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到達山大。

周易跳下車，此時雪已經非常厚，他快速跑到門衛，沒有電話號碼，想找人還是真的有些累。

一個穿著制服烤著爐火的大爺朝他揮揮手，周易趕緊進去，客氣地說道：

“大爺好！”

“現在是上課時間啊，小伙子你找誰？”

周易臉上故意做出凝重的表情，未說話先嘆口氣。

“大爺，我是醫學院的學生周易，這個是我的學生證，我要找山大計算機系的學生何云天，他是我高中同學，中午我接到他家里來的電話，說他父親不大好，讓抓緊叫人回去，他們宿舍樓的電話一直打不通，這不是讓我跑一趟。”

周易的態度很誠懇，說話也很客氣，不似一般學生那樣沒禮貌，門衛大爺趕緊戴上花鏡，翻找了桌子玻璃板下面壓著的電話簿。

“小伙子別急，我找找他們系老師的電話，你跟他說一下，這樣可以直接讓他出來，省的你進去也找不到教室更加節省時間。”

周易用力點點頭，“好，那就麻煩大爺了，事兒太急，聽著他媽帶著哭腔，我怕晚了真的見不到。”

老頭嘆息一聲，搜索的速度沒有放慢。

“哎，生老病死，誰能做主，見一面是對的，咱都理解！”

突然，尋找的動作一頓，臉上笑了起來，抓起話筒，將電話機遞給周易。

“找到，我手不聽使喚，我說你撥號來內線號碼是4701。”

周易在老頭說完的時候，已經撥通了號碼，老頭趕緊放下花鏡，拿著話筒人也站直。

周易趕緊提醒了一句。

“計算機系大四的何云天。”

很快對方接通電話，老頭笑著說道：

“老師您好，我這里是門衛，有個小伙子要找計算機系大四的何云天，他爹病危了，傳來信兒讓回去看一眼，票都買好了，聯系不上人，要不麻煩您讓他抓緊帶著東西出來？”

對于老頭的添油加醋，周易自然是沒意見。

畢竟，這效果比自己說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各種時間緊急都疊加在一起，完全處于長輩的那種理解。

果然，對方似乎只是停頓了一下，便急切切地說道：

“好的，大爺我現在就去叫人，讓他抓緊出去，您讓那人稍微等一下！”

“好嘞好嘞！”

周易趕緊給老頭鞠了一躬，態度表現得非常誠懇，其實他是有些過意不去，看別人想到自己，老頭是個熱心腸，剛剛也是將心比心了，騙這樣的人有些不舒服。

老頭似乎自己也覺得，做了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兒，笑著端起茶缸子喝了一口濃茶。

讓開一點兒爐子前面的位置，朝著周易擺手。

“別著急，這校區里面大著呢，跑出來也要十多分鐘，來烤烤火暖和一下，注意點兒，衣服別烤糊就行。”

周易沒上前，只是伸手在爐火上烤了一會兒，爐子上方烤的地瓜飄出來香味，周易肚子隨即咕嚕了一聲。

老頭起身，趕緊墊著報紙，給周易包了四五個地瓜。

見周易不要，直接瞪眼。

“大中午跑過來送信兒，你小子是個好的，這也不是啥好東西，地瓜而已，拿著你們路上吃著。”

周易不感動是假的，朝著老頭再次鞠了一躬，現在他是真的餓，估計是為了節省著花，復制體中午一定沒吃飯，剛剛還救人折騰，現在有些頭暈眼花。

“那就謝謝大爺了！”

正說著，一個肥碩的身影，晃悠著跑過來，似乎路途不近，跑的已經丟了半條命，可仍舊堅持著。

周易朝著老頭笑了笑。

“我朋友出來了，今天太感謝您了大爺！”

老頭擺擺手，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很簡單的快樂，還有慢慢的成就感。

“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千萬別著急！”

胖子一臉詫異。

他和周易來的時間一樣，瞧著周易的樣子，跟門衛老頭可不是一般的熟悉，還給自己請了假，雖然是用父親重病的名義，可這樣的招數，很多同學都用過，以至于很多都要進行核實。

見周易扯他的衣襟，胖子傻乎乎跟著周易一起鞠躬，臉上發蒙的表情，倒是很到位。

周易扯著胖子，告別門衛大爺，二人朝著公交站牌的方向快步跑去。

走到地方，周易掏出來報紙包著的地瓜丟給胖子一個，開始邊吃邊說。

“你學校沒什么特別吧？打聽到程志的消息了嗎？”

胖子蹙眉搖頭，朝著地瓜猛咬了一口，嘴巴含糊不清地說道：

“我們寢室就三個人了，據說都提前找地方去實習，具體去哪兒我也不知道，關鍵對這個世界不算熟悉，想找臺電腦聯網都做不到，還計算機系，真是忽悠人。”

周易看著胖子吃地瓜的速度，沒說話默默拿起第二個抓緊吃，填飽肚子是關鍵。

不多時，所有地瓜被消滅干凈，周易擦擦嘴，看向胖子。

“任務目標的照片需要手機接收，但是我的手機沒有彩屏，根本查看不了，而且追蹤什么需要錢，我身上只有三十塊，你身上有多少？”

胖子咂巴咂巴嘴。

嘆息一聲，將一個牛津布的錢包拿出來，展開給周易看。

“五塊錢，只有五塊錢現金，聽寢室的人說，我的復制體似乎還欠著他們的錢，這個月壓根沒收到生活費，不過這個世界有彩屏能上網的手機嗎？”

周易點點頭。

“有，不過價格昂貴五六千塊，我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所以必須快點兒賺些錢，不然別說完成任務，就是活著都不容易。”

胖子臉上瞬間垮了，攤開手看向胖子。

“你會啥？看病？我只會軟件設計，還有互聯網的東西，在這里幾乎沒有什么用，總不能我們去擺攤吧？再或者我去打暈一個，你來救治訛錢？”

周易搖搖頭，想要擺攤也需要成本，就他們身上的這點兒錢，吃飯都不夠，想進貨幾乎不可能。

“必須符合這個世界的秩序，那些被清理的覺醒人，不就是因為不守秩序，影響了這個世界的平衡，還不能被世界的法律制裁？”

胖子將帽子扣上，吃完地瓜這會兒感覺有些冷颼颼了，雙手插兜背著風，湊近周易。

“你說的我都懂，不過現在問題是，就知道那人一個名字，想找人至少要知道全面信息，知道信息就要有新型手機，要有手機就要賺錢，咱倆身上不算外債就三十五塊，正規渠道怎么來錢？

一個月的時間，看似很多，就現在的物價，咱倆別說一個月，半年都湊不齊，這樣任務失敗，我可就不是你的了！

為了哥們，你也要想想賺錢的道道吧，我可不想當公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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