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以后,NC對話告一段落,想被雷的親,只有看吾幾時惡趣味重新回來了……)
江杏雨見眾人齊齊望向她,不由得往后縮了縮身子,腰肢如柳一般柔婉地屈了屈,一雙眼睛如水一般地掐死了謝君瑞的眼和心。謝君瑞心腸頓時便溫軟得,只剩下滿腔春水入情腸了,哪里還有不答應的道理。
江杏雨見謝君瑞端著廚娘盛來的湯都停住了,不由得心頭一喜,面上卻依舊是如水如月的神色,那副子云淡風清的神色,顯得那樣的與世無爭,那樣的溫婉恬靜。江杏雨明白,謝君瑞就愛她這副模樣,不管是真是假,不管是為了謝君瑞還是為了自己,她如今里里外外都已經是這親的人了。
“君瑞,你這幾日咳嗽得厲害,辛辣之物還是要少嘗些的,不若就嘗些魚肉便罷了吧。”江杏雨溫婉一笑,示意謝君瑞,她是全然地為謝君瑞著想。
謝君瑞聞著味兒,心頭正饞得不行,一聽江杏雨說只嘗些魚肉,就有些不樂意了,但謝君瑞回頭一看江杏雨柔柔的眼神,充滿著溫情與期待,便不忍拒絕,只得道:“那便只用些魚肉好了,杏雨也一道嘗嘗味道如何。”
廚娘便又沒好氣地呈了些魚肉上來,謝君瑞正待嘗的時候,忽然發現了魚旁邊的面線,便問道:“這面線呈上來做什么,一沒湯二沒料的。”
廚娘歡喜得不得了,就等著謝君瑞問這話兒呢,便連忙道:“回郡馬爺,湯便用魚湯,魚湯是酸辣口的,面倒在魚湯里一拌,就是酸辣面線了。”
這酸辣面可是謝君瑞的最愛,話說“第一公子”什么山珍海味都嘗足了,卻偏偏就好這口,但是尋常的做法,卻不能襯“第一公子”高貴的身份,于是“第一公子”就只好漸漸把這口給淡忘了。
但今天這做法可好,魚面上擺著青紅壇子椒,魚是景朝最名貴的渭魚,而且清蒸這種做法,也頗得謝君瑞的心,煙火氣少嘛,看著也舒心。那些油烹火燒的菜,在謝君瑞眼里就是下等菜色。
謝君瑞連忙讓廚娘拌了面線來,廚娘還心思極巧的備了些料鋪在上頭,是一水的清淡爽脆食材,加上干的金菘菇燦黃地鋪在上頭,這等爽口酸辣又“珍貴”的面線呈上來,謝君瑞的臉上就別提多歡喜了。
謝君瑞只嘗了一口就叫好,面線并未煮出十分熟,煮到九成時撈了出來,往冰涼的水里一浸,根根都帶著些脆生生的味道,再加上湯一拌,酸辣咸鮮中透著各種時令鮮蔬的新嫩勁,再加上金菘菇和魚湯融合在一起的鮮活味道,直讓謝君瑞叫好。
江杏雨見謝君瑞吃得那么開懷,不由得也嘗了一口碗里的魚肉,只覺得入口是又酸又辣,一股子沖勁兒趕往后腦勺鉆,真不明白為什么謝君瑞偏偏又吃得那么歡喜。江杏雨勉強吃了兩口就放下來,謝君瑞卻猶自在一邊吃得無限歡喜。
只見謝君瑞拿那小小的碗,連著吃了三碗面線,把廚娘煮的那一小碗面線都吃光了,這才意猶未盡地道:“這才合胃口,這爽辣勁才對了,要是今兒的菜都是這份子味道,剛才爺也不會不高興了。行了,你下去領賞去,以后細心琢磨著怎么做好飯菜,爺自然虧待不了你。”
廚娘歡喜不已地走下去,院里的東西自有旁人來收拾,謝君瑞才從美味的滿足感中回過頭來,看著江杏雨在后邊淚眼汪汪的,不由得問道:“杏雨,你這是怎么了,剛才還是好好的,怎么轉眼就又難受上了,你這樣讓我看了好心疼、好難受、好痛苦!”
江杏雨其實只是被魚給辣出眼淚兒來了,謝君瑞這么一說,卻絲毫也不臉紅地抬起幽幽的眼睛,看著謝君瑞委屈無比地道:“君瑞,我只是難過,若是今天是我親手做出來的湯飯,看你吃得這般開心、這般滿足、這般幸福,便是死也無憾了。”
謝君瑞立刻被江杏雨的“深情厚愛”給感動了,緊緊抱著江杏雨,也顧不上院里的人正在撤著鍋碗等物什,深情地拂著江杏雨小小的、迷人的、白皙的臉兒道:“杏雨,你怎么能這么想呢,你的情何需用湯菜來表達,你只要在我身邊待著,哪怕一時一刻,于我而言都美好無比。煮湯煮飯這等輕賤的活兒,我怎么能讓你去做,你只要每天陪著我,吟詩作畫讀書彈琴,就已經足夠了。”
…………院里的人面面相覷,齊齊搖頭加快了手下的動作,巴不得早早離開這院兒里,免得聽這二位的深情厚誼。可是這二位自是沒臉沒皮,性格無比強悍的“火星人”。
“你看……”謝君瑞指著院子里撤得快差不多的下人,讓江杏雨瞧,江杏雨瞧了一眼,不明所以地望向謝君瑞,只聽得謝君瑞繼續道:“他們都被我們的真情感動了,特地把這里留給我們,他們都舍不得打擾了我們,這世上不會再有誰來阻礙我們的真情。”
江杏雨眼含熱淚,幸福而甜蜜地點頭應道:“是,我們的相知相愛,連蒼天都會為之動容,他們看在眼里,瞧在心里,怎么會不被我們感動呢!”
院里僅剩下的兩個可憐的,來不及撤退的人悲劇了,搬著的東西差點砸腳面兒上,兩個下人無比悲哀的看著謝君瑞和江杏雨。院子里的風是涼的、他們的心是寒的、他們的雞皮疙瘩是強悍的、他們的人……是脆弱的……兩個造孽的下個相互看了一眼,跟被火燒了一樣,迅速地撤退了。
轉個背過去,丫頭就把場面繪聲繪色地報到顧雁歌那兒去了,這丫頭現在已經是久經考驗,早已經學會眼不眨、心不跳、更不惡心地復述謝君瑞和江杏雨,溫柔地、深情地對話。反而還能夠極其冷靜地把場面描繪得非常有現場感,讓人幾乎有身臨其境的感覺,似乎都能夠看到當時院里人的表情,時不時的還帶點心里活動。
“呃,真是為難他們了,改日郡馬院里的人,都得加些月例銀子,他們都侍奉得那么盡心用力,不容易呢!”顧雁歌懶洋洋地聽著飯后八點檔大劇,喝了口茶,贊賞地看了那丫頭一眼,說話時聲音如她院前掛著的紫玉金鈴一般,給人一種極為華美、清貴的感覺。
凈竹一聽樂了,看著顧雁歌道:“主子,那您得給全府上下的人都加月例,誰天天不見郡馬個幾回呀!”
院里的人同時一笑,氣氛輕松無比,顧雁歌心道,這會兒青砂應該得來找她了,這經明顯還沒取透呢。唉,自己帶著兩輩子的記憶,盡陪“公子”演戲了。顧雁歌心里向原主道歉,那么驕傲的一位郡主,要是還有半些兒念頭,知道自己如今天天磨嘰這些,估計又得氣過去一回。
“嬤嬤,你明兒去曲將軍府上一趟吧,就明著跟曲將軍說,我是有意讓郡馬去軍中歷練的,且那人這些日子表現得不錯,想來曲將軍也會樂意。至于蕭將軍那頭么,略略跟曲將軍提些也就是了,切不可說得太明顯了,曲將軍心思細密,萬萬要小心著些說話。”這種事兒,顧雁歌也只敢讓貼身嬤嬤去作,若是小丫頭去了,怕不是被蕭永夜嚇著了,就是被迷倒了。古往今來的女人都一個樣兒,骨子里的英雄情節從來沒消退過半分,而蕭永夜隨便往那兒一站,誰人會說那不是個英雄。
嬤嬤應聲的同時,院外頭響起了叫門的聲兒,看院兒的丫頭給開了門,顧雁歌遙遙地看了一眼,站那兒的不是青砂還能是誰。只見青砂恭敬地走過來,拜倒在地上:“奴婢見過郡主,給郡主請安。”
顧雁歌說了聲起,便問青砂有什么事情,青砂嗯嗯啊啊地在院中間半天,愣是沒吐出一個字兒來。顧雁歌了然的一笑,讓丫頭和嬤嬤們都先退到一旁去,這才看著青砂似笑非笑地道:“現下清凈了,說吧。”
青砂又匍匐在地,額頭頂在手面上道:“奴婢請郡主解惑!”
顧雁歌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鐲子,臉的光華如同烙在玉上的微微暮光一般,坐在一片半昏半明的光影里,聲音淺淡地道:“青砂,你是我院里出去的,也是我抬籍,我自是希望你過得好。郡馬院里的事兒我聽說了,你做得已經很好了,只是有時候,也不能太過默默無聞。今兒早晨我起來,霧迷迷的一片,這霧里看花和水中望月都是一個理兒,似露非露,欲語還羞之感最是動人腸啊!”
青砂似乎不是很懂,輕聲重復了幾遍顧雁歌的話,便恭敬謙卑的笑著離開了。
顧雁歌看著青砂離去的背影,不由得冷笑……這個青砂,才是真正的有心計呢!小杏花兒啊,不是姐姐不疼你,實在是你的對手比較聰明。
(今日薦歌,我們一起來聽一首孩子唱的歌,清澈如水的聲音,大概也只有孩子才唱得出來。來自英國的Libera樂團,由一群唱詩班的孩子唱出的音樂,他們的歌聲,有一種純凈而純粹的力量,所有的浮躁,都似乎可以淡淡的消去,非常動人,非常清澈……
不特定推薦哪首,都非常好,百度音樂里沒有的,去別的地方找吧,我是用酷狗聽滴……他們的和聲,太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