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引春歸

第五十三章 君心難測

(起點渣了,我明明發了,竟然沒有,再發一遍)

(然后,吾MC來鳥,頭疼得想敲掉自己的腦袋,可能這幾天更新都會晚一點)

待宗親們過兩日擬好了意思,到皇帝這里又被壓下了,說是不宜張揚出去,畢竟是津洲候的親孫子,這回打仗,津洲候也駐防在津渡七洲,正是要用兵的時候,此時要是罰了,怕津洲候寒心。

宗親們耷著腦袋,心說皇上那您是什么個意思,不如直說了。

皇帝嘆息一聲,推開折子,看著宗親們低下頭互相交流著的樣子,不由得搖頭。做皇帝這椅子,被人揣測上意久了,竟已經不習慣直接開口了:“朕的意思,停職查辦便是了,暫不問其罪,另換個人去邊關掌政督軍。”

瑞親王站在一側,宗親們都拿眼瞧過去,那意思是你們是兄弟,你們好說話。瑞親王搖搖頭,心道也不能老指著他來出主意,老猜對帝王的心思,那是件很不安全的事情。

瑞親王微微擺了擺手,這動作卻正好被皇帝看在了眼里,皇帝敲了敲桌子問道:“六弟啊,你有什么主意就說來聽聽,咱們如今是處理家事,你也是雁兒的六叔,這個主意你還是能拿的。”

瑞親王無奈地向前站一步,還能怎么樣,這會兒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皇上,臣以為,既不宜明旨,那就暗詔吧。發了暗詔去給蕭將軍,軍中一應事物蕭將軍比臣等熟,自有辦法把影響降到最小。”

瑞親王說完看了眼皇帝,似乎沒什么太大的反應,眼里微微有點光芒,看樣子是猜對了。瑞親王苦笑,這天家的兄弟,真他娘的難相處,還不如那早早過了的恪王兄清靜。

皇帝最后同意了瑞親王的主意,宗親們便擬了暗詔,著快馬緊急送到行軍帳中去。京里也不張揚,只是宗親們小范圍地知道了這件事,至于其他人,暫時還蒙在鼓里。連謝候爺和謝老夫人,都只認為是顧雁歌勸住了五公主,沒有告訴皇帝,這幾日來待顧雁歌那叫一個殷勤。

顧雁歌自然不點破,讓得瑟去,話說得好“伏久必高飛”,高飛久了自然也要防摔成泥渣子。

顧雁歌睡完午覺起來,才剛往院里一坐,想敞敞氣兒,扶疏就拿著信兒來了,說是邊關來的,是顧承憶單寫給她的信。顧雁歌接過來一看,第一張是顧承憶的沒錯兒,后頭那張卻是蕭永夜的。信上很簡潔的說了幾句話,末了就是叮囑她在京城要小心。

看完信,忱王又來了,坐在顧雁歌對面盯著良久,長出一口氣道:“雁兒,你不怕自己被卷進去再也抽不得身了嗎。”

自那日聽戲過后,忱王就再也沒有來過淮安候府,與幾位公主也沒有接觸,今天顧雁歌看到忱王倒是有些奇怪。只是忱王站背光站著,似乎有些憔悴:“忱王怎么了,倒像是被輾了似的?”

忱王搖搖頭,讓扶疏招呼丫頭們出去,然后眼神輕輕地掠過顧雁歌身邊,竟有些冷:“雁兒,這里頭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恪親王之事,我問過了父汗,父汗是從來一字不提,而且你要知道天下兵權三分,是在你父王過世之后。如今細細想來,事事都觸目驚心。而且……我也是才知道,前年,父汗已經交回了兵權,可皇上卻不對外宣布此事,樁樁件件連起來,我卻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顧雁歌還真是不知道,還有這么回事,不由得皺眉,看著忱王,見忱王緊緊地皺眉,似乎是很嚴重的事情,便問道:“什么事?”

“你父王屬下,當年還有一支精銳,名為螢,是你父王的親衛,據說掌握著一項精銳的火器,有飛沙走石之功,可洞穿山河。但是你父王過世后,螢也消失了,皇上怎么找都不曾找到,就如同這些人從來沒出過一樣。雁兒,你不知道吧!”忱王說完才抬頭看顧雁歌,發現顧雁歌的神色亦是驚訝,且眼神清亮,忱王又一搖頭,難道是他猜錯了!

顧雁歌很努力地搜羅著有沒有相關的記憶,但想了很久,沒有任何印象,如果真有這么一支親衛,為什么不去問蕭永夜等一干舊屬:“我不知道,為什么皇上不去問我父王的舊屬呢,他們難道也不知道嗎?”

忱王淡淡一笑,忽然安心了些:“雁兒,既是親衛,只屬于你父王,任何人都不得過問,包括天子!那兩千親衛,據說真要打起來,連幾十萬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只因為重器在手。”

顧雁歌聽了也開始后怕起來,皇帝難道還一直希冀著從她身上找到關于螢的下落嗎,她現在開始糊涂了,原本只以為恪親王的死不單純,現在想來,皇帝的本來就不簡單的種種舉措更加詭異了起來!

她其實……只想要一個自由之身,為什么卻似乎是困難重重一般。顧雁歌搖頭嘆氣,看著忱王道:“如果螢還在,皇上會預備做什么呢?”

“雁兒,我希望螢永遠也不要出現,你也最好如此希望。”忱王說完這句話便不在開口了,心里卻是思緒激烈地翻騰著。如果螢找到了,皇帝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津洲候和闊科旗,雖然闊科旗已經還權于君,可闊科旗汗王所屬的五萬精兵,是景朝初年特例許闊科旗可自屬十萬兵馬。皇帝一直對此耿耿于懷,闊科旗已經減少到了五萬,皇帝還是沒有放心過。

而顧雁歌……皇帝所有的寵愛,其實都是為了找到螢吧,恪親王說到底是……到時候,只怕顧雁歌也會活得很艱難。忱王這么一想,覺得有必要趕緊回信去提醒自家老爺子,便向顧雁歌告辭。

顧雁歌莫名其妙地送走忱王,這其間的事,她還是有些不明白,一支兩千人的親衛,景朝號稱百萬雄師,圍到彈盡糧絕也差非難事吧。恪親王這樣的忠君體國,怎么會留下這樣一支親衛不交給皇帝,顧雁歌想了許久無果,只能是放棄。

三日后,皇帝的密詔到了蕭永夜的手里,蕭永夜揭開一看,京里沒有傳來這個消息,于是看完的那一刻,蕭永夜微微驚了驚,但很快就合上密詔從燭火上一過,不消片刻便成灰燼。蕭永夜又著人去叫顧次莊來,如這般的事,反倒是跟顧次莊說安全些。

顧次莊不明所以地進了大帳,嘻嘻笑笑地坐到蕭永夜對面,再一看蕭永夜的神色便有了些不對勁,連忙壓低聲音問道:“怎么了?剛才京城來的不是什么好消息?別悶著了,趕緊說吧,你想把人急死啊!”

“皇上要軍前易將,你說該怎么辦?”

蕭永夜這話對于顧次莊來說是一個大霹靂,顧次莊指著蕭永夜愣愣地你了半晌,回過神來拍了自己胸口一掌道:“皇上要把你給換了,換誰,還有誰有這本事把回屹人送回連山去啃草根樹皮,還有誰可以統帥三軍,又讓皇上放心?”

蕭永夜淡淡地掃一眼道:“易副將。”

“呃,那就易唄,謝君瑞算個什么事,讓他哪涼快哪待著去不是正好!”顧次莊又一想,不成,他還得在軍中好好收拾這小子,讓這小子萬劫不復呢,連忙又道:“不行,我答應了雁妹妹好好‘照顧’他,不能這么輕省地放他回去。”

蕭永夜聽顧次莊狠狠地咬著牙著照顧二字,便明白了顧雁歌曾經說過的照顧是什么個意思,便道:“那就擬封密信吧,由你親自帶回京城去,順便督運下一批糧草。”

顧次莊無語,早知道還不如在京城等信兒,這才剛出來,連邊關的風都沒吹過,就又把他攆回去,這叫什么個事兒:“我雖然是督糧草,可是也沒必要我親自回去一趟,隨便派個人回不就成了。”

“回去關照一下雁兒,有些信別人送不安全,這事交給你比較合適。連謝君瑞和那丫頭的事,這么多人知道,你都可以滴水不漏的瞞下來,這信由你去送比較合適。”蕭永夜難道地沖顧次莊一笑,差點沒把顧次莊笑出三魂六魄來。

顧次莊心說,您就饒了我吧,您還是冷臉我比較舒坦。顧次莊實在不愿意現在就回去,跟蕭永夜磨嘰了半天,蕭記卻打定了主意,任憑顧次莊怎么軟磨硬泡都沒有用,最后顧次莊只能妥協。

出了蕭永夜的大帳,顧次莊正好碰上了謝君瑞,氣不打一處來,勾了勾手指沖謝君瑞一笑,心說事兒是你挑起的,你又有小辮在我手里,今天不好好折騰折騰一番怎么對得起自己。

片刻之后,謝君瑞苦笑著走進了馬群,牽了顧次莊的馬去河邊洗馬。顧次莊那倒霉孩子,還叫來一干親貴子弟在旁邊笑語靨靨地看著:“嘿,沒看出來,謝公子洗馬還是挺成樣的嘛,比我那馬倌兒強。”

“呸,去去去,咱們的第一公子,豈是小小馬倌兒能比的,你看那動作,看那手勢,你那馬倌修八輩子也趕不上。”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奚落著,這一路上,謝君瑞沒少受他們折騰,但謝君瑞只能忍著。他也知道這時候如果出了差錯,軍功爵位就全是空談。等有了軍功,有了爵位,江杏雨自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到那會兒自然有得是收拾這群人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