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緣庵

第一零三章 愛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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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我們玩去了。”實娘覺得還是快跑吧!她覺得自己和張謙已經猜得差不多了。而面前的兩個大男人其實腦子也不會差,人家心里明白著呢!所以點到為止這個,她娘教得也不錯的。

“站住!”霍漢其抓住了他們,看看實娘,轉向了張謙,“你說,別說那種廢話,簡單點。”

“我猜二娘可能有孩子,被您的青梅竹馬弄沒了,所以……”張謙果然很慫,被霍漢其一抓,他立刻說道。

“我估計,青梅竹馬說的是自己也有孩子了,然后希望二娘容忍她,然后二娘的孩子沒有了,應該和那位有點關系。然后她才會說,‘我不和離,你的孩子就永遠是庶子’的話。”實娘做了一個鬼臉。

“我們只是猜測,我是您的話,就把那位抓來,什么情況一目了然。”張謙忙說道,他堅定的不能讓實娘負責。

霍漢其放開了他們,轉向了莊勇,“你知道?”

“不,長公主的性子你知道。向來不多嘴,清言若是樂意說就說,不樂意說就由她了。清言喜歡實兒,把實兒當女兒養,她也是由她的。”莊勇手一攤,表明自己真的啥也不知道。

不過實娘看了莊勇一眼,您這么說好嗎?想說什么?是不是說,只要我娘知道的,你就一定會知道?

“那個,霍將軍,建議你快點去解釋清楚,不然我們就回京了。”實娘決定還是算了,跟莊勇這回的對戰之中,明顯自己是輸了的。所以她決定,還是回京告老娘好了。至于霍漢其,她沒什么感覺,順便把張謙給解救了出來,然后兩人飛快的跑了。

“實兒真的挺不錯的。”霍漢其回頭看看莊勇。

莊勇不理他,自己趕緊走了。他覺得自己剛剛在這兒就是一個錯誤,回頭長公主不會怪她的寶貝閨女,而一定會怪他的。他決定了,回頭就和霍漢其保持距離。

霍漢其找了沉清言沒有,實娘還真的不知道,她其實這種故事聽太多了,她若是能聽到,沉清言應該也聽得不少了。沉清言也許不能像她自己所說的不能就做到旁觀者清,但實娘相信,有些事她應該也聽進去了,不然,她此時再看到霍漢其,卻只是吵吵,卻也沒有顯得特別激動。

實娘沒有沖到二娘子面前,她這時,覺得自己有點像長公主了,對于自己在乎的人好像是不敢做什么。她怕自己的決定會影響到二娘子,于是她選擇了沉默。

沒事做了,就帶刀鑿子,去老爹的墓前,讓人把墓杯給取下來,她自己親自把自己的名字刻上去,想想,又在背面刻上了張謙寫的那個悼文。現在還有人刻這位,過幾年,誰又能真的想起,有個可愛的胖子,犧牲了自己十八歲的生命,血灑沙場,以換回同袍們的性命?

“這個你也會?”張謙蹲著看著她敲敲打打。

“我們那兒沒事就要去刻點東西,于是請了一個老爺子,七八十歲了,從小陪我玩。我跟他學的,他不在之后,庵里要刻字的東西都是我來刻。”她的動作很嫻熟,自己用筆寫上去,然后就在筆劃上敲打起來,真的就是金鉤鐵劃,如行云流水。

“你有玩的時間的嗎?”張謙看了一會,他現在已經麻木了,之前,她還想問問,實娘不會什么,結果現在,他連這個都不想問了,他就想知道,每天實娘有玩的時間嗎?

“對我來說,除了練字,我都是玩。當然,現在我當練字也是玩。”實娘頭也不抬。

“可憐的孩子!”張謙想想看,深深的覺得這娃是不是太可憐了,所有人都以為是為了她好,其實,每個人都在以為用自己以為好的方式,在逼迫她。

“小心說話,你當著我爹的面呢!”實娘哼了一聲。

“你爹真的挺英雄的。”張謙忙說道。

“是啊,可是我還是覺得我娘太可憐了。”實娘低頭刻著字。

“就像你若不覺得自己可憐,那么她就不可憐。”張謙搖頭想想,“從小到大,你要學這么多東西,你累嗎?”

“你呢,我出來之前,他們跟我說,你是除了生孩子,啥都會人。高興了能下廚燒一條黃河鯉魚,遇到知己能為他高聲彈唱,并且這些年贈詩無數。你功夫還可以,曾經幫一個老頭在街頭賣藝,三日,幫他湊到了回鄉的盤川。可是這些你在我面前從來就沒有表現出來。”

“沒機會。”張謙有點郁悶了,他倒是真的想,立刻想到什么,“我給你去做飯吧?你口味只怕像你娘,偏清澹,這幾日,我一直想給你做點吃的,不過莊將軍不許,說你不能在軍營里特殊。不過,我這幾天有在廚房幫忙,有真的努力把你能吃的菜做得好一點。”張謙忙說道。

實娘沒說話了,她根本不刻自己了吃了什么,她都趁沒人時,吐了出來。所以她寧可在父親的墓前待著,她不能說她這些日子,真的什么都吃不下了。

張謙也知道,不然也不會說他去幫廚,其實就是因為她真的吃不下東西,只是這些事,她不想讓人知道,他也就裝作啥也不知道。

“你二娘會原諒霍將軍嗎?”張謙又找了一個話題。

“不知道。”她還是答了,可能一塊時間久了,她對他也沒那么不耐煩了。一般的問題她也會答。

“若是你呢?你若無心我便休,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一個人跑掉?其實這樣,霍將軍也許也很冤枉?”

“若是按現在的標準,我隨便找個人嫁了,出這種事,我一定能處理得又理性又公正。”實娘想想看,輕輕搖搖頭。

“若對象是我呢?”張謙看著她。

“應該也懶得聽你解釋。”她搖頭,吹了一下墓碑上的石屑,澹澹的說道。

“為什么?”

“因為不想聽。”她輕嘆了一聲,悼文已經刻完了,刷去了石屑,又用清水洗干凈了,再用金漆涂上去,讓墓碑多了幾許生機一般,“我剛想把我娘的名字寫上去的,后來忍住了。他不希望這樣,他一直想我娘改嫁,他希望我娘能過得開心一點,不為任何人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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