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大中小///第六十四章蛻凡軀殼,夢斬脹婦第六十四章蛻凡軀殼,夢斬脹婦→
大都乃是帝都,自是大原朝諸多城池中最為繁華的一座。
勾欄瓦舍,極為興盛。
而眾多青樓中,花泥樓雖然不是最高雅的一座,卻也有著不小聲名,有傳聞這里的姑娘擁有最出色的手法,可滿足任何人內心深處所渴求的“肉欲”,并非只是尋常男女那點子事,任何變態、不可言的肉欲秘事,都可在樓中得解。
因為這,花泥樓也是許多達官貴人的必去之地。
誰想到今日,會生出這般變故。
花魁齊出便罷了。
最驚人的是接下來的一幕幕,花魁們,一邊用輕身之法往城外去,一邊在街上、半空就開始脫衣。
三兩個呼吸,整個大都皆躁動起來。
那口口相喊著的話,也從“花泥樓花魁瘋了”變成“數十位花魁上街裸奔快來看啊”。
第二句話的威力,實在難以想象。
不管男女老少,齊齊往事發地涌去。
隨后,釀成了一回慘劇:
花魁們脫衣后,的確顯露出了一具具無比美麗的裸露軀體,只要稍稍離得近一些的人,都是大飽眼福,這可是平素時不花上幾百兩銀子根本不可能瞧見的景致。
然而接下來這些美好軀體竟開始互相“融合”,沒錯就是融合。
好似這些花魁,真就是泥人般。
空中相撞,啪的一聲合二為一,旋即是三合一,四合一……。
漸漸的,美好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如同山岳般巨大,晃動不休,惡臭難當,遍體油斑的女人身體。
當她誕生出來的那一刻,所有全神貫注去觀瞧她的人,都遭受到了恐怖的污染。
哀嚎聲,在大都城門前最后一條主街上響徹。
“啊啊啊!”
“我的眼睛,我看不見了,我什么都看不見了。”
“我的身體怎么了,我要爆了。”
“我的肉欲,全沒了?”
“救……救命啊,誰來救救我,我的胸脯在變大,我的寶貝沒了,我在變成女人?”
“我好了。”
與這些稀奇古怪,痛徹心扉的哀嚎相比。
在嘭嘭嘭聲中被這花魁融合體生生踩死的百姓,似乎也算不得多痛苦了。
這些,是凡俗動靜。
而大都,乃是匯聚了諸多法脈的超凡大城池,自然修士也是眾多。
實際上花泥樓的根底來歷,大都內不少人也有猜測。
要么是永生教,要么是極樂教。
但這青樓背后的主人也是個會鉆營的,攀上了權貴,是以即便底子不怎么干凈,打點好后也沒有什么人會去騷擾。
可現下這動靜,誰不納悶?
不過很快的,答案有了。
大都城外那風雨、雷霆、海霧一起涌來的動靜,加上其中正在豪邁大笑,生生硬闖過來的應龍,任是誰也無法忽視。
這一對比,真相呼之欲出。
許多權貴官員、兵卒修士追趕著那花魁融合體時,也各自傳音,捋清楚了變故之因,也都意識到了接下來要發生什么:
“江浙行省包含章傳來的奏折中,重點稱贊了一個名為葛賢的探子,說能破耶律天正、永生教之謀劃,全賴于這密探之功,倒是沒想到這密探還是個福緣深厚的,連應龍法身都煉成了。”
“先前就有情報來,說永生教對這探子下了通緝令,并在濟南路將之截住,永生教內最惡心的邪修脹婦祭祀親自出手,要將其捉拿回去。”
“半個時辰前,脫脫大人的義女白富貴火急火燎的趕回,硬闖中書省,要脫脫大人施法救人。”
“原以為這探子已死在濟南路,可下面說,此子一路從濟南殺去清池城,又殺入渤海,還意外打斷了渤海鮫人軍剿滅海賊……都以為此子最終會去投東海龍宮,沒想到如此膽大,還敢往大都來。”
“也不知永生教究竟有多恨這探子,竟然不惜暴露教內在大都的一個據點,也要將之截殺。”
“邪神法脈,向來不可理喻。”
“是否要出手救他?”
“暫且瞧瞧,脫脫近來也遭了許多彈劾,正可借此機會,瞧瞧這位大人的手段。”
“至多拖幾個回合,耽擱久了,動靜鬧大,我等都要挨板子。”
“足夠了,這探子也就是個筑基境,這些個花魁乃是那位脹婦祭祀的欲奴,強行合體后,將作為短暫軀殼,容納其意志降臨,完全可以說是一尊蛻凡境的強者,且神通手段比尋常蛻凡境要強大許多。”
“幾回合?此子怕是一回合都撐不住。”
“怪不得誰,誰讓他招惹了耶律天正一大家子和永生教這邪神法脈……哪一個是好相與的,皆是瘋子,我看包含章日后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必是要遭報復的。”
在這一道道傳音落下之前。
花魁融合體,已然強行撞開了城門,那臃腫、油膩的軀體生生擠了出去。
隨后,她開始劇烈膨脹,瘋狂異化。
那不著一縷的軀體迎風就漲,油膩的皮囊不斷被撐開,肥肉翻滾,一種種好似“紋身”般的特殊印記,遍布其周身上下。手腳四肢則變作一條條肥碩、粗壯的觸手,如同巨石、肉柱嘭嘭嘭砸落地面,并無限延伸。
其頭顱,最是駭人。
葛賢迎面就瞧得一張千嬌百媚,仿佛將世上美人的器官都移植過來的“花魁臉”,巧笑嫣然,魅惑眾生。
但只要再看其一根根復活過來的頭發,除非一些癖好實在詭異的,其余男人都要被嚇痿。
蛇發?
不,更恐怖些。
那一根根頭發都已變作細小肉柱,頂端則是其余花魁女子的臉。
她們也都是活的,見葛賢飛來。
一邊迎上來就要熊抱,一邊則是嘰嘰喳喳道:
“就是你這條臭泥鰍,竟敢耍弄祭祀大人?”
“找死!”
“姐妹們,吃了他。”
“此子是條應龍,他的腦漿一定無比美味,挖出來一起吃了吧。”
“這里是大都,我們時間不多,殺了他后馬上分食,然后各自化作靈欲蟲遁走。”
“好!”
她們聒噪時,葛賢也反應了過來。
自己最后要闖過去的“兇險”,敢情就應在這些花魁身上了。
以他的智慧,自然是立刻猜到了她們的來歷。
隨后,他直接就又大笑道:
“哈哈哈……因我之故,永生教再次暴露一方據點,我葛賢豈不是又得一功。”
“就憑你們這些玩弄女子,蠱惑人心的脹婦邪修,也想殺了我,吃我的腦漿,做春秋大夢去吧。”
“我葛賢,有功于大原,有功于江山社稷,怎可能殞在這大都城門外?”
大都城外,葛貨郎故技重施。
三句話可說是無比直接的提醒了城內的勛貴官軍們,他葛賢可是有著大功的,要是他被造反的邪修殺死在了城門外,這臉可就要丟大了。
反應最快的勛貴們,也沒料到會來這么一個不要臉的探子。哪有在大庭廣眾之下,自己給自己請功的。
好嘛!
這就有一個。
可惜的是,暫時無用。
實話實說,如果是在大原朝最為鼎盛之時葛賢這么干,城內官軍或是許多蛻凡境,乃至于是通神境的大官,都會忍不住直接出手,以保全朝廷的顏面。
偏偏是在這亂象無數的王朝末年,如今朝廷內部也都是瘋狂爭奪,各種靈妖腦子都要打成狗腦子,誰還會在意朝廷的臉面?
葛賢自己也知這些,該喊還是得喊,該動手時也不含糊。
看著迎面摟抱過來的恐怖肉山,真正意義上的“脹婦”,葛賢張口就是熟悉的組合擊。
先是毒水毒漿、冰煞陰雷,再便是各種水刃、水箭,又有幽黑海霧遮蔽心魂,最后更是那足可將山峰攔腰撞斷的裂山巨力……。
葛貨郎很是篤定:哪怕是蛻凡境修士,猝不及防受了這么一整套,一時不慎也是要受傷的。
有前例可循,當初耶律玉燕,就吃了輕視葛賢的大虧。
而現在他的應龍法身,比那一日要強大許多。
葛賢以為能建功,可打擊,倏忽便來。
海霧中,眾多花魁發笑。
隨后便是滑膩、柔軟的“肉體”包裹著,擠壓著過來。
難以言喻的香氣,還有極致的舒暢,開始瘋狂勾動起葛賢心魂深處的欲望。
葛賢腦海中,一幕無比真實,甚至有體感的幻想畫面生出:
他也脫了個精光,裸躺在床榻之上,而他的身上,以及周圍,竟躺滿了一具具玉體。
每一位,都是絕色花魁。
嬌笑著上前來,將其徹底包裹住,這一刻哪怕是心魂都因極致舒服也抖顫起來……。
外界,自然不是這么個畫面。
雖然葛賢喚來的“海霧”沒散去,但也阻擋不了許多大都內修士的目光窺視,他們全都瞧見了一幕頗有些不堪入目的景象:一條稚嫩應龍正被花魁脹婦緊緊摟抱在懷中,那深邃到近乎無底的胸脯,正在將其生生吞沒。
完全不出意料的第一回合!
大都內瞧熱鬧的許多修士,以及暫時不打算出手的勛貴官軍,心頭是這般道。
更有些知悉內情的邪修,忍不住顯擺道:
“該是那位脹婦祭祀親自過來了,她的意志,已悄然降臨在欲奴脹婦身上。”
“傳聞她的本體極其丑陋,但卻可以滿足任何人的肉欲,不論有多么的變態,多么的扭曲,去尋她,皆可得到釋放。”
“那龍妖探子,雖然即將殞命,但此刻應也在享受著這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拒絕的好事。”
“嗯,只要不睜眼去瞧真相就好。”
幾乎也就是這無名邪修說完時。
花魁脹婦懷中,葛賢緩緩睜開了雙眼。
其眼中,面上,都浮現出無奈之色。
他本想著掙扎一二,以自己生出應龍翅后又得增幅的法身,看能否對付得了這一具脹婦軀殼。
即便不行,拖延一點時間,也足夠城內官軍反應了才是。
若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惹出大人物親自出手,見識見識傳說中的“赤烏焚天”之類。
可惜,第一回合就痛快失敗,連三個呼吸都沒結束。
那足可殺傷“耶律玉燕”的組合技,落在脹婦身上,只留下了一個個污濁印記,沒有造成絲毫傷害。
他的應龍沖撞,更是連讓脹婦之軀晃一晃都沒有。
來不及逃走,直接被人來了一記懷中抱妹殺,他葛賢就是那個妹。
“難以想象,這只是一具用來容納脹婦祭祀意志降臨的軀殼,堅韌程度已是遠超耶律玉燕,甚至再加一個陸化龍……若是錢塘縣時的兩夫妻,對上這脹婦,只怕要被其一屁股坐死,盡管明面上雙方都算蛻凡境。”
“正經的永生教邪修,都這么恐怖么?”
“幸好當初那李媧的秘法被強行打斷,否則那日只怕也無法收場。”
念頭閃爍,又是兩個呼吸。
葛賢依舊沒等來援助,心頭忍不住大罵道:
“大原?”
“我呸,讓有功之人被邪修截殺于帝都之外,五個呼吸無人出手,內訌腐敗至此,這等王朝不滅亡,天底下就再無道理可言。”
還未罵完。
葛貨郎終于顧不得會暴露一些痕跡,神通手段齊出。
伴隨著一道龍吟,海霧中龍軀也開始暴漲,眨眼與脹婦相當。
但力量差距依舊甚大,無法將之掀翻,且仍被其緊抱著。
眼瞧著葛賢還能“掙扎”,脹婦正臉露出意外之色,隨后笑道:
“果然是條滑溜的泥鰍,若是其他情勢,倒真想留你在身邊,平素時拿來鉆玩一二也是甚好。”
“可惜你若不死,玉燕妹妹入不得通神境,教規罰的卻是收了好處的我。”
“所以,上路吧。”
話音未落,脹婦手腳四肢所化的大量肉柱驟然開始揉搓,擠壓。
難以想象的力量,差點將葛賢直接揉成肉泥。
更要命的,是那一根根頂端為“絕色花魁”的肉柱觸手,陡然延長,隨后就見一張張櫻桃小口,同時朝著葛賢親吻過來……顯然,都奔著他腦漿來了。
見這一幕,葛賢應龍翅瘋狂扇動。
水來!
霧來!
葛賢大吼間,磅礴水霧蒸騰而起,竟生生裹著兩頭巨物往天穹升騰,海霧昏昏,遮蔽一切。
空中,葛賢再也忍耐不住劇痛,哀嚎一聲,化回人身。
卻不是真的人,而是一頭鬼。
欲色鬼!
葛賢全然顧不得旁的事,先從腹中寶囊內抽出那斬鬼劍,又拔開葫蘆塞,往嘴里直接傾倒了十幾顆火丹,口水化開后,張口就噴。
頓時,那昏昏云霧內驟生火海,玄陰之火一沾了脹婦身上油脂,頃刻間爆燃開來。
一根巨大無比的火炬,顯于高空。
即便如此,脹婦依舊算不得是重傷。
葛賢也知,所以仍舊強忍著自己一身骨肉被捏碎的劇痛,施放鬼術。
“妖婦!”
“你我夢中再會。”
低喝中,燃燒中的脹婦立刻瞧見葛賢身上猩紅輝芒爆涌,一顆接著一根的“鬼眼”睜開,迫使脹婦以及所有絕色花魁都與之對視。
若她們皆是意志堅韌,心魂強大之輩。
還可能抵御住“夢斬之術”,可不受蠱惑而入夢。
可惜,她們本就都是沉迷于肉欲之人,加上如今軀殼與心魂都在受玄陰之火的焚燒,渴求解脫出來。
如今面對的又是一尊擁有催情、催眠、蠱惑等等駭人天賦的欲色鬼發來的入夢邀請,如何能拒絕得了?
包括那隔空而來的脹婦祭祀之意志在內,無一例外,全部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