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醫

第101章

第101章

本文來自要看書網第二天上午,顧念在家熬藥,中午早早做飯,下午上課(喜歡本書的網友還喜歡:)。

萬寶寶大清早跟啞姑結伴買菜,她買了一只肥雞借顧念的廚房宰殺洗凈用砂鍋燉著,燉足了兩個多時辰,中午拿回家給爺爺吃(喜歡本書的網友還喜歡:)。

包寄桃提著食盒來送餐,現在她倆姐妹情深,什么話都好說,但凡下午有課的日子,中午就由包姐姐送菜,她自己煮鍋米飯就得。節省時間,吃完了好及早出門,以免遲到。

顧念和啞姑正忙著把菜肴從食盒里一個個拿出來,卻見萬寶寶端著她的雞湯砂鍋,氣乎乎地又回來了,咣地一聲,把砂鍋砸在灶臺邊上,蓋都震歪了,溢出一股濃郁的雞湯香氣。

廚房里的三人都嚇了一跳。包寄桃表現得最像一個受到驚嚇的女人,迅速地閃到了廚房深處,啞姑都比她淡定。

“干什么?哪來的野火在我這撒?”顧念責備地斜了萬寶寶一眼,把食盒里的最后一盆菜拿出來,啞姑接過食盒暫時放到安全的墻角。

萬寶寶瑟縮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嚷著解釋,“我辛苦熬的雞湯,爺爺才喝了一口就說咸了,那個女人還煽風點火,拿茶給他漱口,好像我的湯咸得不能入口似的。以前我一直是放這么多鹽的,從來沒聽爺爺說咸了的話!都是她給改的!”

顧念覺得這很無聊,但又不能表態,“萬大夫一把年紀,老人家口味清淡很正常。”

“人上了年紀,味覺遲鈍,更喜歡重口味的菜,我加的鹽量又沒有變化。哪來的咸淡之說。”萬寶寶爭辯。

“你別跟我爭,是萬大夫說咸了。又不是我說的,你做給誰吃的菜,就要盡量按照他的口味喜好,你太久沒認真在家做飯了,連你爺爺口味變了都不知道。”

“這又不是我的錯,都是那個女人腆著臉非要擠進我家,我看她就煩。一個外人,能有我好?爺爺現在天天在家里念叨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廢話。媳婦當然比孫女好,你能陪你爺爺睡覺嗎?”

啞姑和包寄桃俱都一副發根倒豎的受驚表情。

“死顧念!你怎么能這么說!”萬寶寶果然爆炸了,跳著腳地尖叫。

“我現在是你雇主,嘴巴給我放干凈點。”顧念瞪了一眼。

萬寶寶立馬偃旗息鼓。瞬間換了狗腿臉(喜歡本小說的網友推薦你看:)。“湯還熱著,我也不可能再拿回去了,我給你們一人盛一碗吧。”

包寄桃從后面走出來。連連擺手,“我不用了,要趕回去照顧生意,我先走了。”

顧念對雞湯也不感興趣,“我這一盆蓮藕排骨湯就夠了,你跟啞姑吃吧。我趕時間。下午要上課,我先吃飯去了。”

顧念分出自己的菜量。放在托盤里先回自己屋去,啞姑拿了飯碗餐具,盛了米飯,用托盤盛著跟著走了,萬寶寶自己拿了飯碗盛了兩碗湯,把砂鍋坐在灶上保溫。

傍晚顧念下課回來,街坊里已經在傳中午萬家的八卦,為了一鍋雞湯又鬧了一場,那寡婦午飯后就回自己家了,平日里一般都是吃了晚飯才與萬大夫一道散步回家去的。鄰居們有些在議論,是不是這事成不了了,萬寶寶真不懂事之類的。

顧念當沒聽見這些流言,職場有職場的規矩,只要萬寶寶別影響工作效率,她家里就是鬧翻天她都不會過問一句。

廚房里萬寶寶與啞姑揀菜洗菜,說說笑笑好像沒有中午的事一樣。

街坊間天天都有層出不窮的八卦新聞,連著幾天后,顧念聽到風聲,那個寡婦再沒在這里出現了,也不來看病了,大概是徹底死心了。街坊們遺憾一樁好事半途而廢之際,又有人發現萬大夫好像也變了,跟前陣子寡婦天天來家時的精神狀態判若兩人。街坊們都說,老頭子身邊沒有老伴就是可憐,萬寶寶的任性太沒有限度了。

風聲傳到萬寶寶耳里,加上爺爺最近精神和身體的確都不太好,多重壓力讓這有名的小姑奶奶有些吃不消,雖然沒再敢跟顧念頂嘴發牢騷,但她的精神還是影響到了她的工作效率,動作慢了不錯,也沒有以前細心仔細了,切出來的藥片大小不均,這終于在臘月初的某個上午惹火了顧念,威脅要開除她,結果萬寶寶當場罷工,坐在候診室外的臺階上嚎啕大哭。

街坊們想勸又不敢勸,顧念也不理她,啞姑去拉她反而被推了個踉蹌,也就讓她一人呆著,反正坐在冰冷的石條上,受罪的是她自己。

院里正如此熱鬧著,外面跑進來一群孩子,說是有重傷病人來了。

顧念和啞姑馬上著手準備接待病人,一個大媽看不下去,死拉活拽地把萬寶寶給拖開了,不一會兒,街門外傳來車夫拉緊韁繩和馬蹄踏路面的聲音,一個右臂染紅了半邊袖子的病人給攙了進來,直接送進診室(喜歡本小說的網友推薦你看:)。

病人被安置在治療床上,啞姑解除病人上身衣物,顧念詢問受傷原因,可是送病人來的這些人七嘴八舌竟然講不清受傷經過,好在后面跟進來一個熟臉,這才完成了問診的步驟。

“董公子?這你的船工?”董元慶仍然一副飽經風霜的皮膚狀態,看著比宋亦柏等公子哥兒老氣不少,他這大半年在外面實實在在是歷練了一番。

“客船的水手,就在城外碼頭準備出發,在底艙例行檢查的時候被根突出的船釘給劃成這樣。幸好我來送行的客人已經進了客艙,騰出馬車載他過來。”

“船釘?”顧念看了病人一眼,啞姑已經把他上身衣服都剝干凈了,露出胳臂上猙獰的傷口。

“很麻煩嗎?”

顧念迅速地初檢了一遍傷口情況,“傷勢不算嚴重,但生銹的金屬可不是什么好東西,養傷期間家屬一定要密切注意病人異常情況。回家后立刻煎藥,可能夜里會發燒。提醒家屬小心照顧。”

董元慶立刻離開診室,跟外面的手下吩咐善后事宜。安撫病人家屬,支取一筆生活費作為養傷的費用。

董元慶把該安排的事都安排下去了,卷了袖子出去,在廚房找到還在抽泣的萬寶寶,要了胰子和擦手巾,就著冰冷的井水,洗了手又回到診室幫忙。

顧念那邊順利完成治療,開了張劑量比較重的藥方,董元慶付了診費。一群人抬著病人又急火火地走了。

把診室和自己都收拾干凈,顧念總算有工夫來搭理一下萬寶寶,她板著不近人情的雇主的架式,明確告訴萬寶寶對她家的家務事不感興趣。她失控的情緒已經嚴重影響到醫館的正常秩序。她現在放萬寶寶半天假,讓她回家去好好想清楚還要不要這份工作。

萬寶寶哭得妝都花了,癟著嘴。一臉委屈,可就是不提辭職,可憐巴巴地表示她會好好做事,絕不再惹麻煩。

邊上街坊看著著實可憐,又心疼,紛紛幫著敲邊鼓。勸顧念再給一次機會。

顧念沒有心軟,揮揮手。轉身回屋看書。

啞姑給萬寶寶打了盆溫水,讓她洗把臉再回家,別再惹她爺爺心急上火。

家里氣氛壓抑,萬大夫自己都無心看病,病人這幾天都少了很多,好在還有街坊會過來陪他聊聊天散散心,可看到蔫頭耷腦回來的孫女,萬大夫又嘆氣了()。

萬寶寶在家里根本呆不下去,她總覺得現在旁人看自己的眼光都怪怪的,這讓她內心里很不舒服,在家里坐了沒一會兒,她就跑街上閑逛去了,中午也沒回家做飯。

顧念當天下午的課,中午照例午飯后出發,在學堂又碰到了一個病人,為了拉住受驚的馬匹,手掌被韁繩勒出了深深的血口子,送來時整個手掌一眼看上去血肉模糊。

顧念本在課室里上課上得好好的,被小廝叫去了醫堂,有資格在醫館實習的醫徒和輪值的指導老師們圍成一個大圈,集體圍觀。于是這場治療就順理成章地變成了教學課,連最后包扎的繃帶纏法都有人提問。

貼上膠布,包扎完畢,顧念就撤了,收拾器械、給病人開藥方、交待醫囑這些事都有別人接手,她只管處理傷勢。

再次洗了手,趕回課室,自然是早已下課了,她的書箱不知被誰幫忙收拾好了放在桌上,檢查了沒有遺漏物品后,顧念提著書箱去了楊益懷處,跟他說了說剛剛結束的治療過程,討教了一點關于藥方上面的問題,才告辭回家。

到家已是傍晚,家家戶戶在燒晚飯,顧念進家門時,正好啞姑提著豬油罐子要出門,顧念就接了這活,放下書箱,出門打油。

湯鍋店除了經營主業的各種湯頭,還有個副業,就是熬豬油,小火慢熬的豬油清香撲鼻,主婦們都懶得自己在家弄,買現成的還比自己動手便宜些。

顧念打了一罐子豬油,小心地提在手里往家走,心里想著一個有趣的問題,在這冬季的常溫下,剛熬好的豬油從液態變成固態要多久時間。

當經過一條巷子時,看到有人提著點心出來,嘴饞了一下,顧念拐了進去,在一家糕餅鋪買了一斤各式花糕當夜宵。

這家糕餅鋪位于巷子中間的位置,師傅手藝出眾,連玉府街上的外地人都知道這里藏著一家好店,排隊是常態。一家店的食物好不好吃,排隊的隊伍永遠不騙人。

顧念一手油罐,一手點心,心滿意足地往家走,可當經過一條由緊臨的兩處宅院的外墻形成的小夾道時,聽到了奇怪的拉拉扯扯的聲音,有男人的威逼利誘聲,還有女人的叫罵掙扎聲(喜歡本小說的網友推薦你看:)。

吸引顧念注意的是,那個女聲很耳熟!

心里頓時咯噔一下,警報大響,顧念按捺不住翻涌上來的強烈好奇心,借著落日前的最后一點余暉,邁進了這條陰暗的,堆滿破木板破陶瓷罐子等垃圾的小道。

因為背光,視線有限,等眼睛重新適應新的光線后,終于看到在自己前方處,三個年輕男子拉著一個年輕姑娘往深處走,巷子狹窄,垃圾遍地,行動不便,姑娘體態似是喝醉了酒般地搖搖晃晃,這絆住了男人們的手腳,不好并肩地挾持姑娘走,只能連拉帶拽又哄又騙地前面拖后面推地方式走。

認清了那女孩子是自己認得的人,顧念來不及多想,拔腿追了上去,先把手中的點心照那幫人的腦袋上扔了過去,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再高高舉起手中的油罐子朝最近的男人頭上猛摜下去,罐子碎了,昏了一個。

這幾個男人只是一時興起找個僻靜地方尋個樂子,最前面拉著人走的那個男子見勢不妙,色心飛了,扔下女孩自己逃了,剩下一個見前后出路都被堵住了,逃命之下,他選擇了向顧念的方向突圍。

顧念哪里會打架,又沒有閃身躲避的空間,臉上身上硬挨了幾記拳頭,幸好跌在地上的時候從垃圾堆里順手摸到了一塊破瓷片,在對方又一拳揮手來,她舉著瓷片揚手一迎,鋒利的茬口劃破了對方的指節,對方痛得嗷了一聲,揪著顧念的衣領提起來重重地摜在墻上,強行擠過她的身前,逃之夭夭。

這天還沒全黑呢,顧念眼前已經繁星一片,猶如夏季的夜空,喘著粗氣,背靠著墻,慢慢地滑坐到地上,全身骨頭酸痛得要命,尤其是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胸骨疼痛,不知道是不是傷著肋骨。

左肩上突然重重地一壓,身上猛地一痛,在顧念叫罵之前,一個可憐兮兮的哭腔讓她的火氣暫時軟了下去。

顧念頭靠著墻,盡力地調整呼吸,減輕疼痛,大力氧氣進入血液,眼睛漸漸能視物,模模糊糊的,不知道是光線,還是自己仍然頭暈的緣故。

“顧念,你不要緊吧?你說句話啊。不要嚇我啊。”

“萬寶寶,別壓著我。起開。”顧念微微撇頭,跪在她左邊的正是差點羊入虎口清白不保的萬寶寶,身上還帶著未散的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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