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引春歸

第一二七章 不消停啊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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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抬去郡王府那天,恒王府和誠郡王那頭都意思意思地擺了幾桌宴席,就叫姻親們一塊吃了,也沒請外人。請牢記文學社,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朝里的臣子們,也心明眼亮地只送了禮來,人沒來。顧雁歌多少有些唏噓,關候爺家那位庶子,聽說經此一事后,恨不得剃度出家了,到真是可憐那孩子了。

眼見著天越來越涼了,雨了下來,天就更見陰冷了,皇帝這幾天心情卻分外好,連連接到各地豐收的消息,送來的秋貢也都品種繁多而且樣樣誘人。

皇帝以高興,輪換著給朝里的臣子放了三天秋假。

這無風無浪的日子,自有閑不住的人。

比如某人咳,某人說要生孩子,果然是很努力地造人了。天天夜里折騰她,這幾天是連喉嚨都啞了,瞪他吧,他還沖她直樂,看得她都沒脾氣了。

晌午的時候,蕭老夫人神神秘秘地送了藥來,說是助孕的她當時就紅了臉,丫頭們善意地看著她笑,她卻是臉紅地躲進了屋里。

這日也難得的蕭永夜輪著秋假了,清閑自在地在家里修整,正看著書呢,就見顧雁歌跑進來,那跟偷了腥似的輕手輕腳模樣,讓蕭永夜忍不住笑:“雁兒,你這是做什么,臉紅成這樣兒,端著什么呢?”

白了蕭永夜一眼,還不得怪他,要不是他,她至于被丫頭們看得臉紅氣喘:“都怪你,難道那啥還跟娘說,你看看,娘派爾送來了湯藥,說是說是,好好補身子,給她生個大胖孫子。”

明明她也不是沒生過孩子的人,怎么這會兒倒是臉皮薄起來了,掐掐指頭算,她也已近十九了,要說生孩子倒也不是生不得。多少還是有些擔心,不過身子向來養得好,加之她也見過生孩子的場面,這些顧慮雖然有,還是不多的。

只見蕭永夜放下了書,慢慢踱到她身邊來,從背后抱著她,從后頭伸出腦袋看著湯藥碗說:“還是娘疼咱,我才提一句,娘就什么都想到了。(文學社)”

顧雁歌端著湯藥,那黑乎乎的模樣,看起來就滲人,遞到蕭永夜嘴邊上,對他說:“你喝一口,不苦我再喝。”

蕭永夜倒也不講究,碗遞到了嘴邊上,小小地抿了一口,臉色不變地吞了下去,氣定神閑地說:“不苦。”

狐疑地看了看蕭永夜的神色,沒異常,可這湯藥散出來的味道,怎么都不像味道好的樣子,聞著都苦到骨子了去了:“真的不苦?”

蕭永夜當然很爽快地搖頭,顧雁歌看了幾眼,心一橫把藥往肚子里一口倒了進去,藥一進嘴里,濃苦重酸的味兒刺激著味蕾,這簡直就跟濃縮的黃蓮水似的,還叫不苦。

嘴里的最后一點兒堵在那兒,怎么也喝不下去,正在吐與咽之間,兩片溫熱的唇貼了上來,舌頭齊齊地掃過口腔和牙齒。她瞪大眼睛看著蕭永夜的臉,蕭永夜也就那么瞧著她,眸子里滿是笑意,直到她把藥吞了下去,又纏了會兒才松開。

蕭永夜咂巴著嘴兒說:“確實不苦。”

顧雁歌就那么紅著臉站在那兒,罵也不是笑也不成的,氣惱地擰了他的手臂一把,那肉厚實地哪鐵塊兒似的,反倒把她自己的手擰疼了:“你討厭!”

嘖討厭這兩字聽起來咋就這么曖昧呢,顧雁歌很不是時候的想起,似乎她上一回對人說討厭時,也是這十八、九歲的年齡,看來這兩字還是這年歲的標志。

蕭永夜聽得這一聲討厭,當然是很不厚道地笑了:“雁兒討厭什么,是討厭為夫哄騙你,還是討厭為夫這樣”

說罷又輕啄了一下顧雁歌的唇,惹得她又是一陣怒視:“都討厭”

“那可不成,雁兒要是討厭了,為夫可難辦了,為夫可最愛這樣”又輕輕掃地,蕭永夜最近就愛把顧雁歌逗弄得面紅耳赤,那份嬌羞婉轉的模樣兒,讓他是一不可收拾,更愛這么著招惹了。(文學社)

“不正經,回頭我要跟皇兄說說,咱們恒王千歲呀,別看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實骨子就是個”yd的可后頭這幾個字,她可說不出口。

這下好,正巧被蕭永夜拿著問:“是個什么樣兒的,雁兒說說,我在你眼里是個什么樣的?”

顧雁歌正糾結著的時候,外頭的叫門聲兒讓她過了這坎兒:“王爺、主子,三姨娘過院兒來了。”

這話讓她聽了簡直跟圣音似的,歡歡喜喜地從蕭永夜懷里掙開,整了整身上的衣裳,回頭得意地看了蕭永夜一眼:“就不告訴你,慢慢猜去吧。”

蕭永夜呵呵直笑,也自整了整衣裳,卻不出門去,這后院的事兒,既然全交給了顧雁歌,他就斷斷不會出面的。當然,這些人還把在他手里,他斷定了這些人不敢再顧雁歌面前翻出天去,要不然也舍不得這嬌嬌娘子一個人面對那些個事兒。

他的心思也復雜,一方面希望顧雁歌能獨當一面,一方面又希望她永遠這么爛漫嘆了口氣,拿起書卷來,卻一個字看不進去,光豎起耳朵外頭的說話聲了。

“郡主,妾身也是憐惜那苦命的孩子,雖是我生養的,卻少在我身邊兒待,一直在老夫人身邊管教著。連見了面,還得給見禮,妾室雖是心酸,卻也高興。眼下成這樣,自也怨不得誰,只怪她自個不爭氣。但到底是妾身身上掉下來的肉,妾身還是心疼,您和誠郡王畢竟是兄妹,說得上話兒。妾身懇請郡主,替二姑娘遞個好話吧!”三姨娘一把淚一句辛酸,不時地拿帕子抹淚。

顧雁歌一邊低下頭喝茶,順便翻個白眼,一邊在心里一聲長嘆。這二姑娘過了府,倒也不是過得不好,處處都不曾受欺負,只是誠郡王冷待了,誠郡王就不曾進過而二姑娘的房里,聽著那頭她郡王叔還下了死命令,要捧著,但不能寵不能近。

前今日回門時,二姑娘定時訴了苦,今兒三姨娘就求上門來了:“三姨娘也別著急,二姑娘這一等一的模樣兒,只要安安心心地,早晚誠郡王還得回心轉意。三姨娘的話我記下了,改日若是見了誠郡王一定好好說說,定不能薄待了二姑娘。”

三姨娘又抹著淚說了幾句,孤雁歌回了句說:“三姨娘放心,只要有王爺在一日,二姑娘在誠郡王府上就受不了委屈,咱們府上的姑娘又有誰會薄待了。”

“妾身那苦命的姑娘啊,小小的時候就斷了奶,離了妾身,可骨肉到底連心,妾身心疼啊!”

三姨娘這話里話外,似乎是在怪老夫人管教不力,旁人都不替二姑娘著想似的,讓顧雁歌不由得笑,當初這誠郡王,可是三姨娘指使著我勾搭的。她沒有兒子,就指望自己女兒將來嫁個體面人家,好把她接出府去另過,不必再府里受“委屈”,可沒想弄巧成拙,倒反自己姑娘賠了進去。

“三姨娘,這話哪說的,二姑娘眼下只要好好經營,未必沒有出頭的日子,只要安分守己,將來扶個側室也非難事。”孤雁歌重重地念了“安分守己”四個字,等于是挑明了說二姑娘眼下藥懂得審時度勢,,懂得知足,別到時候什么都丟了才好。

三姨娘怎么會聽不出來,可眼下也只能聽著了,回了院里,三姨娘自然是了通脾氣。眼下二姑娘弄成這樣,連帶著她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好過起來。

三姨娘心生一計,叫來貼心的丫頭,跟丫頭那樣這樣的說了一通話,既然顧雁歌好好替二姑娘打算打算不可,她就逼著顧雁歌去做。只是有些事,過猶不及,三姨娘在蕭家過了半輩子還沒活明白,卻更加鉆到尖兒里去了。

過了幾日,顧雁歌正指揮著丫頭們摘府里應該下的果子時,顧承憶沒傳沒報地就來了,站在顧雁歌后頭叫了聲:“姐姐”

顧雁歌驚了驚,定定神回頭看著長高了不少的顧承憶笑道:“你怎么還跟個孩子似的,怎么今兒忽然想起過來了,也不跟姐姐打個招呼。楊嬤嬤,您也不看著點他,這那還有半點郡王的儀范了,活脫脫一個毛小子。”

顧承憶這些日子,宮里撥了少使、少師、少衛到府上,連顧雁歌也沒多見他幾面,這猛地一能出府了,自然高興地亂跑:“姐姐,你可不知道,最近我在府里可悶壞了,這也講儀范、那也講規矩,次莊哥就從不顧這些,不也是好端端的郡王嗎?”

“呀,你怎么不往上比,就看哥哥了。”先皇對熒感興趣,可不代表皇帝對熒感興趣,先皇重武功,皇帝偏文治,雖然對熒還是看重,可到底沒先皇那么狂熱。所以宗師弟子“三官”到了府上,宣布著以后顧承憶,就可以不用管熒了。先皇的話,蕭永夜不提,顧雁歌不說,還有誰會知道。

現在一見顧承憶,果然是更開朗些了,眉目間也少了那么陰沉沉的,顧雁歌也打實里高興,畢竟這是她唯一的“弟弟”呢!

“姐姐,次莊哥多好呀,你看這回多兇險,次莊哥都敢應差呢。”

顧雁歌撫額,這孩子徹底沒救了:“前頭我好覺得你穩重了,今兒一看又回去了。得得得,趕緊去那頭坐,待會兒姐姐請你吃果子。”

顧承憶一路跟著,一邊狀似無意地問:“姐姐,外頭的傳言你聽過了沒有?”

“傳言,什么傳言?”顧雁歌心里咯噔一下,還消停不消停了。

(文學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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