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招

第五百八十九章 自家兄弟

孫大總管觀看了拜堂的全過程,很給面子的在邵家喜宴就座,喝了兩杯喜酒,還嘗了桌上的幾個菜肴,贊嘆一番,才告辭離去。

眾人鬧哄哄的站起,爭相送他出門,一直看著馬車拐出街巷,這才唏噓著回到各自的席位上,繼續接下來的宴席。

有孫公公前來賀喜,大家那是打心底里高興。很多人不單單是因為邵毅依然圣寵空前,更因為自家勉為其難的來賀喜,卻像是押對了寶一樣,得到了一份大額回報。

接下來,邵家不很多的賓客,卻掀起了意外的高潮。

前院的宴席上,各種議論皇宮大總管孫公公出宮一次是多么難得。這么多年來,參加的喜宴屈指可數,還都是極得臉面的王公貴族。

邵毅居然也能有此殊榮,其前程可見一斑。

原本有些交情不深,只是礙于宗室張羅的婚事,不得不來捧場的賓客,想的是走個過場,早一點散席回家,這時候也像是打了雞血似得,一定要把這喜宴搞熱鬧了才行。

娶親宴想要熱鬧,那就一定得各種為難新郎官,把新郎灌得不醉不歸才行。

至于兵馬司的同僚,那都是同袍,這時候鐵定得捧場,起哄那個專業……如果不是房頂足夠堅固,怕是會被一干年輕的武職掀翻了。

邵毅一邊陪著笑臉,應付這些人,一邊在心中瘋狂吐槽,這些灌他酒的家伙,絕對的羨慕嫉妒恨,這是一定要他不能洞房吧?

他容易嗎?如此艱難才把媳婦兒娶回來,剛剛只是在新房打了個轉。把蓋頭掀起來,才看了兩眼,就被請出來宴客。

他若是被這些居心叵測的混賬東西們灌得分不清東南西北,錯過了良辰,他對得起自己兩世為人嗎?

但是,再不甘心,親朋也得應酬啊。更何況,鬧得最兇的,還真是日常交好的兄弟。

他得空還偷瞄幾眼宴席的最末端,那里坐著展七、丁博昌幾位。依照他們和自己的關系,還有他們各自的身份,無論如何也不能坐在最末一席。

可他們就是爭著搶著坐那里了,任誰來請都不挪窩,絕對就是跟哪兒憋壞呢。

展七這些個損友,不虧邵毅對他們的了解,這幾位還真是打得這主意。

他們年幼相識相交,這么多年來的相處模式:出了門,那絕對是自家兄弟,無論打架拼命,還是相互幫襯、裝門面,那都是個頂個的厲害。

可是,一旦窩在一起,那絕對就是一群損友沒商量。這種時候不坑他一把,還好意思稱呼自家兄弟嗎?

邵毅那邊惦記著這幾位,展七幾個已經吃了個七七八八,墊好了肚子,只等邵毅過來灌他酒了。

看著前方兵馬司那幫雜碎鬧得轟天似得熱鬧,展七那個急啊,一疊聲的給自己打氣:“來來來,哥幾個,可不能放水啊。承安這家伙忒壞,悄么聲的,就惦記上人家夏姑娘,把咱們這幫兄弟瞞得死死的。今兒這喜酒,咱一定要陪他喝個盡興。”

張小五面顯為難之色:“都是自家兄弟,要不,就算了吧。”

喬其雄那邊先不樂意了:“什么叫算了吧?這是大喜的日子,一定得熱鬧,知不知道什么叫熱鬧,首先就得鬧起來才好。”

程幼珽也說:“就是,兄弟我娶妻的時候,那家伙可沒少使壞。我這兒等好久了,怎能隨隨便便放過他?決不能!”說著話,還用力握了握拳。

丁博昌看不過眼,想打個馬虎眼:“行了啊,承安他這媳婦,娶的也不容易。”

展七撇嘴:“他不容易?博昌,你怕不是理解錯了吧?他這叫不容易?夏姑娘,那就是天降的財神娘娘。能娶到這樣的媳婦兒,這小子怕是做夢都能笑醒。”

這么一說,這小子更加堅定了信念,“不行,今日這酒,一定得喝到盡興。否則,怎么對得起我心里這份壓不住的嫉妒。”

張小五為難的看了看丁博昌,無奈攤手。這就沒辦法了,勸不攏啊,大家兄弟一場,只能少數服從多數了。

正經替邵毅擋酒的,是以莫仲豪為首的四個邵家護衛,好不容易應付了兵馬司若干同僚,在一片哄鬧聲中,他們護著邵毅,幾乎是在多張桌子之間拼殺過來的。

邵毅感覺,再喝下去,他怕是真的要辜負這良辰美景了。

來到最末一席,在座的有展七等五人,還有幾個,也是有些交情的權貴子弟。

為了博取同情心,邵毅一站過來,就主動給自己斟了杯酒,一飲而盡,對眾人照了照杯底,連聲說著:感謝兄弟們幫忙,果然是自家兄弟靠得住。沒說的,以后有事,水里火里在所不辭。

但是,沒啥用。

有這幫知根知底,打交道十幾年,對彼此非常了解的人使壞,邵毅哪里還能擋得住?

成功被灌倒了。

看著修遠等幾個小廝把邵毅扶回后院,丁博昌看著展七和喬其雄幾人,嘖嘖幾聲,嘆息道“這下完了,誤了承安的春宵良辰,咱們就等著他回過勁兒來,被揍成豬頭吧。“

喬啟雄一點兒不在乎,大咧咧的笑道:“你也說了,那是回頭的事兒,咱先痛快了今天再說。這么好的媳婦兒當前,這家伙卻沒辦法消受……嘿嘿嘿,被揍成豬頭我也認。”

后宅的宴席早就散了。

在聽說孫從山前來賀喜之后,后院女眷的情緒也是高漲了若干。

再和邵母說話,就情深意切了很多。看新嫁娘的時候,夸贊起來也沒了顧忌,各種好話不要錢的一股腦送上。

開席時辰到了,女賓都被請去宴席,新房這邊,蘇巧才帶著丫頭,給夏晏清把大婚禮服和配飾卸下。

待到換了衣服,正在重新梳理發髻,門外稟報:邵母房里的英嬤嬤到了。

“快請。”蘇巧一邊說著,把一支金釵遞給心容,邁步迎了出去。

她知道這位,是當年襄親王專門撥過來服侍邵母的,也是宮侍身份,在邵母和邵毅跟前,都很有體面的。

夏晏清坐在炕上,由著綺羅和心容幫她整理發飾,眼睛卻瞟向了門口。她若不是正在梳妝,按照英嬤嬤的資歷和身份,她是要迎一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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