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司遠的故事(三更)
此時,山洞里是極其昏暗的。只能見那少年坐起身,他臉上究竟什么表情卻是根本看不清的。
之所以說笑瞇瞇,也是她感覺到的。
云中秀手腳并用,用最快地速度朝洞口的方向爬了過去。將堵在洞口的石塊和稻草拿下來一些,她連忙轉過頭,果然見到那少年正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一時間,云中秀激動不已。
她又急速來到了那少年身邊,激動地連連開口道:“你怎么樣?好點了沒?身體還冷不冷?痛不痛?”
想伸手去觸碰一下,可云中秀不敢。她怕自己哪怕是一個輕微的動作,也足以讓這少年疼上許久許久。
昨晚她并沒有想到會如此嚴重,還下了他。可是從那種“咔咔”作響的聲音下煎熬過來,她哪里還敢再下手呢。
云中秀那副急迫的樣子,司遠看得出來。一邊擔憂他的身體,一邊又不敢靠近
微微搖頭,司遠淺笑道:“不要緊了,昨晚嚇壞了吧?不少字”
話音落下,云中秀的鼻頭卻忽然微酸了起來。她緊咬著下唇,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滾滾而落。直流到口中嘗到了咸咸的味道,她才發覺自己竟是如此的激動。
連忙用袖口拭了拭眼角,云中秀扯起唇角,啞聲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了啊”
只道”沒事就好“,一直重復著,似是在和他說,也似是在自言自語。
司遠皺著眉頭苦笑道:“痛的又不是你,哭什么?”
他的聲音,他的眼底,有著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溫柔。
看著面前一直抹著眼淚,卻強擠出一絲笑容的婦人,漸漸地,竟與他記憶中的那個重合在了一起。
曾經,也有個婦人這般坐在他的榻前,這般強擠著笑容卻默默流著淚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初見她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雖然是那樣的刻意,可是每每卻總是與他腦海中那個重合。明明笑得如此燦爛,可是她的眼中總有著一絲無論如何也抹不去的哀傷。
司遠輕嘆了一口氣,指尖無意識地抬起,輕輕抹掉她臉上的淚水,隨后溫柔笑道:“是不是以為我不會醒過來了呢?”
這樣說完,不能那婦人回答,他漆黑的瞳孔順著洞口那一絲光亮望過去,緩緩地低低地說道:“我死不了的,多少年了,每每我也以為自己會死呢,可我依舊能看到第二日初升的太陽。對于我這種人來說,能多活一日都是奢求。能多活一日便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你說是嗎?”。
他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透著無限的純凈,仿若新出生的嬰兒,對這個世界都充滿好奇,充滿幻想。那蒼白到幾近透明的臉孔,可以看到細微的血管,似乎只要輕輕一碰便會破掉。
他是那樣的脆弱,猶如易碎的琉璃。可是他還在笑著,經歷了昨日那生不如死的劇烈痛楚,他似乎毫不在意,還在感恩的表示自己能活下來真好。
云中秀動容了,她的眼淚再一次滑落下來,這一次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止住了。
不住的點頭,她忽然能理解他為何會那樣從容淡定,如此巨大的痛楚都能含著笑容承受下來,還有什么能將他打倒呢?
他想做的事就是征服天下吧,他想做的事就是站在最高處吧
“你的夢想一定會實現的,一定會。”
聽她如此說,司遠似是很開心,他笑著點頭,很孩子氣地應道:“我也覺得我會呢。”
這般跪在地上膝蓋已經咯的生疼,云中秀一轉身,再離他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她拭干臉上的淚水,帶著濃濃的鼻音開口道:“你這傷多久會犯一次?今晚今晚不會再犯了吧?不少字”
沒有回答她的話,司遠緩聲開口道:“給你講個故事,想不想聽?”
見身前的婦人點頭如搗蒜,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過來。
猶豫片刻,云中秀慢慢地挪蹭了過去。待到她坐定時,身邊的少年卻忽然將頭枕在了她的肩膀上。
云中秀大驚,下意識地想站起身。卻被一極其虛弱的聲音所阻止,“別動讓我x一會兒,一會兒便好”這聲音無比虛弱,仿若下一秒便會斷了氣兒一般。
想到他此時的狀況,云中秀最終還是停下了手上準備撐起身的動作。
耳邊先是傳來一輕笑聲,接著她耳邊便響起他那溫潤的聲調,“從前啊,有那么一個小男孩兒。他過的很幸福,父母恩愛,兄弟姐妹也不少。可是不知從何時開始,那做父親的便不再像從前那般疼愛著母親。他開始流連在別的花叢中。而小男孩兒原本的幸福也隨之不見了。他的兄弟姐妹不再像以前那般寵著他,并且開始欺他辱他打罵他。小男孩兒很孤獨呢,所以盡管他們對他不好,可是為了能跟在那些孩子身邊,他任憑他們戲弄。就這樣不知過了多少日,直到小男孩兒躺在榻上無論如何卻再也站不起不來了你猜他怎么了?”
這樣說著,他忽然開口詢問起身邊一言不發的婦人。
云中秀聽得很認真。對于他竟然能主動提起他的身世,云中秀感到非常詫異,甚至有點受寵若驚。
所以她很認真,極其認真,生怕他聲音太小,會導致自己遺漏什么。
這話說了許久,她才后知后覺發現這是再問她。知道這少年說的是他自己的故事,所以云中秀憑著記憶試探地開口道:“是中毒了嗎?”。
“嗯,真聰明。”倚在她肩頭上的少年很乖巧地點點頭,繼續了方才那個未完的故事,“他中毒了,年僅五歲的小男孩兒中了“化骨散”。那毒藥先是讓人渾身癱軟無法活動,慢慢地骨頭便開始化掉,直到變成一灘肉泥”
在身邊婦人的驚呼聲中,他笑著開口軟聲道:“不疼。那個“化骨散”其實一點也不疼。但是對于正是年幼貪玩的孩子來說,那般躺在榻上連頭都無法轉動一下的滋味,無疑是比萬箭穿心還要痛苦。后來,孩子的父親查到了兇手,也拿到了解藥,但是小男孩兒的身體卻是一天比一天差。終于,那做母親的無法忍受了,她放了一場大火,將她所居住的地方燒了個干干凈凈。本來母親已經帶著孩子逃離出去了,可是那下毒的兇手卻不知從哪里跑出來,將母親推進了火海里”
說到這里,話音止住。枕在她肩膀上的少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原來如此,原來三皇子口中他母妃那個殺了他娘親的事兒,是這樣的。
那個下毒的人應該就是三皇子的生母,再下過毒后她被打入冷宮
可是又說不通啊,按照老皇帝疼愛這少年的程度,若是三皇子的生母給他下了毒,那不應該立即處死嗎?怎會還將她留在宮中?而且還跑出來害死他的母親
三皇子那樣的死法她能想通了,或許這少年是把對他的恨,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那二皇子呢?他為何會更加凄慘?
一團團疑云將云中秀團團圍住。有太多無法理解,也說不通的事兒,可是她卻不敢開口細問這已經變得沉默不語的少年。
一時間,氣氛陷入了僵局,甚至連兩人微弱的呼吸聲都可以聽得到,而云中秀的肚子也在不爭氣的“咕咕”作響。
就在她以為這個故事到此為止了的時候,那少年微弱的聲音卻再一次地傳來,“再后來,父親也趕來了。他最后看到的就是那個慧智絕倫,美艷無雙的女子渾身滾著火球那女子最后的話便是讓父親將小男孩兒送走,送到另一個國家,遠離這些是是非非。父親照做了,這是母親最后的遺愿,他無法不接受。派了許多的人守護他,那個小男孩兒當夜便被送走了。隱居于市井小巷中。雖然孩子的生命得到了保障,可是失去母親的他卻再也沒有笑過。但是老天似乎是在專門與他作對,小男孩長到十歲的時候,他所在的國家因皇位之爭而發生動亂。在逃亡的過程中,小男孩與那些家仆走失了”
話說到這里,戛然而止。司遠猛地從云中秀的肩膀上抬起頭。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到了云中秀,而且看他這次停止與方才并不一樣。
只見他坐起身,支著耳朵,似乎在細細聆聽著什么。
云中秀忍不住小聲開口道:“怎么了?”
食指微微抵在毫無血色的唇瓣上,少年示意她不要說話。
他的面色十分嚴肅,云中秀連忙住了口,屏住呼吸甚至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白衣少年這樣聽了一會,面色才漸漸緩和了一些。
就在云中秀舒了一口氣,想要開口說些什么的時候,他卻輕啟唇角,輕聲說道:“看來我們要變成早膳了。”
嗷嗷嗷真是太激動了。
緊趕慢趕終于把第三更碼了出來,總算對得起大伙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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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碼的我想哭,好吧,我總是這樣,莫名其妙地碼著碼字就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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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司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