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倘若,魚我所欲也,熊掌我所欲也,魚與熊掌兼得,只有他能夠做到,他擁有生殺予奪大權,更何況是得到一個喜歡的女子?找個人便是皇帝!”
“母妃的意思,是要兒臣去求父皇?”
梅妃不由翻白眼,什么時候她絕頂聰明的兒子竟然變駑鈍了?
“求人不如求己,阿卓你還不明白嗎?如果你想得到花畹畹,只有讓你自己變成皇帝!只有做了皇帝,才可以自由自在娶自己心儀的女子為妻,不用看任何人眼色!”
梅妃盡量說得云淡風輕,其實皇帝的婚姻大事哪有這般簡單,就如皇后人選和位分高的妃子人選無不涉及政治利益,梅妃此時如此說無非是為了激發薊允卓爭奪儲君位置的斗志罷了。
薊允卓皺起了眉頭,梅妃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你是母妃心愛的兒子,母妃也會尊重你心儀的女子,可是阿卓,你喜歡的女子不是別人,是花畹畹,是安和公主,所以你不能和她隨心所欲的在一起,你要想有情人終成眷屬,難哪。”
梅妃擔心的,薊允卓心里比誰都清楚。
花畹畹是皇后義女,是坤寧宮里常住的安和公主,皇后與梅妃的敵對關系,注定皇后不可能把自己的義女給梅妃的兒子做妃子,這不是求和而是示弱,皇后不會這么做。
更何況,花畹畹身上還有和安大少的婚約。
她是個有婚約的女子,自己喜歡她,就是喜歡了一個有夫之婦。
“阿卓,母妃說的,你可明白?”
梅妃期待地看著薊允卓。
壁上的宮燈罩在薊允卓臉上,雪白的光線將他俊朗的面孔照得通透無比。
他臉上的神色一覽無余,可是卻是波瀾不興的,沒有任何情緒,讓人對他內心的想法一丁點都看不透。
“阿卓?”梅妃提醒地喚了薊允卓一句。
薊允卓給了她一個坦蕩的笑容:“母妃,你不用擔心……”
梅妃舒出一口氣,她的兒子終究是聰慧的,了然她的用心,不料,薊允卓卻道:“母妃,你想太多了。”
梅妃簡直想撞墻,想吐血。
她扶著自己額頭,郁悶道:“母妃突然覺得酒勁上頭了,母妃要回去好好睡一覺。”
看著梅妃離去,薊允卓無奈地笑笑。
他的母妃有不可理喻的地方,也有太多可愛的地方。
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出于對他這個兒子無私的愛。
母妃,兒子會盡力的,為了你。
至于,為了花畹畹……
兒子不敢想。
這一刻,薊允卓覺得自己窩囊極了。
國公府里,安念攘的傷好了,鄧道印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安念攘喊來月兒,道:“去,去把那個人給本小姐叫過來。”
月兒假裝糊涂:“二小姐,那個人,那個人是誰啊?”
安念攘生氣:“就是那個人
“恕奴婢愚鈍,國公府里人太多,少說也有百來號人吧,奴婢實在不知道二小姐要叫的是哪個。”
“國公府里的都是人,那個人不是人,頂多算阿貓阿狗!”
月兒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奴婢這就去把姑爺請來。”
安念攘滿意又不滿意,“記住,那個人是阿貓阿狗,但是你不可以喊他姑爺,否則下回本小姐打斷你的腿,撕爛你的嘴!”
月兒嚇得屁滾尿流,“奴婢知道了,知道了!”
月兒慌不擇路出了安念攘屋子,仿佛再慢一點安念攘就趕上來將她的腿打折,將她的嘴撕爛似的。
看著月兒無頭蒼蠅的背影,安念攘冷嗤:“瞧你這點出息!”
不一會兒,月兒便將鄧姑爺請來了。
鄧姑爺的出息,還不如月兒丫頭呢。
在國公府養傷的這些日子,他早就審時度勢,對自己的處境分析得一清二楚。
他娶了安二小姐,可這絕不是安二小姐的本愿,只能說是陰差陽錯,鬼使神差。
娶了安二小姐,他不但得罪了安二小姐,還得罪了國公府原本做主將安二小姐嫁給他的長輩們,比如安老太太、比如安大老爺安大太太……
安家的長輩們好意應允了這門婚事,可是他將安二小姐一娶進門,就讓安二小姐先是遭人侮辱,又遭人毆打成重傷,這無疑打了安家長輩們的臉,讓他們覺得自己瞎了眼,才會挑了這么個蹩腳女婿。
可是,按理安家人該恨死他才對,不要鄧族長動用家法,安家人都要將他生吞活剝才是,可是為什么安家人不但沒有打死他,反而還將他從祠堂家法下救下來呢?
救就救了,還帶回國公府養傷,安家人不但給了他一門親事,還給了他一條命啊!
這國公府可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鄧姑爺也不是個吃素的,總覺安家人如此行事有什么目的,于是逮住安念攘身邊的小丫頭月兒一問究竟,月兒翻了翻白眼道:“鄧家可以不仁,我們安家卻不能不義,你想你要是死了,我們二小姐不就成寡婦了嗎?成親第二日就成了寡婦,我們二小姐在京城還不得被口水淹死?”
原來如此,不過國公府并不是什么不能不義,不過是出于私心罷了。
他們不想自家的女兒成了寡婦,還背個克夫的名聲啊!
月兒臨了,也不忘威脅鄧姑爺一句:“不過,別看我們老爺救了姑爺一命,我們二小姐卻可以叫姑爺重新死去的,而且可以叫姑爺你有一百種死法!”
安念攘是何等厲害角色,已經不言而喻。
想洞房花燭夜,安念攘被鄧族長毀了清白之后的做派,就知道伊非善類。
此刻,鄧姑爺站在安念攘跟前,低頭縮肩,畏畏縮縮的。
安念攘坐在正中椅子上,惡狠狠盯著他。
月兒了然,道:“我們二小姐跟前,哪有姑爺……哪有你這阿貓阿狗站著的份兒?”
鄧姑爺是個耍滑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立即噗通一聲跪倒于地,“我給二小姐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