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蓬萊進來時,如意正半靠在美人引枕上,傾國傾城的容顏因為病著更添嬌態,茹蓬萊只覺眼前一陣耀眼的光。
只那么一眼,茹蓬萊已經產生了妒忌的心理。
花畹畹的美不具備攻擊性,連茹蓬萊都能接受她的美,而這個靠在床上的病美人卻美得叫人生恨、妒忌,恨不得戳花她的臉。
而如意見到茹蓬萊時,瞳仁猛然張大。
好丑,好胖,好兇悍!
這是茹蓬萊給安如意留下的第一個印象,怪不得花畹畹要說見了四皇子妃就知道薊允秀有多么悲催了,怪不得薊允秀久久都不肯答應皇太后的賜婚,原來,這四皇子妃真的讓人很難下咽,如意只覺先頭花畹畹哄她喝下的藥這會子都要吐出來了。
花畹畹從床前椅子上站了起來,道:“四嫂,你怎么來了?”
“我去坤寧宮找你,可是宮女說你在念秀宮,所以我就過來了。”
茹蓬萊說著看向安如意:“這位是……”
花畹畹介紹道:“她是安美人。”
“安美人?”茹蓬萊一聽是皇上的女人,心里的敵意倒是減了不少。
如意向著茹蓬萊虛弱地點了點頭。
茹蓬萊便也向她問了好。
如意同流蘇道:“還不給四皇子妃上茶!”
“不必了,不必了,我找安和公主有事。”
花畹畹看了如意一眼,道:“四皇子妃難得進宮一趟,那我就去陪陪她先。”
如意點頭,花畹畹便攜著茹蓬萊出了念秀宮。
茹蓬萊走了,如意虛脫地倒回床上,心里突然覺得舒了一口悶氣。
這么丑的四皇子妃,那她就不用擔心薊允秀會日久生情之后對她移情別戀了。
不能擁有薊允秀的人,擁有薊允秀的心也是好的。
甚至,擁有一個男子的心對一個女子而言更有成就感。
茹蓬萊挽著花畹畹的手從念秀宮出來,花畹畹問道:“四嫂今兒怎么有空入宮,不會是專程來看我的吧?”
“我一直想進宮看望公主來著,只是你四哥傷著,我不得閑呀!”
“那今日……”
“今日是因為皇上召見。”
茹蓬萊快人快語,花畹畹訝然。
“皇上召見?”
茹蓬萊點頭:“可不是,召見我問了許多你四哥的事情。”
“那四嫂都是怎么答的?”
花畹畹不用問也知道茹蓬萊的回答只會叫皇上更生薊允秀的氣,而茹蓬萊自然也不敢對花畹畹實話實說,只是又是撒謊又是吹牛,將自己在皇上跟前的說法亂吹一起,末了道:“現在皇上不會再生你四哥的氣了。”
花畹畹不動聲色的笑:“四嫂真是四哥的賢內助?”
茹蓬萊一聽笑開了花:“真的嗎?真的嗎?”
“我騙四嫂干嘛?四哥娶了四嫂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茹蓬萊嘟噥:“要是你四哥也能這么想就好了。”
花畹畹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四哥終有一天會知道四嫂的好的。”
花畹畹嘴上說著心里卻道:薊允秀總有一天會后悔死,自己怎么會娶這樣一個笨女人坑了自己大好前途。
二人沿著御花園緩緩散步,茹蓬萊神秘兮兮問道:“你上回同我說的,你四哥喜歡的那個宮女在哪里?能否帶我去見見。”
花畹畹不知為何使壞道:“四嫂方才不是見過了嗎?”
茹蓬萊皺眉,念秀宮內她適才見到的除了花畹畹、安美人,便是那個傳話的叫流蘇的宮女了。
“你不是說她在御前,怎么又去了念秀宮?”
“皇上讓她住哪里就住哪里,她豈能違抗皇命?”
茹蓬萊心里嘔得要死,流蘇的模樣在眼前亂竄,那宮女的確長得頗有幾分姿色,怪不得迷住了薊允秀。
見茹蓬萊面色難堪,花畹畹勸導道:“四哥如今是四嫂的人,四嫂何必介懷一個宮女?再說四哥也沒法上戰場了,與那宮女再無可能,四嫂應該介懷才是。”
茹蓬萊卻咬牙切齒道:“你四哥的人是在我身邊,可是他的心呢?”
花畹畹心里冷嗤,嘴上還是勸慰道:“四嫂,你對四哥那么好,四哥終有一天會理解你明白你并將你放在他心里最重要位置的,畢竟你是她的發妻啊!你只要牢牢坐穩四皇子妃的位置就行,沒有人敢與你爭的。你千萬不要像八皇子妃那樣……沒了命,就什么都沒有了。”
花畹畹的警告讓茹蓬萊硬生生打了個激靈。
“那個八皇子妃聽說在圓房當夜便被人下了毒……”
花畹畹點頭,故意嚇唬茹蓬萊道:“關于八皇子妃的死眾說紛紜,被人下毒是肯定的,至于下毒之人,有人說是八皇子的心上人,也有人還說是八皇子自己,反正細思極恐。”
茹蓬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整個人也是為之一抖。
薊允秀或者那個宮女,誰能保證他們又不會對她下手呢?
“好可怕!”茹蓬萊喃喃自語道。
花畹畹握住她的手,露出真摯的笑容,道:“所以,四嫂,你要保護好自己。”
茹蓬萊嚴重地點了點頭。
花畹畹送走茹蓬萊,回到坤寧宮內,皇后道:“聽說今天四皇子妃被皇上召見了。”
花畹畹笑道:“畹畹已經知道了,適才還見過四皇子妃呢。”
皇后立即道:“她都說了什么?”
“關于四皇子的傷啊!”花畹畹忍不住就想笑,“總之母后希望發生的一切都正在發生,咱們就坐等四皇子在父皇跟前失寵被打壓就是了。”
皇后心滿意足,抱住花畹畹道:“畹畹,哀家的好女兒。”
這個冬天,薊允秀的傷反反復復,竟然一直拖到了除夕還不見好。
花畹畹當然知道這要感謝茹蓬萊。
今年除夕,皇太后因為身子不爽,并未像往常一樣召見大臣家的女眷們歡飲達旦,宮里顯得有些冷清。
家宴上,薊允秀攜著茹蓬萊出席,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不振。
倒是茹蓬萊看起來比先前更加圓潤,體型更加肥大了。
皇帝的家宴,薊允秀遠遠的看見了如意,坐在妃嬪的角落里,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卻因為那張明珠般的臉蛋而熠熠生輝,讓人一眼掃過去便看見了。
而茹蓬萊順著薊允秀的視線望過去,只看見如意身后站著的那個叫流蘇的宮女,直以為薊允秀看的是流蘇,心里又如打翻了醋壇子,醋海翻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