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毅接送太孫這一趟,做了多方的保護工作,明里暗里著實動用了不少邵家護衛,算是這幾年用到護衛最多的一次。
這一趟走下來,他倒是知道,在他們身周來往的行人中,有燕王府的暗衛,也有劉協麾下的內侍衛。
但邵家護衛沒發現,他們這一行人后面,遠遠近近的、還吊著成郡王府的人。
一個原因,是成郡王府的人本就只是單純的盯梢,沒有太多舉動,靠的也不近。
再一個,自從皇帝要他放手成郡王府,他就遠遠躲開成郡王的勢力了,免得被皇帝懷疑,他一個閑人,為何咬著成郡王不放。
太孫有著三重保護,安全上是絕對沒問題的。
有這三方人在車架周圍,這里又是繁華的京城、天子腳下,就算有人想對太孫不利,這些人也完全可以撐到兵馬司和順天府衙派人過來救援。
可是沒想到,把太孫平安送回去的第二天,劉協居然親自溜達到兵馬司,替皇帝傳口諭。
什么?把邵家護衛派去夏家窯場?
邵毅一聽就高興了,皇帝說的沒錯,他家護衛是真的閑,閑的要長毛了。
他早就想讓這些人幫忙在窯場做些事情,甚至可以派幾個好手去夏家,日常跟隨夏宴清出行,更能保證她的安全。
怎奈他沒理由啊。
在夏宴清這里還好說些,就算她不答應,鑒于知道他有上一世,她是理解的。
可岳父和兩個舅兄那里就不好交代了。
人家自己家的生意,自家的女兒妹妹,每日也安排有護院跟車隨行。他一個風評不好的外人,卻嫌夏家自己人做的不夠好,要強項插隊,把他家的護衛派來
……他怕他會被夏梓堂按在地上暴打。
如今,那可是大大的不一樣了,這里有皇上的口諭,是皇上他老人家吩咐他這么做的。
他其實覺得夏家已經在方方面面做的很好了,萬般不愿意懷疑夏家的能力,更不愿把任何外力強加給夏大人和兩位兄長。
怎奈這是皇上吩咐,他只有一個腦袋,實在是不敢抗命啊。
嗯嗯嗯,就是這個說法,這就找夏梓堂商量去。
“四哥,四哥。”邵毅剛把劉協送走,都來不及回自己房里緩緩,就風風火火來找夏梓堂了。
夏梓堂正在自己當值的房間里,訓斥兩個訓練時偷奸耍滑的小兵,被邵毅不告而進的一吆喝,立時就搞亂了思路。
“什么事兒?我這兒正有事呢。”夏梓堂埋怨道。
邵毅一點兒不覺得自己打擾了夏梓堂的正經事。
訓斥兵士什么時候不行,哪里有他的事兒著急?
他直接過去坐在夏梓堂身邊,搭著他肩膀,說道:“四哥,他二人犯了什么事兒?要不四哥你告訴我,我幫你想辦法教訓他們,免得你受累。”
兩個兵士立即就翻了白眼,他們是夏梓堂的手下好不?就算他們愿意讓邵毅教訓,人家夏校尉他也得樂意才行吧?
夏梓堂把他的手扒拉下去,很是嫌棄的斜著他,我特娘的一點兒也沒受累好不好?
“有事兒說事兒,趕緊的,別扯那些有的沒的。”夏梓堂沒好氣的說道。
邵毅看看兩個小兵,遲疑著說道:“這個,內侍衛的劉統領剛才來過,四哥知道這事兒吧?這個事兒,我得單獨和四哥說。”
夏梓堂有些狐疑,內侍衛統領那么大的人物來到兵馬司,他當然知道,劉協和兵馬司統領打過招呼,便去找邵毅說話了。
只是,劉協剛走,這小子就跑來找自己,劉協來此的事情和他有關嗎?
想到昨日太孫的行程,夏梓堂把屋里的人遣退了。
房間里只有他二人,邵毅才說道:“剛才劉統領是來傳皇上口諭的。”
夏梓堂的眉毛高挑,看來這小子要發達了,皇帝給他傳口諭,居然派的是劉協,這勢頭,有些剛猛啊……
“嗯,你小子挺有面子。”夏梓堂斜著他,說道。
不會是這小子要被皇家認回去吧?若是再給他個什么勛貴封號,以后見這小子,他是不是還得行禮參見了?
邵毅嘚瑟笑道:“這事兒還真不是我的面子,那是皇上看好夏家和夏姑娘,是對四哥一家的恩賜。”
夏梓堂不耐煩,催促道:“趕緊的,有話趕緊說。”
“是這樣,我家不是有不少護衛嗎?這些人手底下的功夫很是厲害,我年幼時,正是有這些人相護,才沒吃什么虧。皇上口諭,吩咐……”邵毅一通的口沫橫飛。
“就這事兒?皇上那是為了太孫的安全好不好?”夏梓堂就奇怪了,皇帝為了自家孫子的安全著想,這小子這么高興,這犯得著嗎?
何況,這事兒和是不是恩典夏家沒關系吧?
邵毅振作精神,忽悠道:“我想著,太孫昨日去咱家作坊走這一趟,陛下一定滿意之極,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口諭,而且還是讓劉統領親自來傳的。
這是皇上信得過夏家的忠心,也相信四哥一家人的人品,才愿意繼續讓太孫和夏姑娘、涵哥兒多來往。這還不算是恩典嗎?”
“好吧,這個算。”夏梓堂點頭。
他也不敢說不算,人家都說,雷霆雨露都是皇恩,別說這的確是皇上從各方面信得過他家。就算皇帝覺得昨日他家接待太孫不夠隆重,安全上有缺失,而多有責罰,夏家一家老小也得謝恩。
“你瞧,我說的是吧。”邵毅樂呵呵的說著,“那咱們走吧,咱回家等伯父回來,聽聽伯父和二哥是什么意思。”
這事兒當然得通過夏珂再實施,老丈人那是決不能得罪的。
他又能去夏家了,這次得吃頓飯才行,徹底確立他是出入夏家常客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