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有事嗎?”
陳平安聲音不大,面色柔和,臉上帶著人畜無害的微笑。
但,就是陳平安一出場,吳桂云臉上的囂張跋扈,突然消失不見,與別人不同。
當陳平安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吳桂云感覺背后涼風陣陣,莫名心悸。
吳桂云不講話,吳長城、何芬等人自然不敢開口。
吳長城現在還指望著陳平安能伸出援手,拉老吳家一把呢。
就算老父親真是被陳平安氣死的,也沒關系,只要陳平安能幫忙,畢竟老父親年紀也不小了。
“姐夫,你也來了。”
這時,吳峰過來打招呼,打破了尷尬。
“唔。”
沖吳峰點了點頭,陳平安又轉頭跟蘇暮雪聊了起來。
“暮雪,我給你講過的故事,你都忘記了嗎?”
“啊?故事?什么故事?”
蘇暮雪不明所以,如寶石般的眸子,疑惑地看著男人。
“傻妮子,記性這么差?沒關系,坐下,我再給你講一遍。”
陳平安伸手刮了刮女人鼻梁,拉著蘇暮雪坐下。
“記得我八歲那年,明天上學要穿過一條狹長的巷子,那年冬天來了一條野狗,這狗不是東西,不咬大人,只咬小孩,所以,每天上學放學,我都要被這條瘋狗追著咬。”
陳平安目光有意無意掃了一眼吳桂云,繼續道:“后來有一天,我實在忍不了了,就告訴我爺爺,我爺爺沒管我,讓我自己解決。”
“我心一橫,第二天上學的時候,從家里拎了一根木棍帶上,瘋狗如約而至,依舊對著我狂吠不止,亂吼亂叫,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我臉上了。”
“你罵誰是瘋狗呢?”
這會兒,就算是個傻子,吳桂云也聽明白了,這是指桑罵槐呢。
什么狗屁故事!
“誰對號入座誰就是瘋狗?你是承認自己是瘋狗了嗎?”
陳平安挑眉看著吳桂云,嘴角蕩起一抹冷笑。
要不是吳桂云是女人,又是蘇暮雪姑媽,就憑罵蘇暮雪賤人這句話,陳平安非得敲掉她滿口牙不可!
故事?
不,這是最后的警告。
“你!”
吳桂云氣得面色發白,卻拿陳平安沒辦法。
“這瘋狗啊,還是叫,我抽出棍子準備打死這瘋狗,可瘋狗也狡猾,轉身就跑了。”
提到瘋狗的時候,陳平安又看向吳桂云,好懸沒把吳桂云氣暈過去。
狗東西,還挺會罵人的啊。
“我以為瘋狗長記性了,可當我下午放學的時候,還是失算了,瘋狗不僅對著我叫,還學聰明了,遠遠地亂叫,我也追不上它,怎么辦呢?”
陳平安講故事的能力很強,大伙兒都被陳平安的故事給吸引了,紛紛看了過來。
就連一直不太滿意陳平安的吳秋云,臉上也有了笑容,他知道陳平安在給她女兒出頭呢。
“姐夫,你不可能就這么把瘋狗給放走了吧?”吳峰在這時候問了一句。
吳峰見識過陳平安的雷霆手段,真不是鬧著玩的那種人。
“當然不會。”
陳平安搖搖頭,“回家以后,我晚上把自己吃的肉省了下來,又弄了飯團,里面加了一點佐料,丟到瘋狗出沒的地方。”
“你把它毒死了?”
吳峰追問道。
“對。”
陳平安點點頭,繼續道:“從那以后,耳根子一下子就清靜了,我呢,也慢慢學會了一個道理,別跟瘋狗講道理,別對瘋狗抱有幻想,瘋狗就是瘋狗,不會變成好狗的。”
“它骨子里就是犯賤,明白嗎?”
“下次再遇到讓你不愉快的瘋狗,如果躲不掉,就直接把它干掉!”
說著,陳平安拍拍蘇暮雪肩膀,瞇眼盯著面色鐵青的吳桂云。
吳桂云胸脯起伏不定,顯然氣得不輕。
狗東西,這筆帳她記下了!
罵人都不帶個臟字,仔細一聽,還挺有道理。
“姐夫,沒了?”吳峰顯然也聽進去了,心里暗笑,吳桂云惹誰不好,偏偏去惹陳平安啊。
這不找罪受嗎?
“那能完了嗎?我這個人可是很記仇的。”
陳平安脖子一梗,瞪眼道:“瘋狗追著我叫了十來天,死了我就解氣了?不,第二天周末,我把瘋狗拖回家,然后燒水扯毛,起鍋燒油,別說,這狗肉還挺香的。”
吳桂云不說話,只是嘴角忍不住猛地抽動起來。
狗東西,真狠!
連尸體都不放過!
“高,實在是高!”
拍馬屁吳峰是認真的,也顧不上里面還在檢查的老爺子,沖陳平安豎起了大拇指。
就連蘇暮雪、吳秋云也是掩嘴偷笑。
“以后遇到瘋狗知道怎么處理了吧。”
講完故事,陳平安還不忘問問蘇暮雪。
“嗯。”
蘇暮雪只能點頭。
“對,只要讓自己不舒服,不痛快,直接弄死!”
陳平安不是開玩笑,如果蘇暮雪不好動手,他會出手!
自己的女人,自己疼。
親戚?
就吳桂云這種親戚,留著過年嗎?
“還有啊,以后……”
陳平安還打算現場教學,教蘇暮雪一點防身手段,這時,CT檢查室的大門開了,幾名護士神色匆匆地將吳天賜推了出來。
老頭兒已經輸上了氧氣,但氣色看上去并不好。
“吳天賜的家屬在哪兒呢?過來一下。”一名護士拿著檢查單,大聲喊道。
“我們都是他的子女,請問我父親怎么樣了?”
吳家眾人齊齊圍了上去,滿臉憂色。
“嗯,腦溢血,出血量很大,必須馬上手術,不然,患者必死無疑,你們家屬商量一下,快點做決定!”
主治醫生這時候走了過來,“不過,必須要提醒你們,就算是手術,情況依然不容樂觀,畢竟患者年紀太大了。”
“我能看一下檢查報告單嗎?”
陳平安看吳家眾人還在商量,便看向主治醫生,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年輕人。
“你?看得懂嗎?”
何斌瞥了陳平安一眼,臉上帶著不屑笑容。
“你是患者什么人?”何斌并沒有將報告單遞過去,這屬于病人隱私,是合法合理的。
“我跟他現在還真沒什么關系。”
陳平安搖了搖頭,“但我也是醫生,多少了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