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引春歸

第一七一章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

第一七一章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

話說蕭永夜究竟怎么了呢?

嗯,現在蕭永夜正在黃沙堆里研究,怎么把謝安崇這小子埋沙地里,徹底把他繞進去。

“副帥……”跟著蕭永夜的副將很無語,明明一切在握,可蕭永夜愣是要裝出一副被圍追堵截得很慘的模樣來,要不是事先跟他們說了,他們還真當走投無路了。

“羅安那邊的消息還沒送出去?”蕭永夜倒是覺得這件事比較有意思,飛鴿傳書都出不去,不知道什么人,也不知道什么目的。

“是,副帥,您這樣蹲這做什么,大營您不管了,羅將軍現在天天伸長脖子找您,您就不給個信兒?”

蕭永夜拿著樹枝在沙子堆起來的地形圖上,比劃來比劃去,頭也不回地說:“暫時不用給,讓他們慌著吧,反正謝崇安也正帶著大軍在找咱們,羅安那邊倒還安全。”

“副帥,您究竟想怎么辦。謝崇安找我們,羅將軍找我們,連恪親王都在找,您到底怎么打算的。”

“記得這嗎,咱們好幾匹馬陷在里頭再也沒出來,十幾年前我來過這,聽當地的人說,從這進去,只有一條道,進去了就是有進無出的鬼門關。這幾年這里沙積風吹的,倒是有些改變,一時沒認出來,不過這響沙河倒是還在。”蕭永夜是想兵不血刃,把謝崇安繞進去,那就不用他出手了。

副將點了點頭:“只是,謝崇安未必會跳這陷阱啊!”

“自有辦法。”

這時帳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副帥,大公主到津東了。”

蕭永夜皺眉,這時候不好好地待在京城里,怎么反而跑到局勢不明的津東來了:“去給元帥送個口信兒,就說我在響沙河一帶,只需讓元帥一人知曉就行了。”

口信兒捎到津東大營的時候,恪親王猛地就感覺,這天就這么撥云見日了。在主帳里負著手走了好幾圈,停下來直道:“這就好,這就好……我說這孩子怎么了,哪至于成這樣,他有打算就好。雁兒那里自有我照應,你讓他小心些,至于津北大營的信送不出來,自會著人去查探因由。”

收到信兒的次日,津洲王陳兵壓境,五萬精兵,全部都壓在了防線上,擺出了誓要與恪親王在津東決一死戰的勢頭。

恪親王也不悚他,表面上依然擺出悠鬧自在的模樣,可私底下早已經戒備森嚴,津洲王不來倒還算了,來了就讓他有來無回。

與此同時,津洲王的大營里,私底下早已經炸了鍋。

“劉頭兒,咱們真要和將軍王動武嗎,王上不是說只是示威嗎,怎么現在看起來像是真要打一樣?”中層以上的將士,多在恪親王手下謀過事,而中層以下的年輕士兵們,則多是聽著恪親王的事長大的,那就是他們心目中敬仰的神啊!

“二愣子,別傻了,你以為咱們還回得去,輸了得背著叛軍之名,永世不得翻身。贏了,也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戳咱們的脊梁骨,咱們早已經是進不得、退不得了。”

當然也自有天生反骨的,偏不信那邪:“將軍王又怎么樣,從來打了勝仗的才是王,輸了的都叫匪。”

此時,顧雁歌正在津東的守城里,終于得到了蕭永夜平安的消息,她原本緊繃的身心一下子全放松了。津東的守城名為永安,兩小子一到這兒,倒沒有什么不習慣,天天的就鼓搗著往外跑。也是,這些日子天天趕馬車,把弘璋和弘琨悶了個結實。

眨眼的,弘璋和弘琨也快兩歲了,能跑能跳愛說話,尤其是弘璋,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雖然大部分時候都說不出一個完整的事兒,可是半點不妨礙他對發出聲音這件事的執著。

“娘,風車吹,吃麻糖。”弘璋除了玩就是吃,這性子不知道像誰,客觀來說,還真是像顧次莊……

弘琨呢就懶了個透,能坐著不站著,能躺著不坐著,不該說話的時候半個宇沒有,該說的時候也盡量是一個宇一個字往外蹦。

弘琨說這甜字的時候一臉嫌棄,顧雁歌忍不住笑:“你們倆兒啊,真是抱錯了吧,一個恨不得拿糖當飯吃,一個是半點甜味兒都見不得。”

“主子,小世子們正好相互襯著了,大世子愛甜不愛酸,小世子是愛酸不愛甜,兩兄弟互相謙讓著,多好啊!”

“說著也是,三回見著酸的就扔三變碗里,三變見著甜的就扔三回碗里,這兩小子,真是和諧到家了。”正說話的時候,弘璋就跑到買糖人的攤子上去了,侍衛連忙上去付銀子。

弘璋得了糖人,遞了個給弘琨,弘琨搖頭,弘璋又往顧雁歌手里遞,顧雁歌也搖頭,弘璋想了想,又看了看周圍的丫頭、小子和侍衛,似乎是見所有人都對糖人沒興趣,這才歡喜無比地開啃。

“三回,慢點,沒人跟你搶……”這個搶字還在嘴里轉悠,顧雁歌就發現了個熟面孔,陸紅綾的“私奔”魏延平。

得虧她記性好,要不然真該是對面不相識了,不過這人來做什么,還一臉笑地在那勾引她兒子。好在這兩小子,除了蕭永夜和她,以及恪親王和遠在宮里的皇帝之外,別人是基本上不怎么搭理的。就連顧次莊和顧應無他們,也是天長日久了才混了個臉熟。

“這位夫人,沒想到又見著面了。”

喲,套近乎,這人在憋什么壞呢,那眼睛溜溜轉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另有打算似的。不過她也沒興趣,這人能翻出什么天去,使小聰明就有份兒:“哦,我不議識你,你怕是認錯人了。嬤嬤,咱們回府去吧,哥哥該來了。”

侍衛一聽顧雁歌說不認識,立馬就把魏延平給隔開了,侍衛們倒是有還記得魏延平的,不過對這人沒什么好印象就是,當然也沒給什么好臉色。

顧雁歌轉身就在侍衛的簇擁下走了,走得遠了回頭看了眼魏延平,那臉上似乎有種名叫憤慨的情緒,眼光閃爍之間,看著就像沒懷好心的。

“那個人,注意一下,竟然跟著咱們到永安來了,狼跟在羊后頭,能安什么好心。”不用顧雁歌說,侍衛們早就安排下去了。

“是,大公主,屬下去安徘。”

這群侍衛辦事效率那叫一個好,顧雁歌還沒回府呢,去打探消息的就回來了,跟侍衛的頭領說了幾句話,那頭領臉色一變,上前來稟報:“大公主,屬下請您先回府里去,街面上怕不安全。”

顧雁歌知道怕是打聽出什么不好的消息來了,連忙跟嬤嬤們一起抱著弘璋和弘琨回府,一路上倒還算太平。畢竟這永安城里,現在不是各有職務的將士們,就是各大將軍們的親衛和家眷。

回了府里,侍衛就開始回話:“大公主,魏延平是沖您來的,魏家似是和津洲王達成了某種約定,津洲王要魏家拿您和兩位小世子當投誠的信物,不但是魏延平來了,魏延平的三叔魏有德也來了。大公主,這些時日,您盡量待在府里頭,魏家那兩個人,屬下一定會處理妥當。”

“辛苦你們了,先別著急,讓我想想該怎么辦。”

顧雁歌琢磨著,魏延平這事兒不麻煩,只需要阿初就行了,不過就這么兩個人,還不夠阿初練手的。

“阿初,我們把魏延平和魏…魏有德,易容了吧!津洲王想要逮我,那就給他一個唄。那魏延平身形和我倒真有點像,那就把他易容成我吧。不過阿初,你能把這……也弄出來嗎?”顧雁歌比了比胸部。

阿初白了顧雁歌一眼,這姑娘惡趣味又發作了:“可以,只要主子喜歡,我可以把這……也弄出來。”

“阿初,你太厲害了,那咱們今天就把那兩個抓來,看看魏有德像誰,咱們把他也易容了,然后送到津洲王那去。當他覺得自己有恃無恐的時候,拿著談條件的時候,就是他自掘墳墓的時候。”顧雁歌想想,覺得自己這主意真是不錯。

“主子,那您讓誰去送呢?”

“阿初,阿初……有你的易容手藝,誰去都沒關系。只是需要找兩個有眼力的,功夫好的,對魏家熟悉的。”顧雁歌想想,對魏家熟悉這一條,倒是挺難的,不過津洲王和魏家也才剛達成協議,對魏延平和魏有德也沒那么熟。

阿初嘆了口氣,說:“主子,您真折騰,不過這主意倒是頂好。天天在布防線上頂著,還不如給津洲王個由頭。”

于是侍衛悄無聲息地抓人,阿初給兩人易了容,魏有德和顧次莊的身形比較像,就整成了顧次莊,瑞親王的嫡次子,皇帝面前的大紅人,當然也是有挺大的用處。

顧次莊一聽這出,表現出很大的興趣,把補給的事交接了,跟恪親王一說,他要深入敵營,打探消息。

恪親王也沒阻止,阿初的能力他相信,顧次莊的圓滑,他也深有體會,于是只是補充了幾點,然后又說:““津洲王的大軍里,有螢的人,你們去了,找他們對上號,方換行事。”

得到了恪親王的允許后,事就辦得更順利了,顧雁歌看著阿初給顧次莊易容,心說:“”津洲王啊,你有你的張良計,我也有我的過墻梯!”

卷二自由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