個字,云破天一陣驚訝,趕忙將王鶴讓了進來。

又等了一會兒,見再沒人過來,云破天便吩咐云海將府上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演武臺前。

站于人群中,岑瑤目光在這三人臉上一一掃過。

玉鼎真人與那仇正清倒是眼熟,每逢天賦試煉幾乎都是這二人過來。玉鼎真人是赤靈宗人,一尊“玄金鼎”很是強大,為人極其高傲,若是他瞧不上的人,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仇正清乃是“歸元宗”之人,此宗勢力僅次于赤靈宗及天一門,也算西華洲內很有名的宗派,仇正清一手御劍之術是出了名的強大,但以往幾次天賦試煉,他好像一名弟子都沒有帶走。

至于旁邊那位老者,岑瑤有些好奇,看著一副無比平凡的模樣,也不知是不是深藏不露。

“今日,是我云府舉行天賦試煉的日子。”云破天身座主位,高聲道:“所有云府弟子,只要到達練氣三層,都要上演武臺展現實力。”

“我與三位仙長會尋出個別有天賦之人,選入赤靈宗,歸元宗或是……”他回頭看了一眼王鶴:“天一門。”

岑瑤一愣,天一門竟然會來云府的天賦試煉?

“此處有驗靈石一枚。”玉鼎真人這時開了口,從袖中掏出一塊巴掌大石頭,不緊不慢的說道:“可測凡人靈根,若靈根上好,我會舉薦于宗主。”

玉鼎真人說完,云破天示意天賦試煉可以開始,云海站于演武臺下,呼喊道:“先從家從開始,云戰,云仞!”

兩名家從應了一聲,紛紛竄上演武臺。

說是展現實力,實則兩兩對決。云戰二人上了臺,解氣的!”蒼傲嘿嘿笑著,聽得岑瑤也是有些無奈,在心中提醒道:“你不要搞出太大動靜,不然怕是要被帝宗和血衣樓發現。”

“放心!”

下一秒,天地為之變色。

“不明身份的人?”三長老眉頭一皺,問道:“你可記得他們的特征?亦或是...他們使用的法器?”

葉無歸搖搖頭:“他們都穿的一身黑衣,所用法器都是一柄短劍,當時情況危急,我根本來不及停下來去看,只有被刺傷的時候,我才算看清楚那是一柄短劍。”

“全都身穿黑衣,并且使用短劍....”三長老沉吟片刻,最終搖了搖頭:“西華洲還是過于廣闊,你所說的這些特征,在我聽聞過的宗派中都沒有出現過,哪怕是一些邪修。不如這樣,你隨我們回太一,我叫掌門幫你查一查。”

只有岑瑤心里清楚,三長老這些試探的話都是在做無用功罷了,原本在半年前葉公子就已經要拜入太一門下了,這次自然不會拒絕。

果然,葉無歸一拱手,雙膝就勢跪在了地上,笑道:“弟子葉無歸,見過師尊。”

“師尊?”三長老眼睛一亮,追問道:“你可知道,我在太一門長老席中,排行也不過老三,你真要拜我為師?”

“相識即是緣分,在下以為,一切皆有定數,既然是您救了我一命,若您不嫌棄我性格頑劣的話,還請您收下我這個徒兒。”

“這....”三長老面色有些猶豫,不過面色雖猶豫,但岑瑤看的清來供養兩塊石頭,自然這兩人的修為要如此之高,同樣法印幻化出的長劍都要比岑瑤的大上幾倍。

“我們...好像可以去拿地心淬乳....”岑瑤回過頭,目光灼灼望著云禾,笑道。

“地心淬乳?!”云禾眼睛瞪得老大,好像聽錯了一樣:“瑤妹,你說的可是那個百年才成一滴的地心淬乳?”

“正是!”

“哈哈哈哈哈....可算找到你們了!”還不等云禾開口,突然一陣大笑從天邊傳來,緊接著三道破空聲響起,抬眼看去,這三人已經到了近前。

為首一人是個和尚,身披袈裟手拿禪杖,二十余幾的年歲,一雙丹鳳眼甚至比女人還要媚上幾分,看起來總讓人感覺有些不適應。身后跟隨的兩人則是一身灰布麻衣,臉上面無表情,呆愣愣站在和尚身后。

云禾身子微弓,手中已然將法器祭了出來。

“咦?你們兩個是何人?”到了近前和尚才發現岑瑤二人,有些驚訝的發問道:“身上的氣息好像不是天羅域人才對。”

岑瑤在一旁望著和尚,這人剛說‘可算找到你們了’,現在又問自己二人是誰,他們莫不是也來尋那兩個黑漢子的?

“晚輩二人自西華洲來,此次到天羅域,是為了宗內試煉。”一抱拳,岑瑤老老實實回答道。

現在還不知道這和尚實力如何,若擅自惹上的話,對自己二人百害而無一利。

“西華洲?”和尚眉頭一挑,一雙丹鳳眼又在云禾身上停了停:“怎么可能,現在帝宗將傳送法陣守得那么好,就是一只蒼蠅也別想在城中安然離開,他們在等的就是西華洲修士...”

一聽這話,岑瑤苦笑道:“我們醒過來時就在這里了,你所說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嗯,你們兩個先行離開吧。”說罷,和尚目光灼灼,轉頭望向那兩個黑漢子:“可給我找的好苦啊....”

“前輩...”

“你們兩個,給我擒住他們!我今日定要將他們收入麾下!”和尚輕笑一聲,直接打斷了岑瑤的話,伸手一指那兩個黑漢子,身后跟隨的兩人便從腰間抽出挎刀,直朝著黑漢子砍去。

黑漢子好像沒看到朝自己奔來的二人,而是嘰里呱啦向岑瑤說著什么,渾然不知自己有了危險。

“讓我來吧。”蒼傲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聽他這個音調....好像還有一點躍躍欲試。

說罷,岑瑤感覺一陣頭重腳輕,身子便失去了控制,自己好像變成了牽線木偶,不由自主擺動起來。

只不過這種擺動很有規律,看上去有點像喝醉了,手勢腳步在凌亂中還遵循著一點規律。那兩個黑漢子毫不猶豫跟著岑瑤一同擺動起來。

“嗖”的一聲,和尚其中一個手下不知道從哪里又摸出一枚劍符,直接祭出來就朝兩個黑漢子而去,也恰逢蒼傲(操)控著岑瑤的身體,只是輕輕一擺,恰好躲過了一閃而過的劍符,這讓岑瑤都有些驚駭那可是劍符啊,若說能避過飛劍她都不會這般驚訝,劍符那東西,就算是自己的上一世,也不敢說以身試法去抵擋劍符,沒想到如今只是輕輕一扭,就輕易躲了過去。

“咦?”和尚眉頭一皺,最后狹長雙目定在岑瑤身上:“你與這兩個黑漢子,什么關系?”

這邊兩個手下和兩個黑漢子已經纏斗在了一起,蒼傲放棄了(操)控,兩個黑漢子完全是在以自己的本能去對敵,你來我往間,和尚的兩個手下居然就要敗下陣來!

“哼,廢物!給我讓開!”和尚大喝一聲,那兩個手下迅速撤向兩旁,和尚手中禪杖在地上一跺,揚起大片塵土,金光閃爍間,他身子一動,直接出現在了兩個黑漢子面前。

“吽!”一聲低喝,那兩個黑漢子頓時如同被下了定身咒,手本已經高高揚起,此刻就這么一動不動站在和尚面前。

“讓我來....咦?”他伸手剛要結印,目光突然瞥到黑漢子胸口處那一抹(精)血:“你...與他們兩個結了契約?”

和尚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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