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方傾情相助的事情,辦起來就是快。
過了兩天,邵毅剛接到皇宮傳話,讓他安排時間,太孫會再次去窯場游玩。
雖然邵毅對太孫去窯場游玩這個說法頗有微詞,但對他來說,好處也是有的。
他還在盤算著,怎么利用這檔子事兒,再去夏家蹭個飯,結果剛邁進自家府門,知睿就賊兮兮的靠上來。
“怎么啦?”邵毅往一邊側了側身體,這是什么情況,這家伙怎么看起來這么不正常?
“那個,今日江王府的一個管事嬤嬤來咱們府上,拜見大太太了。”知睿壓低了聲音,一邊說一邊還瞄著邵毅的臉色。
果然邵毅聽到江王府,皺了皺眉,停下腳步,問道:“江王府的人來咱們府上干什么?可有打聽?”
知睿忙不迭的點頭:“打聽了,小的當然得打聽了。那個……這個……”
見邵毅斜著他,抓著馬鞭的手還緊了緊,知睿連忙解釋,“這個,著實不是小的賣關子,實在是這個話不好說。”
邵毅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若事事都好辦,什么話都好說,爺隨便從街上抓一個人都做得了的事,干嘛要選你?”
修遠見知睿這么糾結,估計這不是什么好事兒,硬是憋住了笑。
“額。”知睿有點哀怨。他自認為做事還算得力,很少有辦砸差事的時候,他家爺好歹也給他留點面子不行嗎?
“說不說?不說就滾。”邵毅便打算邁步了。
“說,當然說,只是您得先做好心理準備,要不小的先扶著您,免得您吃驚之下,摔上一跤。”
這下邵毅是真的想舉鞭子,好好教訓這貨一頓了。
“那個管事嬤嬤,是侍奉江王妃之命,來給爺您做媒的。”知睿順溜之極的把話說了出來。
“什么?!”邵毅聽聞這話,雖然不至于像知睿說的那樣摔倒,卻也慶幸自己,沒打算邁步,不然,說不定他真的會打個趔趄。
“爺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他們這些人來操閑心了!”邵毅極為惱怒,看那樣子,都不打算換衣服,就要往后院邁步,找邵母詢問事由了。
他倒是不擔心邵母會不征求他的意見,就把那所謂的親事答應下。可他不明白的是,一向和他沒什么交集的江王府,怎么往他家伸手了?
千萬不要是奉了皇命才好。
哪知他的步子還沒邁開,就被知睿攔住了:“爺您先等等,等小的先給您說說,那是哪家的姑娘。”
他怕邵毅在大太太屋里驟然聽聞,說親的那位是黃秋容,太過氣憤,會把大太太嚇到。
“管他哪家的姑娘,和我有什么關系?”邵毅很是不悅,卻聽知睿說道,“那嬤嬤提的是吏部清吏司黃征的女兒,那個黃秋容。”
果然,邵毅一聽黃秋容的名字,臉立時就青了,不但臉青了,神色間還帶了些猙獰。
那黃秋容是個什么東西?就算外人不知道,他相信同為宗室的江王妃一定知道黃征是黃家旁支。
她居然把這么惡毒的一個女人往他身邊塞,這得是多大的仇?
如此看來,只怕這江王妃和襄親王妃在這件事情上是合作關系了,卻不知她們合作的利益在哪里。
邵毅對夏宴清的心思,連程幼珽都能看出來,修遠和知睿就不用說了。
夏姑娘的身份是差了點,和離婦,著實配不上自家爺。
可誰讓自家爺情根獨種呢。
再說,夏姑娘憑著賺錢、做生意的本事,人家還真不愁嫁,就算嫁入世家大族,只要不是嫡系子孫,登堂入室做個正妻之位,絕對有機會。
相比起來,不知因何緣故很讓自家爺憎惡的那位黃姑娘,和夏姑娘那可就沒法兒比了。
如今,江王妃給自家爺做媒的對象是這位,自家也若是能高興,那才叫怪了。
“小的特意等在這里,給您說一聲,就是怕您貿然聽聞此事失態,會把大太太嚇到。”知睿討好的說道。
他的討好很有效果,邵毅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行,我知道了。這事兒辦的不錯,找金福叔,領十兩銀子的賞。”
“謝爺賞。”知睿眉開眼笑,還得意的用肩膀扛了修遠一下,嘚瑟的不行。
錢不錢的,那是小事。尤其自家爺現在不但有差事,還和夏姑娘合伙做生意,他們手頭比之前那可是寬裕多了。
難得的是,他得了自家爺的贊許和賞賜,而修遠沒有,這才值得高興。
修遠無語,這小子淺薄成這樣,居然能把差事辦好,簡直是奇跡。
邵毅先回自己房里把衣服換了,擦了把手臉,緩了緩神色,才進后院見母親。
邵毅行禮坐下,他也懶得做鋪墊,不等丫環把茶端上來,就開口問道:“江王府派人來了?”
看著兒子很是陰沉的臉色,邵母知道邵毅已經知曉江王府來人的用意。
“江王妃派了身邊的管事嬤嬤,是替你做媒的。”邵母瞄了瞄邵毅的臉色,繼續說道,“說起來,你年紀也著實不小,是該成個家、收收心了。”
雖然知睿早一步已經把事情對他說明,但邵毅還是心煩意亂:“之前不是對母親您說了嘛,我中意的女子是夏姑娘,除了她,兒子是不會娶旁人的。”
邵母面上憂色更甚:“你自己都沒把握,人家姑娘是不是肯嫁你。如今,掌管皇家宗室的江王府又過問此事,怕是不會允許你娶個和離女子呢。”
邵毅惱火道:“我又不是皇家宗室的人,哪里用得著他們操這個閑心?”
邵母就像襄親王妃和江王妃想的那樣,很珍惜這個機會,苦口婆心道:“既然皇家宗室出面替你張羅親事,想來你很有機會記回皇家宗族。承安,一旦你有了宗室身份,以后很多事情就都好辦了,人們也再沒那個膽子對你指指點點。你好好考慮考慮,要不,先看看姑娘再說。”
邵母見邵毅神色間一點兒松動的跡象都沒有,繼續勸說:“江王府的嬤嬤說,那位黃姑娘樣貌出眾、通曉詩書,在京城閨秀中的風評極好,很得眾閨秀的仰慕。”
邵毅真想給母親說說,這個風評,是在心懷叵測的成郡王府,參加了幾次芷容縣主的宴會,被刻意營造出來的。
再想想上一世,這個黃秋容攛掇洪明月,差點兒害死母親,邵毅忍不住的怒火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