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讓你認輸,忘記你我的約定了嗎?”
陳平安微微搖頭,星眸一動不動的盯著蒲少希那張鐵青的臉。
“你是先磕頭,還是先叫爸爸?”
“小子,別得寸進尺!”
蒲少希臉一黑,額頭冒起青筋。
磕頭?叫爸爸?
“你的意思是要耍賴咯?”陳平安眼睛一瞇,同樣生氣了。
他本就無意跟一幫街溜子較勁,是蒲少希自己步步緊逼,惦記別人的女人,現在認輸就完了?
哪有這么好的事兒?
“哼!”
蒲少希下車,十多個盲流子瞬間圍了上來。
“小子,我承認你車技不錯,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我還是那句話,別得寸進尺!”
蒲少希指著陳平安鼻子,不屑道:“我叫你一聲爸爸,你敢答應嗎?”
“敢不敢你叫一聲就知道了。”
對于無畏的威脅,陳平安從不放在眼里。
在葫蘆島第三監獄,陳平安學到的第一條人生哲理就是——強者為尊,誰的拳頭硬誰就是大爺!
別扯什么背景人脈,但一個人實力足夠強,他本身就是人脈。
師父常說一句話,當你足夠強大的時候,世界都會為你讓路。
“你她嗎找死是不是?敢這么跟希哥講話,信不信老子今天……”
旁邊之前跟陳平安發生矛盾的年輕人頓時怒了,指著陳平安鼻子爆粗口。
“啪!”
陳平安閃電般出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現場先是沉靜,又迅速沸騰起來。
“艸,敢打老子兄弟?”
蒲少希勃然大怒,“小子,今晚你走不了了,兄弟們,動手……”
“哎。”
大戰一觸即發,柳菲菲攔在陳平安面前,盡管氣氛劍拔弩張,但柳菲菲依舊滿臉云淡風輕的笑容。
“蒲少,你要動手,我可不答應哦。”
“菲姐,他打我兄弟,你難道沒看見嗎?”
蒲少希擰著眉頭,一臉不悅。
“看見了,但我覺得該打。”
柳菲菲哼哼著瓊鼻,瞥了那人一眼,“首先他出言不遜,出口成臟,理應得到教訓;其次,是你跟我親愛的賽車輸了,我老公再跟你交涉問題,關你身邊一條狗什么事?”
“狗要替主子做決定,這不是倒反天罡嗎?”
“那我的人不能白被人打了,我的狗不聽話,我自己知道教訓,輪不到別人來插手。”蒲少希依舊黑著臉,怒視著陳平安。
“見好就收吧。”
柳菲菲淡笑道:“今晚是你輸了比賽,這樣也不讓你下跪磕頭了,我老公動人也的確有錯,咱們抵了,如何?”
蒲少希思考連一分鐘左右,故作為難道:“那……好吧。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我們走。”
蒲少希一揮手,呼呼啦啦十多個人,瞬間全都散了去。
“你故意給他臺階下?”
對柳菲菲的決定,陳平安并不滿意,愿賭服輸,輸了就得認,挨打得立正。
就這么放蒲少希走,陳平安不甘心。
“你啊,這一巴掌太貴了,讓我今天晚上失去了一筆將近一千萬的訂單啊。”
蒲少希一行人走后,柳菲菲秀眉緊蹙,嘆息搖頭。
“嗯?”
聞言,陳平安一臉不解的看著柳菲菲。
“去你車上聊吧。”
猶豫了一下,柳菲菲聯系連一名代駕,將自己的車先開回家,自己則坐上了陳平安的輝騰。
“蒲少希的確是一名紈绔子弟,家境殷實,其父親蒲國權是創明醫療的分公司總經理,手里握著大量訂單。”
“今晚,我是故意接近蒲少希的,搭上這條線后,聊起合作事半功倍,今天白天你也看見了,連馬洪澤那樣的廢物都能拿到千萬級別的訂單,難道你真想三個月后就出局嗎?”
陳平安一皺眉,“你是替我談單子的?”
“你以為呢?”
柳菲菲忽然盯著陳平安道:“上次部門開會,我聽見馬洪澤嘀咕你是勞改犯,我也的確費了一點心思調查你,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
“創明醫療的單子分配給你,可你前丈母娘陳薇是創明醫療的營銷經理,你覺得你能拿下創明醫療嗎?”
陳平安沒說話,心里有些莫名感動。
他還以為柳菲菲真不搭理自己了呢,白天對自己又是嘲諷,又是無視,心里還有點小失落,沒想到晚上來這么大的反轉。
為了自己,居然主動跟一幫紈绔攪和在一起,這份情很厚重。
“你能贏蒲少希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想以賭注為條件,逼迫蒲少希幫忙拿下合同,可你非要別人叫你一聲爸爸,不僅如此,還打了他的人,正好給了他反悔的理由。”
說到這兒,柳菲菲一聲嘆息,“你啊,白白丟了一千萬訂單,光提成就好幾十萬呢,你是不是傻?”
“菲姐,你有沒有想過,這么做生意你會很危險?”
陳平安對訂單并不在乎,一千萬兩千萬都無所謂,他反而更擔心柳菲菲的安危。
上次酒吧干仗,這一次跟一幫街溜子飆車,哪一個是女人干的事兒?
“萬一他們對你動粗,你怎么辦?蒲少希看你的眼神救像是要吃了你一樣,你就……”
“就他?”
聞言,柳菲菲不屑撇嘴,“一根兒破牙簽兒,能奈我何?”
陳平安竟啞口無言。
牙簽兒,形容得真好啊。
“算了,不提這些了,你就不打算跟菲姐我坦白一下?這三年你都干嘛去了,我可不相信入獄前連方向盤都沒摸過的人,出獄后,一下子就成了車神,你沒坐牢,對吧?”
女人一對明亮的眸子,像寶石一樣透著好奇的光,緊緊盯著陳平安。
“對,我的確沒坐牢,但又的確在監獄呆了三年,三年間學了很多東西,一時間也說不清楚。”
陳平安也沒隱瞞,大概聊了一下。
“你跟袁小曼之前認識?”
柳菲菲又問。
她是一名合格,且非常成功的銷售,察言觀色能力極強,盡管只是短短幾天時間,便察覺到了問題。
陳平安在公司與袁小曼、馬洪澤相處的并不友好。
“我們二十多年前就認識了,她是我大伯的女兒,我得叫她一聲姐,你說我認不認識?”
“原來如此!”
柳菲菲恍然大悟,“可她為什么對你的態度……”
“因為我是勞改犯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