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仙之主

第五十四章 天外邪神,睡夢仙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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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賢生出驚喜,當然不是因為瞧見了采花賊的異寶。

事實上,他此刻看著那詭異眼球下的詳盡描述,只覺那所謂的淫夢教,以及那一群采花賊,乃是有眼無珠暴殄天物之輩。

“據那淫夢教主所說,眼球乃是他在荒野搶來,那時有一群瘋瘋癲癲的流民聚集破廟,用某種詭異儀軌召喚天外邪神,最終付出全體暴斃的代價,召喚來了這么一顆眼球,和一本無名殘冊。”

“那殘冊以天外異文寫就,采花賊首只在初次觀瞧殘冊時,心有所感,莫名領悟了一門喚作入夢術的修行法,再以那眼球所釋放之異力入道修煉,聚集起了大量采花賊,四處作案,終于被包含章盯上,一舉殲滅。”

“包含章以及包家其他人也曾觀瞧過殘冊,但并無所得,至今未解密出其余法術,以及修煉之法,只得與被命名為夢眼的詭異眼球,一同被封存于寶庫之中。”

“此物與我有緣!”

不由自主的,葛賢嘴里吐出這句。

原因就是此時,他看向圖冊下方,哪里赫然有四個好似花鳥魚蟲般的奇特文字。

正是殘冊之名諱,被謄寫在此。

而不知何時起,那天外灰眸主動顯現出來,隨后在他注視下,那兩個天外異文竟然旋轉著,翻滾著,變成了能讓葛賢識得的文字。

“睡夢仙經!”

這四字吐出。

葛賢心頭即刻就有明悟浮現:

“好生巧合。”

“這眼球、殘冊,竟與我偶然所得之奇物灰眸魂瓶有關,確切的說是那天外灰眸。”

“西晉時,一大官夜觀天象得見天外灰眸,以此為靈感,殺了自己全家,從而弄出了邪祟奇物。”

“采花賊首得了眼球,見了殘冊,也有靈感,領悟了入夢術。”

“無意外的話,源頭只怕都是天外灰眸的主人。”

“一尊暫時還沒在俗世中大肆傳播開來的邪神?”

“我這灰眸能辨認出殘冊名字,豈不是也能辨認出上面包括《入夢術》在內的,其余修煉法以及天外妖術?”

“應龍身外,我又能再修煉一種法身了?”

猜出這些,葛賢倒沒有大驚小怪。

無他,他如今也已曉得,此類事算不得多稀奇。

這俗世中,除了收容冊封了不知多少神靈的萬法教外,還有大量其他神靈的法脈道統,有的極為完善且古老,傳播了一代又一代,甚至能與萬法教相抗衡。

最典型便是那永生教,那群禍害邪修背后,正是一尊天外邪神。

其余諸如什么彌勒寺、白蓮教、極樂教等等,也都是類似狀況。

當然,也有一些邪神的傳教速度極慢,漫長歲月下來,毫無進展,只是在各處留下了一些痕跡罷了。

如那天外灰眸之主!

以及葛賢伏藏寶囊中,社君寶囊內,那被強行憋著無法見天日的胚胎鼠神。

“世上入道修行之法,多和《化龍篇》一樣。”

“要湊齊天賦、血肉妖炁、以及修煉法冊。”

“缺一樣,便不能行。”

“那采花賊首撞大運,輕易得了后面兩樣,可惜天賦不行,只煉成一門入夢術。”

“而我在這方面的天賦……怕是嚴絲合縫那般符合。”

葛賢有這般信心,自然是因為前面已有示例。

他本無化龍相關的天賦,但采補所得卻也算,于是如今應龍身都煉成。

那《睡夢仙經》所要求的天賦,該是催眠、迷魂、控制心靈一類。

恰好,葛賢從罐子處采補來的灰眸妖炁還不曾徹底散去。

“先瞧瞧有無更好的,若是沒有,就選這兩樣了。”

“催眠他人,控制心靈,拽入夢中……嘖嘖,這些能力若運用得好,效用堪稱逆天,與人斗法廝殺,威能說不定比應龍身還要便宜,錯過不得。”

“不過也須先瞧瞧,相關惡癖和代價,我能否受得住。”

“我畢竟不是那個諢號叫什么花蝴蝶的淫夢教主,十里八鄉人盡皆知的好少年,好貨郎,我修煉后,當不至于生出什么‘采花’、‘好色’之類的惡癖來。”

葛貨郎自夸時,也繼續耐著性子,一頁頁翻動著。

又半個時辰,終于看完圖冊最后一頁,他也即刻做出決斷。

盡管后面仍被他瞧見了許多“心動之物”,但比較起來,還是這顆眼球和法冊,與他最是契合。

富貴姐早有吩咐,讓他別貪心多要。

想來是打著讓他保留人情,日后好再用的主意,畢竟包含章很有可能入朝為相,的確不能壞了交情。

“都說遇上祥瑞,必有好運。”

“而我認了祥瑞作姐姐,能有這樣的福緣,似乎也再正常不過了。”

“這大腿抱得極好,日后也抱緊些。”

嘀咕中,葛賢激活令牌。

不多時,一位身穿衙役服的“靈仆”出現在葛賢面前。

得知他的決定后,取走寶庫圖冊,挪移離去。

所謂靈仆,實際上與陸化龍所煉倀鬼是類似存在。

只是包家得來這些手下的方式,卻要正經許多,且對他們并無太大限制,還提供修煉所需資糧。

據白富貴說,大原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兒,或是勛貴皇族等等,許多都有類似靈仆、倀鬼一類很是得力,無有二心的屬下,區別在于有人的煉法很是邪異,有人則是正經招來。

想到這里,葛賢忽而扭頭看向床榻上的掃帚。

某種意義上!

已認他為主的俏少婦,也是類似存在了。

不過她是如何修煉,或者說她是否需要修煉?

等等,葛賢全然不知。

驚覺盲點,他立時開口又將俏少婦喊了出來,問道:

“白姐姐!”

“你可有修行晉升之法?”

“總不能永遠是一把掃帚精吧?”

葛賢問話時,目光也正盯著那掃帚上的七彩絲線。

盡管俏少婦的魂宅,炁機渾然一體,他也瞧不出什么分別來。

可他總覺得,那七彩絲線實際上就是俏少婦的本體,或者說她變成精怪的關鍵物。

可惜每次他想要解開,取下來觀瞧研究一二時,都會被俏少婦竭力阻止,初始只是羞紅著臉,后面甚至會漸漸生惱,并用一種看“登徒子”的眼光盯著葛賢,好像這貨郎不是要解開絲線,而是要脫她衣裙般。

果然,這回也一樣。

他目光剛瞥過去,俏少婦就跺跺腳道:

“我……我只是一把掃帚,哪有什么修行法?”“我生出靈智后便知掃灑之法,至于如何晉升,一丁點都不曉得。”

“再說了,我一個掃帚還能晉升為什么?”

聽到這里。

葛貨郎差點露出笑意,這廝惡趣上來,很想接續一句“掃地姬”。

不過想想接了俏少婦也聽不懂梗,便作罷。

只抬手拍了拍她的魂宅,安慰道:

“白姐姐莫惱,此事我已記在心頭。”

“他日若有機會,一定為你也尋來修行之法。”

“我也是喊你姐姐的,哪能讓你終日困在這掃帚中,還要受那潔癖影響,見不得一丁點灰塵污穢。”

“此世天地廣闊,風物奇異,你也當瞧瞧去。”

原本被摸了魂宅,面色羞紅的俏少婦。

聽得這幾句后,頓時臉上更變得紅通通,眸中更生出強烈感動之色來。

誰能想到?

這少年貨郎,如斯無恥。

用天賦在白富貴、青女這樣的超級大腿面前刷好感度也就罷了,連一把掃帚都不愿放過,下意識就畫餅,塞人家嘴里去了。

偏生俏少婦還就吃這一套,滿臉感動,若她是血肉實體,此刻怕是已撲將過去了。

她雖是掃帚精怪,實則靈感頗高,擅識人心。

葛賢所說,是畫餅還是出自真心,她一聽便知。

一字一句全然發自肺腑,這貨郎還真就想為她一把掃帚精尋來修行法,助她解脫。

她上一任主人也是個良善之輩,但從未這般想過,只一心使喚她打掃屋子,莫染一點塵埃。

“我雖然是把掃帚,但也知道這世上人心難測,詭物肆虐。”

“主人你這樣的善良性子,又太過好色,左一個姐姐,右一個姐姐的,以后怕是要吃虧的。”

“你應當變壞些……”

俏少婦說一半,便難以為繼。

她是覺得眼前少年真要是變壞了,又是她的罪過。

可憐這掃帚精,雖然一直跟著葛賢。

但多數時候都是在家中等他歸來,好不容易被帶上要搬家了,卻又被塞入伏藏寶囊內。

是以,根本沒能見證葛貨郎在外做出的那一樁樁惡事。

畫皮哄人、偷聽墻角、多面細作、告密騙寶、連續抱大腿……沒有一件事,能和善良老實沾上邊。

當然,葛賢先前所言,也的確是發自肺腑,全無欺哄。

這倒是一點也不矛盾!

葛賢心底并未受限,自有他自己的一套準則,憑心行事。

俏少婦并未為難太久,包家許是有什么“靈仆專用通道”之類,那接了令牌的靈仆,不過數個時辰就回轉錢塘縣。

將他選中的二物,一顆眼球,一本殘冊,交給了葛賢。

那從天外來的,不知是什么生物的“眼珠子”,被生生凍在一塊可放置于烈陽之下而不化的寒冰寶匣內。

葛賢將之放在一邊,隨后拿起那喚作《睡夢仙經》的殘冊。

體內法力蠢動,預備著一旦觀看過程中生出異變,他就立時顯現出應龍身,并觀想“應龍靈神”進行對抗。

若小小一本殘冊內蘊著的詭異,就能秒殺應龍靈神的道影,葛賢也認了。

畢竟這等事,在此世隨時可能發生,他再小心也避不開的。

好在,并未出事。

冊子果真殘缺,內里僅有三頁。

第一頁,正是那《入夢術》,配合眼球異力,可在其余生靈魂魄中種下“夢種”,催其入夢,為所欲為。

煉成這妖術后,施法時全無痕跡,令人防不勝防。

而后面兩頁,竟全為注解,并無第二種妖術。

可就是那些注解,讓葛賢頗為激動。

蓋因寫就者,并非是天外邪神,或是邪修之類。

而是一位北宋年間的前輩修士,名為陳摶。

兩頁異文,既是注解,也像是部分自傳。

葛賢睜著一雙天外灰眸,一點一點看完,頓覺大漲見識,又從這與前世有相似之處,但浩瀚神秘不知多少倍的歷史迷霧中瞧見了新的秘辛:

“陳摶前輩本也是萬法教中修士,幼年時得了一位水神恩惠,靈智頗高,入道修行。”

“后因為仕途不順,先后在各大名山隱居,一次意外的夜觀天象,讓他得了一尊天外神秘神靈的傳承。”

“據陳摶前輩多番考證,發覺該神從上古時代便不時顯現天穹,向世上生靈慷慨傳法,但其也正邪難辨,蓋因其所傳之法,似乎是因為‘得法者’的人性不同,會分出善惡來。”

“心懷魔念,且難忍惡癖之人,受法后也將獲得力量,只是惡癖將更加嚴重。”

“若心智堅韌可鎮惡癖,則將獲得偏正向之異力。”

“陳摶前輩自是后者,得法后,他稱呼那神靈為睡神、夢神,并以妖術召喚來天外異靈夢獸之眼珠,食之入道,得了催眠、入夢等等異力道炁,隨后在百年間,從入道境,一躍修煉至合道境。”

“言說天下修士他誰也不懼,皆有一戰之力。”

“但他并未飛升,而是以天外異文寫下一冊《睡夢仙經》,隨后殞命于閉關石室之內……。”

“所以,這顆眼珠子,來源就是所謂的夢獸。”

“那喚作睡神的神靈,的確是正邪不辨,葷素不忌。”

“似乎只要是有緣得見,都可從祂那里得到秘法異力。”

“西晉時那個大官,偶然和祂對視了一眼,就得了一套殺死全家來成全自己而成仙的儀軌。”

“那采花賊首,除了得到血肉外,還得了前輩遺物,本該接收衣缽好好修煉,運氣好也能成為一尊睡仙修士……可那廝卻依舊去干采花賊的勾當,還成了一個什么淫夢教,簡直丟臉。”

“當然還是陳摶前輩最為受寵,得了最多,夠他修煉到合道境,還夠他寫出一本《睡夢仙經》來。”

“如今這部分衣缽到了我的手中,我若修煉,又會變成何種模樣?”

“修煉化龍篇的修士,入道就是生出龍相,漸漸化龍。”

“修煉這《睡夢仙經》呢?入道后,會生出什么異相來?”

念頭到此,葛貨郎心底也是無比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