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食神主,乃是一種天外流行的修煉方式之統稱。
不必去拜任何神靈,而是不斷吞吃蘊含“神性”的血肉,補益自己,晉升道行。
此法各家都有相應的絕活,燭紅云這頭災龍所選,乃是食龍大法。
“按照燭紅云之記憶,他原本只是仙界一位人族平民,因為某種機緣,吃了一頭蘊含燭陰血脈的幼龍,以此入道。”
“他本也有正經的路子,比如去拜龍族祖神燭陰,或是拜入仙界一些龍修組成的勢力。”
“奈何他第一次食龍就上癮,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多年來吃了上萬頭龍。”
“惡癖之濃烈,甚至已經到了‘頓頓不能少’的地步,完全是積重難返,無可救藥。”
“他的儲物法寶龍心環連同其中所有的積蓄,都毀于合道過程中,那些法寶、丹藥、異物等等,雖令他心疼不已,但真正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他的存貨全沒了,足足數萬斤,或是新鮮無比,或是腌制好的上等龍肉。”
“嘖嘖,這廝若替換為人族,簡直是噩夢級別的邪修。”
葛賢捋著窺視來的記憶,不由得感嘆道。
雖說他只是撬來了燭紅云心魂中一小部分記憶,但都是關于修行的部分。
因此,葛賢對于己身道途所在,愈感清晰。
“從效果來看,我那通過采補吞噬而熔煉萬法于一身的修煉方式,完全可以算作是一種另類的食神主。”
“是以我哪怕不修煉《食龍大法》,依舊可以通過吞噬‘燭紅云’的方式,晉入通神境去。”
“只是我一旦這般做了,將生出一些變化來。”
“比如,我將再無可能通過重建應龍靈神廟的方式,輕松入通神,乃至于顯圣境。”
“原本我是可以的,畢竟我血脈濃度極高,還有萬龍幡碎帛的加持,只要我愿意屈服,虔誠修煉拜神法,遲早會成為俗世中第一尊顯圣境的應龍靈妖,日后合道飛升也有可能。”
“不過無妨,遭些許厭棄,總好過將身家性命全部托付給旁人要好。”
“再說我這天賦,獨修一種法脈實在是過于浪費。”
“弱水三千……我全要了。”
葛賢越是思量,眸中輝芒越盛。
很快的,他心中有了決斷。
吞噬燭紅云!
因為那團滅結局,最多再拖延個幾日,葛賢就會面臨大量勢力,乃至于天外神靈的為難。
時辰緊張,耽擱不得。
縱然葛賢對于燭紅云心魂中的千年記憶仍有好奇,但也沒時間讓他慢慢窺視了。
“蛻凡境還是太弱!”
“先入通神境,煉出一身恐怖神通,才好去應付那些魑魅魍魎。”
念頭落下,葛賢轉身就要離開二號囚室。
至于那些災龍幼崽,囚室中既然開始生成相關規則,自然也可生出對應的處置。
他一動念,便將囚室分割成大量散碎空間,每一格收容一頭災龍幼崽。
喂食普通靈糧,最低限度維持這些幼崽性命便是。
都是燭紅云的災龍血脈,沒有一頭是良善的,天生兇殘暴虐,好食龍,也好食人,更別提還都有燭紅云的心魂藏匿其中,葛賢一頭都不會放出去,先監禁收容一段時日,待窺視完所有記憶,再思量如何處置。
剛離囚室,葛賢又取出廣成仙船來。
仙寶托在掌心,往里一窺,立時見得一具龐大無比的紅鱗災龍尸骸。
葛賢以往采補吞噬過許多血肉、異物,但都不是什么巨物,也都是為了取用其中的精粹靈炁,借之入道。
一頭重達數十萬斤的災龍尸體?
這要如何吞噬?
葛賢一邊思量,一邊認真往里一瞧,所見景象頓時讓他眉頭皺起。
無他!
太臟太臭了。
“燭紅云本身乃是一尊合道境強者,雖然因為登神失敗,而導致境界跌落,道行大損,但軀體本身的強度不會倒退,血肉骨骼等等,皆充斥著他千年苦修所得的精粹神性。”
“我只需吞噬其部分肢體血肉,應當就可晉升至通神境,完全徹底的吞噬,我暫無那般本事,乃是一個水磨工夫。”
“只是在燭紅云先登神失敗,又在混沌母巢內流浪逃竄許久,沾了不知多少邪物惡物,如今一身血肉變得腐爛骯臟,我若不進行任何處理就采補吞噬,怕是要步其后塵,與吃下混雜糞溺之物的血肉無異。”
“當施法,先去除污穢,再取用吞噬。”
“用廣成仙法煉之,當可以順利煉去污穢,只是如此一來,其中神性是否也?嗯?”
葛賢念頭到此,卻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自家異仙山中似就有一處神異地界,極擅處理穢物。
那條流淌各處,貫通異仙山的千穢河?
下一息,葛賢身影徑直挪移至一條不大也不小的河川邊上。
他去的是下游,剛一現身,被差點被熏的一個踉蹌。
眼前赫然是七彩斑斕之景,一股股濃郁之極的氣味,直接凝為實質,變作一絲一縷炁霧般縈繞流動,充斥了幾乎每一寸空間。
而源頭,是下方宛若濁湯般的河溪。
說是“濁湯”,都算是美化。
那更像是洪水沖刷過亂葬崗后,會流淌出的尸溪。
里面,是各種油膩、腐爛的穢物。
有些是碎塊血肉,有些則是來歷未知的詭物邪物,還有不少天外妖魔的完整尸體。
“千穢河!”
“某種意義上,更像是異仙山的下水道。”
“各處收容地界,以及那些還未被規則束縛的荒野處,經常有收容物將體內污穢排泄出來,又或是干脆暴斃,還有的被直接抹殺……于是所有污穢便匯聚于河中,被沖刷著,往天外未知之地排去。”
“之前沒來瞧過,沒想到會是這般景象。”
葛賢回憶時,眸光也看向千穢河的盡頭。
那里,是一片虛無,也算是一個通道出入口。
不過可以想見的是,應當不會有妖魔邪祟,通過這入口潛入異仙山。
一是異仙山的排斥,二是那處的恐怖。
原本平靜安寧的污穢濁湯,快要流淌出去時,內里竟是涌動起暗流旋渦來,許多駭人陰影、邪魔肢體乃至于一張張腐爛不堪、癲狂扭曲的臉,驟然要掙扎著爬出來……大量足以讓人心魂瘋狂的呢喃低語,此時鉆進葛賢顱腦。
這一瞬形成的沖擊,不亞于是遭受了一次顯圣境強者出手的襲殺。
若葛賢不是山主,下一息他便也要被蠱惑著投入穢河,被那些惡物分食。
奈何,他就是山主。
一聲聲呢喃低語,如過耳之風,轉瞬消逝。
“同為洞天福地,異仙山比之災龍山卻是要強大太多了。”
“單單這一條千穢河,便足可稱得上是得天造化,匪夷所思。”
因為見得眼前景象,葛賢忽而又想起他從燭紅云心魂內窺視到的另一樁秘辛:
俗世中的一個個無主野地,被其稱之為小洞天。
每個小世界內,皆有此類地界。
對于本世界土著生靈而言,小洞天甚是兇險。
不過在他這樣“天外來客”的眼中,每一個小洞天都是機緣。相對于疆域廣袤但資源貧瘠的小世界,每處小洞天都算得上是靈炁充盈,且蘊著截然不同的神異,一旦被其認可,小洞天就會生出對應的改變,以適應主人。
“燭紅云對那災龍山很是怨恨,因為這處小洞天意志嫌他太過于臟污,體內沾染了太多污穢不堪的混沌炁息,是以哪怕他占了洞天靈源,也不曾認主。”
“真若是認了,災龍山就會變成血肉龍巢,屆時別說是葛賢帶著靈官司出征,就算是來一尊顯圣境強者,進去后也要淪為其腹中血食。”
“他還認為昆侖龍巢就曾經是一處小洞天,后來認主,才生了諸多玄妙,成了俗世中的一處圣地。”
“這么說來的話,花果山、青丘等地,也是如此?”
葛賢一邊心頭思量,一邊溯溪而上。
他的目的地,一開始就不是千穢河,而是源頭所在的無穢泉眼。
同一時刻,他還似有所感看向那巍峨、偉岸的囚天石璧。
這處新的收容地界,也正是異仙山認主葛賢后,首次生出的對應改變。
按照燭紅云的認知!
異仙山,很可能在葛賢手中,也發展為一處圣地?
念頭還未發散前,葛賢身形已重回異仙宮中。
未見得李師師、俏少婦身影,稍稍動用山主權限感知,卻是二人結伴,在對異仙山各處進行維護。
主力是擁有凈世之力的俏少婦,一根根靈箭,閃爍呼嘯,將一些異仙山攝取進來,落于荒野的妖魔邪靈清繳干凈。
英姿颯爽,堪稱美景,賞心悅目。
若非有要緊事在身,葛賢便是好生觀瞧一整日,也不會覺得厭煩。
看得片刻后,葛賢收束心念,瞧向面前的無穢泉。
說是泉眼,實則如同一片淺淺的清水湖泊,中心處幽深,通往異仙山底部,一股股清靈泉水涌出,漫過廣場一端,隨后如瀑布般,往山下傾瀉,先經過一些荒野地界,隨后便是豢獸谷、萬仙城……。
初始時,清靈無穢,到離了異仙山去往天外時,已是世上難尋的污穢濁湯。
“既是無穢,也是凈穢。”
“且試試看效用如何?”
動念中,葛賢身形一動,沒入泉水中。
幾乎是立刻的,伴隨著嗤嗤作響,他體內立時有一絲一縷惡炁飄蕩出來,融入泉水,被帶著往下游流淌。
失了這部分惡炁,葛賢立時感受到自己僅有的兩種惡癖正在被削減。
首當其沖,便是淫癖。
他幾個呼吸前還對俏少婦、李師師騰起的“欲念”,開始減退。
如圣人一般,變得清心寡欲。
“好厲害!”
“不過有些許淫癖,也無甚不好。”
葛賢心頭一喜,旋即嘀咕著兩句,以最快速度退出泉眼。
抬手又喚出廣成金船,并顯出其巨大本相。
一動念,便讓金船將“燭紅云之尸骸”吐了出來。
伴隨著轟鳴動靜,一團巨大陰影砸落異仙宮。
水花四濺時,那具污穢腐爛的燭陰災龍落在廣場之上。
其尸骸實在是過于巨大,異仙宮容納后也顯得頗為逼仄。
同時,難以忍受且蘊著劇烈污染的惡臭炁息,直接凝聚為一團團云霧,開始彌漫涌動。
好在葛賢反應快,否則首當其沖要遭殃的就是李師師的“仙杏本體”,她可是正經的天外仙種,誰知道一旦受了臟污龍炁會變成何等模樣?
葛賢施法后,掀起無穢泉水,化作一團巨大水球將尸骸包裹,并開始一波接著一波的沖刷。
只是第一波!
便有大動靜。
明明是清靈甘甜,可凈化無穢的神異泉水。
落在燭紅云尸骸上,卻仿佛是世上最可怕的腐蝕劇毒。
嗤啦一聲,竟是直接洗掉了燭紅云三分之一尸體。
其下半身那滿是爛肉、惡物的紅鱗龍尾,直接骨肉脫離,將泉水染成猩紅顏色,偏生又惡臭熏天,隨著那瀑布一起,轟隆隆往山下砸去,原本要到下游時才會變作污穢濁湯的千穢河,這次上游就成了。
而且,還是肉塊極大極大的濁湯。
這一幕,讓葛賢也是怔了怔,甚至于心頭還頗為怪異的生出些許不舍來。
“好生猛,雖說我要的就是純凈的燭陰血肉。”
“可這一洗,直接沒了三分之一,實在肉疼。”
吐槽歸吐槽。
葛賢手上動作卻沒停,眼瞧著無穢泉眼果真有大用,他干脆動用山主權限,一邊加大泉眼輸出,一邊則是拎著燭龍尸骸在泉水中快速唰著。
這般畫面,頗為怪異。
只瞧動作還以為他成了個賣魚殺魚的,正開膛破肚洗涮著臟污。
他來了興致,只是沒想到在上游源頭處這般折騰,差點讓下游各處遭了殃。
水量比平素大了數倍不說,內里還充斥著大量污穢龍肉,在流經豢獸谷、萬仙城、陰隱村等地時,都催生了一些異變,比如有些心智不堅、道行不算高的“收容物”,被龍語蠱惑著紛紛跳河。
初始還只是這些危害不大的,可數日之后,水量暴漲速度愈加驚人,山間河溪,直接朝著污濁山洪轉變。
更致命的是,山洪內那一塊塊龍肉,猩紅龍鱗等等,都將形成新的致命污染。
一個不好,異仙山山腰以下,都要被淹沒。
這變故很快被李師師、俏少婦所知,正當二女驚異之時。
她們腦海中,同時響起葛賢傳音:
“勞煩兩位姐姐動手清理一番!”
“我正要沖擊通神境,暫顧不得。”
異仙山巔,葛賢傳音時。
他面前,泉水沸騰沖刷動靜已是完全停歇,在清靈甘甜的泉水之上,則漂浮著一具已瞧不見一丁點外來污穢的特殊尸骸。
原本巨大無比的燭紅云之尸,已是面目全非,縮小至少半數。
下半截,再無一丁點血肉,只余下一截神性濃烈的猩紅玉骨。
而上半截,尚算完整,只是沒了那豎瞳,紅鱗也大損。
但顯露在外的血肉,卻已變得好似真正的“紅玉”一般,妖異無比,卻又蘊著難以想象的非凡炁息。至于說腥臭污穢等等,更是再沒有一絲一縷,反而散發出一種讓幾乎任何生靈都無法抵御的香甜氣息。
仿佛世上,再沒有一種血肉,能與之相提并論。
“世上美味佳肴,以龍肝鳳髓為最佳。”
“而這,可是最頂級的燭陰血肉。”
“哪怕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只要吃上一口,若不拿來修煉,也可直接獲得數百上千年的壽元。”
“這才是福緣,一等一的大福緣。”
“能否通神,便看這一回了。”
動念中,葛賢隔空一召,立刻就有一塊散發著玉石光澤的妖異紅肉被切割,分離出了尸骸,朝葛賢飛去。
他若是修煉了《食龍大法》,對于這塊血肉,便可用上多種做法。
煎炸燜煮,皆可不損其中神異。
燭紅云,是個會做龍的。
可惜,葛賢如今雖也算是食神主,但他用的,是自己獨有之做法。
徑直探出一根手指,點在那血肉上,體內針對萬物眾生的魅惑天賦發動。
果然!
哪怕是一塊看起來毫無生命的血肉,此時也躁動起來,牢牢吸附在葛賢指尖。
更在下一息,又生異變,直接“活”了過來般,化作一條純粹由燭陰神炁凝聚成的“燭陰龍崽”,哧溜一下,順著指尖進入葛賢體內。
剛入內,它便沒了。
無形旋渦席卷而來,眨眼吞噬,隨后便是一股很是磅礴的龍炁爆發,開始融入葛賢軀體內的每一處角落。
他根本無法控制,龍吟驟起,一條正不斷蛻變的應龍靈妖出現在了異仙宮中。
得了這般大的進補,蛻變的不止是法身,甚至伴生的諸如應龍澤、百煞神光等等異象,也跟著開始進化。
停滯許久的道行境界!
剎那,出現松動。
“果然有用!”
葛賢見之心喜,隨后連連施法,一塊塊燭陰血肉飛來,受到魅惑后紛紛化作一條條虛幻幼崽,義無反顧往他體內鉆去。
采補!
吞噬!
境界松動,僅僅只是開始。
眨眼脫離“蛻凡境”后,從里到外,葛賢這一具應龍靈妖身都開始變化。
軀體一次比一次強大,伴生的本命神通之威能,也在瘋狂變化。
哪怕還未試驗過威能如何,但異仙山上的種種異象卻做不了假。
昏昏海霧彌漫,完全籠罩異仙山巔。
內里,無數道粗壯如柱的雷霆翻涌著。
更有萬千煞光,在其中游走激射。
山下,二女滿臉驚訝的看過去。
俏少婦與葛賢為一體,此時自是為他高興。
李師師來自仙界,又是仙種,見識廣博,稍一感應便驚訝道:
“主人修的是應龍法身,可如今吞噬的,竟是那燭陰神炁?”
“雖都是龍族祖神,可到底是兩種神炁,怎能相融?”
李師師的擔憂,很快變作現實。
隨著葛賢不斷吞噬“燭陰血肉”,他體內的燭陰血脈,竟開始壓過應龍血脈。
須知當初葛賢因為機緣,從天外得了一滴真正的應龍神血,某種意義上他那法身完全可以說是應龍幼崽。
若非他不愿意建廟,直接就能輕松與天外的應龍靈神搭上關系。
不過燭紅云,也非凡俗。
他吃的龍族太多了,而且專挑燭陰一脈的吃。
體內燭陰血脈之濃郁,極為可怕。
葛賢剛剛吞噬那尸骸的十之一二,終于在一次次沖擊過后,伴隨著體內虛空傳來的一道大動靜,他的境界道行破了。
恍惚間,他心魂一躍而出,脫離樊籠。
他仿佛在這一瞬,直接化身為了一尊神靈,眼前已是全新天地。
通神境!
葛賢正要大喜之時,接連兩種變故,陡然發生。
先是眼前所見的“虛幻天地”內,倏忽竟有一顆通天徹地的豎瞳虛影浮現,且正在一點一點,緩緩睜開。
葛賢如今已經是貨真價實的通神境,見這一幕,心底立時明悟:
“我吃了太多燭陰血肉,已經被算作是燭陰一脈的子嗣后裔。”
“燭陰乃是一位仁慈的龍族祖神,子嗣晉升通神境,都會顯圣,只要此時頌念其尊名,這顆燭陰神眸就會完全睜開,我就可得到諸多賜予。”
“當然,一旦這么做了,便意味著轉修拜神法。”
“當初燭紅云直接拒絕,暴露了自己為食神主修士,于是得了燭陰一脈的厭棄。”
“后來他試圖合道登神時,被某位燭陰一脈的龍神隔空暗算,直接失敗。”
“雖說很是誘人,但我也要拒絕。”
動念到此,葛賢直接拒絕招攬。
果然,感受到他的拒絕,察覺出他修的是以同類為食的食神主之法。
那通天徹地的燭陰神眸內,立時傳來厭棄,隨之降臨的,還有災殃。
神眸緊閉時,兩種“神威”隔空降臨。
葛賢心魂之中,暝晦、赤晝竟同時出現,交替閃爍,瘋狂蹂躪著他。
法身內,同樣遭此酷刑。
時而陷入無窮黑暗,僵直靜止,時而被赤晝焚成虛無。
毀滅性的酷刑,立刻讓葛賢發出哀嚎來。
同時,也忍不住怒罵道:
“說什么只是尋常災殃,挺過去后,就可以完整獲取燭陰大法。”
“敢情就是通過受刑,才得了秘法。”
就在葛賢痛苦不已時,真正的驚變發生。
他體內反應不及,被燭陰血脈完全壓過去的應龍血脈,被刺激的完全蘇醒,竟在此時開始反抗。
本已變作燭陰相的葛賢,紅鱗間隙,又開始生出蒼青龍鱗,同時肋下應龍翅生出……眼瞧著他又要變回應龍相,燭陰血脈又顯現出來,眨眼間便鎮壓了回去。
反抗失敗后,應龍血脈似是受不得這般挑釁,竟主動運轉,并發出一道強烈召喚。
召喚目標,乃是應龍一脈的至寶萬龍幡。
哪怕只是一塊碎帛,也有著難以想象的威能。
伴隨著一聲聲真龍嘶吼,繡滿萬龍,宛若天幕般的旗幡,浮現在葛賢頭頂,并將之包裹起來。
奇妙變化,這一息誕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