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媳有毒

第186章 真假父女

馮翠玉端了托盤的蓮子羹輕悄悄走到馮莘的書案旁,將托盤輕輕放置于桌上,再從一旁拿起扇子,輕輕替馮莘打著。yxgsk閱讀bn

扇子打得不緊不慢,不輕不重,扇徐徐而來。

馮莘放下手頭的書,寵溺地看一眼馮翠玉道:“不必輕手輕腳的,大伯就是在這里專門等你的。”

馮翠玉立即堆起一臉花兒般的笑容,放下扇子,走到書房中央去,給馮莘磕頭請安,嘴里甜甜地叫:“父親”

馮莘一愣,繼而笑吟吟道:“翠玉,你又調皮了。”

“這兒又沒有外人,只有我們兩人有什么關系?娘她礙于身份,礙于大伯母的緣故,不能常到父親身邊伺候,翠玉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總是可以侄女兒的身份來看望大伯父的,只是這一聲父親,翠玉在夢里叫了千百回都叫爛了,在父親跟前卻只能如此偷偷摸摸叫一聲,以表心意”

馮翠玉說著泫然欲泣,說不盡地悲惻婉轉。

馮莘動容道:“是我虧欠了你們母女”

馮翠玉立即搖頭,走到馮莘身邊去,端起托盤上的銀耳蓮子羹,道:“銀耳蓮子羹,娘親手熬的,說是父親今天多飲了酒,吃一碗銀耳蓮子羹解酒清腸。娘熬了足足一下午呢,說是銀耳熬爛,又不能將鍋給熬糊了,所以一直監督著,這天兒熱,娘為了它差點中暑,這都是娘對父親的心意。父親喝了它,就不會虧欠我們母女了。”

馮翠玉一番說辭,聽得馮莘心下感慨萬千,當即接過銀耳蓮子羹喝了起來。

馮翠玉一旁又拿起扇子替他打著,娓娓道來:“父親,你明白娘的苦嗎?最愛的人近在咫尺卻是遠在天涯,要想見一面卻只能在夢中”

馮莘頓了頓,臉上現出惆悵的神色來。

馮翠玉很快便換上歡顏:“不過,娘今兒可高興了。因為娘跟隨二太太去給老太太賀壽時看見了父親一眼,這一眼叫娘高興得現在都睡不著呢。可惜。二太太說了大伯母忌諱娘,所以宴席上也不叫娘出現,娘原本以為可以多看父親幾眼的,沒想到卻是夢幻泡影。落空了。所以我今天回來,娘就一直拉著我看,說我的眼睛鼻子眉毛嘴,哪哪都像父親,娘拉著我怎么看也看不夠。娘看得哪里是我?娘看的是父親的影子罷了。”

馮翠玉說著,眼里已汪了眼淚,聲音哀婉,說得馮莘又是惆悵一聲嘆息。

馮翠玉說這些無非就是要在東正侯跟前坐實自己是他的血脈。

馮莘的女兒和馮琳的女兒,這兩個身份可是天差地別。

馮琳已經有了幾個嫡出女兒,自己不過一個庶女,生母是個姨娘,怎能爭取到什么利益呢?

可是做馮莘的女兒就不一樣了。

東正侯才是權傾朝野的能臣,馮琳也好,整個馮家上下仰仗的都是馮莘的威力。

馮莘膝下無女。只有幾個兒子,自己名為馮琳的庶女,如果能實為馮莘的女兒,那可是立馬從地上飛躍到了天上。

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還是物以稀為貴的唯一的女兒,就算名分上不是,只要讓馮莘認定實際上她是,她這一輩子,包括她的四少爺四小姐都將有了堅實而可靠的保障,榮華富貴皆不在話下。四少爺的官途,四小姐的終身大事,還有她在安家的地位,她的掌事鑰匙

當馮翠玉再次叫馮莘“父親”時。馮莘便不再有異議了。

馮莘已經喝好了銀耳蓮子羹,馮翠玉接過空碗放到托盤上,又細心地遞上帕子,馮莘接過慢悠悠地擦嘴。

“娘的帕子,父親可否留下貼身帶著?娘會高興極了的。”馮翠玉小心翼翼道。

馮莘唇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行動上卻已將那帕子收在身上。

馮翠玉大喜,又道:“娘若知道父親將她熬的銀耳蓮子羹喝得一滴不剩,就算接下來都不吃飯,她也不會覺得餓了。”

有個女子如此卑微而全身心地愛著他,這是男人的虛榮。

馮莘笑道:“你一會兒回去告訴她便是了。”

“是,父親!”馮翠玉欠了欠身子,走到馮莘身后為馮莘輕輕地捏背捶肩,就像個貼心的女兒。

“父親今夜是專程在書房等翠玉的?”

馮莘被馮翠玉按摩得很舒服,含笑點頭道:“是。你娘見不到我,我也見不到你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馮莘竟在言語上承認了她是他的女兒,雖然只是私下里,這書房現在沒有任何旁人,可是馮翠玉還是感動得哭了。

她哽咽道:“父親,女兒是嫁出去了,可是女兒的心永遠在父親身上,你和娘是給了女兒生命的兩個人哪,無論女兒在哪里,都會掛念你們兩個,旁人不知道,可是女兒知道,你們兩個是女兒在這個世界上最親最親的人”

馮莘很是受用地享受馮翠玉的貼心話語。

女兒和兒子就是不一樣,女兒多么體己啊,會說這么多掏心窩子溫暖的話,兒子才不會呢。

馮莘拉過馮翠玉的手,抬頭看著她,眼里多了許多慈父的溫柔,道:“翠玉,瞧你這張嘴,就跟抹了蜜似的”

“父親,女兒說的都是真心話。”馮翠玉辯解。

馮莘笑起來,是假話他也愿意聽,因為好聽。

“我的心都被你說軟了,想來你也是個會做人的孩子,只是為什么那安老太太對你卻不待見呢?”

馮莘的詢問立即令馮翠玉委屈起來。

她道:“父親,我婆婆就是個勢利的,她眼中,我不過是東正侯家二房的一個庶女,在他們國公府能有什么地位呢?雖然我的親事是父親親自保的媒,可父親在外人眼中只是我的媒人,不是我的父親哪!我現在的身份注定我在安家無論怎么做都得不到公平的待遇。”

馮翠玉一邊說,一邊用帕子抹淚:“可是父親,我不怪他們,他們雖然勢利,卻是情有可原,這個世道不就是這樣嗎?捧高踩低,如果我是你東正侯的女兒,誰敢輕慢我?可是,我和父親還有娘都知道我是父親的女兒,這又有什么用?外人不知道啊!真作假時假亦真”

東正侯凝眉道:“所以,即便我給安老太太修了書,她也不愿意把掌事鑰匙交給你?”

馮翠玉委屈點頭:“非是老太太不給父親你面子,而是她覺得,堂堂東正侯,實在沒有理由為二房一個庶女出頭,所以老太太只以為父親不過那么一說,也就不當一回事了。”

馮莘有些惱:“這個安老太太,我都親自修書了,她怎么可以還如此輕慢你!”

“父親,如今掌事鑰匙在國公府二房手里,父親可要幫翠玉拿回那掌事鑰匙才好啊!”

馮翠玉的請求,馮莘有些為難,畢竟是后宅之事,自己的手已經伸過一次,那安老太太并不給面子

見馮莘一臉為難,馮翠玉道:“女兒倒有個辦法”

“什么辦法?”馮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