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只是個受雇發名片的人，但是名片上的電話是可以聯系上對方的，我已經安排張軒假扮客戶跟對方聯系了。”

秦川說到這里，看了姜汶池一眼：“但是……”

姜汶池及時道歉：“對不起秦隊，是我冒失了。”

秦川見她自覺，緊鎖的眉心終于舒展，但還是冷聲問：“知道錯哪兒了嗎？”

姜汶池垂首：“抓他的時候動靜太大了，不確定會不會被他們的人發現。”

秦川點頭：“知道就好。據于海交代他完全不知道許艷紅的存在。所以人民醫院還有沒有他們的人我們暫時無法確定。但是現在周露命懸一線，這個險我們必須冒一下。”

姜汶池立正站好：“秦隊！我申請和軒哥一起執行這次任務，軒哥一個人去太危險，如果帶個男的跟他搭檔又怕引起對方的警覺。我認為軒哥繼續扮演盲人，由我陪同會更真實可信。”

秦川想了想，點了點她：“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必須保證一切行動在保證自己生命安全的前提下進行！”

姜汶池點頭如搗蒜：“保證聽從指揮，絕不冒進！”

張軒很快跟對方約好了見面交訂金的地點，對方十分謹慎，甚至連交通工具都指定了。

姜汶池陪同張軒到達對方指定的公交站。張軒戴著墨鏡，手中拿著一根文明杖。

這次不像上次需要刻意引人注意，姜汶池打扮的簡潔低調，牛仔褲白T恤外面套著一件淺藍色牛仔襯衫，黑色大框眼鏡，背著一個雙肩運動書包，看起來像個愛學習的女大學生。

未免被對方發現端倪，二人都沒有配槍。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秦川親自帶隊，布控了三輛車在周圍。

指定公交車到達后，姜汶池扶著張軒上車，這趟車往郊區開，現在正是上班時間，車上沒什么人，姜汶池選了最后一排的座位，以便觀測全車。

車上除了司機和安全員就只有三個乘客，一個瘦小的男人戴著耳機低頭專注地看著短視頻上的小姐姐跳舞，另兩位老人許是剛購物結束，一人腳邊放著一大兜蔬果，因為耳背，交談時聲音很大，空蕩蕩的公交車因此而顯得有些嘈雜。

姜汶池和張軒并排坐著，二人一邊小心地觀察車里和車窗外的情況，一邊小聲交談。

張軒參與了審訊于海，憤憤不平地小聲向姜汶池吐槽：“你知道他怎么發現我們是警察的？那孫子真是個老色胚，看到美女就惦記。上回在河邊就遠遠看見你一眼就記住了，昨天你換了打扮，隔遠了沒看出來，湊近了直接就認出來了。”

被這種人惦記，姜汶池有些嫌棄的皺了皺眉，但心中卻慶幸自己選對了“演員”。

“李哥給他做了筆錄，秦隊在河邊也跟他說過話，還好沒讓他們倆去，不然隔老遠就認出來了。不過，他如果只負責蹲點發名片，那儲蘭河的事難道只是意外？”

張軒搖搖頭：“是也不是。雇主要求他在體檢中心蹲點，所有咨詢過或者說過想要買器官的人，都要精準投遞名片，遞出去一張名片獎勵五十元，如果促成一單生意，則會額外獎勵五千元。”

姜汶池：“儲蘭河那次，他是約了崔璐談生意？”

張軒點頭：“可不嗎，老曹帶人去找崔璐確認過了，崔璐家里有親人需要換腎，那天其實是帶了訂金去跟他確定交易。按理說于海只是個發名片的，收訂金確定交易根本不是他的事兒。但這個于海見色起意，刻意約崔璐先去儲蘭河就是想揩油，崔璐反抗時用裝錢的包將于海砸落河中，于海為了撈錢才撈出了尸體。”

姜汶池恍然：“怪不得崔璐那么快就跟他和解了……不過這樣說來，于海只是個銷售，而許艷紅是供貨的，這個犯罪組織謹慎，他們互相不認識對方，于海自然也不知道儲蘭河是許艷紅選擇的拋尸地點，這才自己撅了自家人的墳？”

張軒點頭。

這時，公交車到達了對方指定的目的地，姜汶池扶著張軒下車，走到車門口時，那個一直坐著刷小視頻軟件的男人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又繼續低頭看手機。

姜汶池扶著張軒在路邊等著打三輪車摩的去對方指定的地點。這里是城鄉結合部，出租車很少，村民們出行還是習慣打摩的。雖然因為安全隱患和不方便管理，這兩年新川市一直在治理摩的，但是摩的便宜快捷，在這種城鄉結合部還是屢禁不止。

這附近沒什么車，為防止被發現，秦川等人不方便開車靠近，在離他們兩公里的地方就停了下來。秦川安排曹天元駕駛一輛摩的，假扮摩的司機配合姜汶池和張軒的行動。

姜汶池和張軒在路邊等了大約十分鐘，等來曹天元駕駛的摩的，三人假裝不認識，姜汶池謹慎地詢問價格之后才扶著張軒上了車。

對方給的地址在一個舊倉庫，好在曹天元年幼時曾在這一帶生活過，路比較熟悉，雖然地方偏，但沒多久就把他們拉到了地方。

姜汶池扶著張軒下車，假裝與曹天元商量：“師傅，這里不好打車，你能不能在這里等我們一下，我們很快就出來，我可以給你加錢。”

曹天元一臉不情愿：“快到飯點兒了呀，我老婆在家等我買菜回去呢。”

姜汶池：“我們很快的，要不我給伱加二十？你看我男朋友眼睛不方便，我們要是從這里走回大路上不知道要走多久，您就行行好。”

曹天元想了想：“二十五吧，你先給我五塊當訂金，不然我傻等著你們不出來了怎么辦？”

姜汶池爽快的答應了，掏出現金付了款，扶著張軒往倉庫的方向走了過去。

曹天元把三輪摩托車熄了火，腳翹在摩的車窗上，悠閑地歪在駕駛室瞇著眼睛假裝休息，實際上專注地在聽著倉庫的動靜。

倉庫看起來年久沒人使用，周圍雜草叢生，門上全是鐵銹，只有把手看著干凈點，應當是被專門擦過。

姜汶池用張軒的手機跟對方的聊天賬號聯系，告訴對方他們已經到達，沒多久，面前的倉庫大門打開，姜汶池看見眼前的人不由有些震驚，面前這個瘦瘦小小的男人，正是剛才公交車上那個刷小視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