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昭華

第六十七章 發難(求首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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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云中秀漸漸淺眠了起來。直到申時客人都已經走完,她才收拾一番打道回府。

可誰知大門剛一打開,她便撿了大笑話。只見陸謙那膀頭腫臉的模樣比昨日更甚。他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大門口的院子里,身邊圍著一眾忙碌的美妾丫鬟。可是他的表情卻極其嚴肅,不知道是太過腫脹笑不起來原因,還是他本就心緒煩躁,只是這副模樣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滑稽感。

云中秀面帶微笑地邁過門檻,那如雷貫耳的聲音卻在大門再一次合上時響起,讓她有些哭笑不得了,“云氏你還有臉回來?”

真是奇了,她為何沒臉回來?看那架勢莫不是要向她興師問罪的?只是她很好奇,他都這副模樣了,還有什么臉來興她的師問她的罪?

沒有回答他的話,云中秀只是緩步上前,對他略微欠身,柔聲說道:“夫君這是怎么了?傷成這樣還在外面吹著冷風,萬一凍壞了可怎地才好?”

隨后她直起身,對著一旁面帶譏笑看著她的兩個女人厲聲喝道:“一個不懂事,兩個都不懂事嗎?還不快快將夫君扶進去”

所謂的先發制人。吵架嘛,還不是比誰更兇狠一些。見她如此陰沉的模樣,陸謙愣了片刻,待緩過神時聲音也不自覺地軟了幾分,“不要怪她們,是我非要在這等的。聽說秀娘近日都早出晚歸的,你都在忙些什么?”

那聲音不像是問罪,倒像是撒嬌討巧一般。云中秀也學著他的樣子軟聲道:“沒忙什么呀,夫君為何這樣問?”

哪知這樣的軟言細語完,陸謙卻來勁兒了,只是聲音雖響亮,但明顯聽得出來還是底氣不足的,“還敢狡辯?我都知道了你現在可不簡單啊,可成了咱祺樂城的大人物了,現在大街小巷誰不知道我陸謙還有位這么能干的妻子說你都做過些什么?太子殿下為何會這樣器重你?竟然將那么重要的地方交到你手上?”一開始是冷冷的嘲笑,說到最后卻又吼了起來。

云中秀故作詫異地眨眨眼,不解地開口道:“夫君怎會這樣想?殿下只是知曉秀娘乃是東祺人,又見秀娘閑在家中所以便將那里交給妾打理。不過就是一喝茶的地方,說什么器重不器重呢。”

“真的那么簡單?”眼前的婦人面色平靜、眼神無波,看起來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之意。陸謙的火氣似乎消了一點,他將信將疑地緩聲說道:“那秀娘為何不早點知會于為夫?我陸謙的妻子做了什么事情,我倒要從別人的口中的得知。”

他此時的模樣,就像個吃不到糖果的孩子。云中秀的腦海里無端浮現出另一個人的影子,那個肥頭大耳卻膽小如鼠的男人。這樣想著,她突然明白陸謙此時這幼稚的舉動所為何事。

逗弄之心漸起,她耐著性子柔聲說道:“實在不是一件什么大事,所以便沒有只會夫君。怎么,您生氣了?”

今日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邪風,那陸謙竟當著這許多人的面賣起乖來,他扁著嘴道含糊其辭地說道:“那請柬那請柬為夫怎會沒收到?”

盯著他鼻青臉腫的面容看了一會,隨后云中秀故作惋惜地嘆了一口氣,“哎夫君有所不知,昨晚回到家中秀娘便想將那請柬交給您了。只是秀娘若將那東西給了您,您去得了嗎?”

一句話戳到了陸謙的痛楚。她這意思就是怪他自己無理取鬧了被?誰讓他挨了打?誰讓他毀了面容?

努力隱忍著,陸謙不發一言,只是更加仔細地打量著眼前寧靜溫婉的婦人。她瑩白的面龐帶著點點紅暈、杏眸里含著盈盈秋波,這副嬌艷的模樣,竟比從前的豐姿更卓越了幾分

看來是真的攀上了那小兒呀無論她是使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可這與太子的交情是擺在這了。否則,他也不會平白無故地挨了這頓打。可是他等了這么許久,難道真的就這樣算了?

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就好像用力揮出一拳,結果卻打在了棉花上但他又真的想不出再發難的理由了。

其實等了這么久,陸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么。只是不甘心,不甘心那婦人在利用過他之后就這樣將他拋下

本來自昨晚挨打又被這婦人奚落一番,他就只想躲在院子里不再丟這個人。可誰知道湘柔竟和他說了這么那樣一番話。這讓他如何能繼續忍耐?連街尾那劉二家的窮小子都有的東西,他竟沒有先不說自己自己是他名正言順的夫君,就論著風流之士,在南祺他若稱第一,誰敢稱第二?

所以,陸謙覺得這婦人定是在心里記恨著他,他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被始亂終棄的人,他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被利用的人。可是他卻沒想過以他那副德行哪里值得人利用。只是這仇他卻深深地記下了,不止是眼前這婦人的。還有那像灘爛泥一樣的南祺太子——連沐風

這樣想著,他那久違的斗志又燃了起來。怎么可以自甘墮落任這婦人逍遙快活?他怎么能坐以待斃任這婦人譏笑欺凌?不絕對不可以他要盡快好起來,就算冒著抄家滅祖的危險,他也定要去做那件事

充血的棕眸已經腫成一條縫,盡管他眼神狠戾,可是卻起不到半點威脅的作用。云中秀嘴角含著笑容,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不發一言。剛挨過打受了教訓,臉上的傷還來不及消退,他便像個打不死的蟑螂一般,又來向她耀武揚威。她倒要看看這男人究竟無知到什么程度?

可是等了許久卻見他只是望著她,那眼神里有怨恨有不甘,就好像她才是那個背信棄義的人,而他受害者。

直過了好一會,久到云中秀都覺得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了,那鼻青臉腫的男人才緩緩站起身。他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最后看了眼前的婦人一眼,似乎要將什么刻在腦海里一般。隨后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低嘆道:“秀娘累了,去休息吧。”

說完這話他便轉身離開,留下一頭霧水的云中秀。

“老爺——”正當不知所措之時,一嬌斥聲卻將她喚回。只見韓湘柔氣惱地嗔了她一眼,隨后扭著肥臀追上前方那個步履蹣跚的男人,嬌聲道:“老爺——”

兩聲老爺,她說的是欲言又止。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看向陸謙,眨了眨又眨了眨。卻聽見后者虛弱地說道:“湘柔,夠了,為夫累了,扶我回去休息吧。”

他這話說的有氣無力,韓湘柔可不干了。她費勁唇舌好不容易才激起他的怒氣,誰知竟然是這么個軟蛋。自己的妻子背著他做了那么多見不得人的事,他怎么就不生氣?怎么就這么簡單的算了?先不說別的,就一個婦道人家每日打扮得花枝,在外面拋頭露面的難道他就不生氣?

頭腦簡單的她似乎還沒有看清現狀,依舊認為這云榮府他家老爺才是當家的。只是不依不饒地跺了跺腳,軟綿綿的蹭著那男人的手臂,哼哼唧唧地小聲嘀咕著什么。

“妹妹別再鬧了,陸郎累了,姐姐也累了,天色已經不早,用過膳還是早早歇著吧。”

甜軟的聲音有著善解人意的溫柔,陸謙贊許地拍了拍她的小手。隨后甩掉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語帶威脅地低聲喝道:“湘柔休要胡鬧為夫最討厭搬弄是非的女人,今日若不是你多言,我怎會坐在這里苦等?”說這話時,他不忘用余光打量著那不發一言的婦人。

這話是說與她聽得,云中秀明白。柳曼如那話是說給她聽的,她也明白。今日這有始無終的小插曲,他們二人是把所有的過錯全都推在那個有胸無腦的女人身上了。

傻瓜,真真是比她還要傻。都進府幾日了,還和第一日見到她時的樣子一模一樣。搞不清楚現狀,隨隨便便就想對別人發難。這樣的性子,遲早會被人啃的連骨頭都不剩

也罷,和她又有何關系,由著他們鬧去吧。陸謙以為她會為了今日這事生氣惱怒嗎?呵呵,可知道如今的她,連看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還談什么氣惱不氣惱。

對前方側對著她的人影,云中秀微微福身,語氣淡然,“如果沒有別的事,秀娘就告退了。妾近些日子可能會比較繁忙,還望夫君在家中多多保重身體。”說完,她轉身朝著另一條通往云裳苑的路邁開腳步。

“姐姐”隨著這嬌聲響起,一個嬌小的人影快步行到了云中秀身前。可能前幾日留了許多的血,那的氣喘吁吁的臉蛋是蒼白如雪的,只見她順了順胸口,隨后小心翼翼地輕喃道:“姐姐,如兒進府也已經幾日了,有心奉茶,卻總是照不到姐姐的面,一會您會在云裳苑嗎?妹妹和湘柔去給您奉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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