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怎么睡都不踏實,半夜醒來,看著漆黑的房頂,心卻飄得很遠。
林青黛清楚,這是因為擔心秦景天,所以睡不著,這人啊,果然不能有心事,一有心事就開始茶不思飯不想,就連睡覺都不舒坦。
長嘆一聲,又想到德貴妃,秦景天應該不會去太危險的地方吧,不然怎么放心把德貴妃留在家中。
如果危險,德貴妃也不允許秦景天走吧。
想到這里似乎好受一點,但來來回回折騰了一晚上,以至于第二天一早起來的時候,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眼睛浮腫,整個人都沒精神的模樣,一陣無奈。
看來熬夜這種事情還是要少來,這么年輕呢,身體都有點遭不住了。
洗漱好去了前院,芳嬸已經把飯菜準備好了。
兩人坐在桌上吃飯,芳嬸給林青黛剝了一個雞蛋放在碗中,隨后道:“青黛,白天大多時候我都閑著,我昨個去找了一家綢緞莊,問了一下,可以接一點繡活來做,我就琢磨著能不能接一點活回來做?你放心,我會把家里收拾干凈,也會把飯菜準備好的。”
她很珍惜眼前的一切,也知道感恩。
這種事情,她還是打算和林青黛商量,如果林青黛不同意她就不做了,也是想趁著空閑的時候,多賺一點銀錢,總不能一直給林青黛拖后腿。
林青黛咬著雞蛋,笑看著芳嬸道:“這種小事情嬸子你做主就好,院子里里外外也不需要每天打掃,兩三天打掃一次就好了,現在家里只有我們兩個人,的確能空閑出很多時間來,這樣吧,以后除了收拾屋子和做飯,剩下的時間你都自己支配,我是建議你出去多認識一點人,也有個說話的對象,我每天忙,估計陪不了你多少。”
她從未把芳嬸當成下人看待,當然允許芳嬸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芳嬸感激不已,激動的看著林青黛道:“青黛你真的太好了。”
林青黛吃飽后站了起來:“我趕著去城門口,估計青空在外面等著了,你想接活就接吧沒事的。”
她打來院門,青空還真在外面等著。
看著青空規規矩矩的站在馬車旁邊,笑道:“你怎么不進院子等我。”
青空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道:“王爺昨天走了,走的時候交代了小的,以后要像對他一般對待林姑娘,不能有絲毫怠慢,王爺還說,林姑娘不管遇到什么麻煩都要幫著解決。”
這一次走,秦景天是獨身一人,而他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因為當歸整天在府中,過得可沒有他舒心。
他跟在林青黛身邊可以到處走走,林青黛對他也好。
林青黛上了馬車,青空趕緊趕著車往城門口走。
趁著這個時間,林青黛掀開了車簾,和青空了解王府的事:“貴妃娘娘沒事吧?”
本來早上要去請平安脈的,但看時間不夠,只能等會去了,好在請平安脈這種事情不算大,隨時去就好,只要每天都去就沒事情。
青空搖頭道:“貴妃娘娘沒事,府中現在也和諧了很多,蔓菁嬤嬤對下面的人好,大家做事也賣力,加上先前的一些不忠的丫鬟小廝被清理出去,如今的王府比起以前好太多了。”
他也是下人,雖然何管家和謹嬤嬤不敢對他和當歸怎樣,但看到同為下人的伙伴們被欺負,心里還是難受。
以前他們只能被欺負被剝削,如今換人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蔓菁嬤嬤為人很好,大家也不受氣,心底也不覺得委屈了,干活都有勁了。
把心中想說的話說了一遍后,很感激林青黛道:“謝謝林姑娘在娘娘面前推薦蔓菁嬤嬤,不然我們這些下人,真的會很慘的。”
林青黛勾起唇角,心情極好,笑道:“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只要你們過得好,我就知足了,以前我也是王府的丫鬟嘛,也不喜歡何管家和謹嬤嬤的為人處世。”
那一對夫妻,真的該早點離開王府。
說著說著就到了城門口,只是今天還未擺桌子,就有人在一旁等著了,其中不乏很多身穿襤褸的人在排隊,好在規矩定下這些人也都在遵守。
都懂得自覺排隊,倒是省了不少麻煩事。
青空快速的把馬車放好后,搬桌子搬凳子,有來瞧病的人也上前幫忙,夜御醫來的時候兩張桌子都搭好了,椅子也放好了。
林青黛坐下就開始幫人治病。
在交談中才知道,這些人都是城外的,因為家中窮沒錢,聽說林青黛和夜御醫在城門口義診,有些人昨晚就進城了,在屋檐下將就了一晚上,有的則是一大早在城門口排隊趕來的,都是想讓兩人幫忙治病。
雖然沒有兩天,但林青黛和夜御醫的名聲已經打出去了,很多人都聽說義診的事情。
林青黛幫著一位老婦人寫好了藥方,單從老婦人的穿衣打扮來看,就知道家境不好,破爛的衣裳上補丁一個重著一個,發白的頭發用一根木簪挽起,老態龍鐘的模樣,讓人看著心疼。
但婦人那慈祥的笑容,卻讓林青黛心底一陣感觸,道:“婆婆你去女醫館抓藥吧,就說是我介紹的,她們會給你便宜一些。”
昨晚上吃飯的時候就和李素素說起這件事情,因為幫人治病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很多條件不好的。
城中有便宜的醫館,只要不是名貴的藥草,其實也花不了多少銀錢,但她還是想幫著一些條件艱苦的人節約一點。
希望這些人能省下一點是一點。
老婦人有些不敢相信道:“林大夫那女醫館聽說只幫女人治病,進去瞧病的都是有錢人家的人,我……”
她是相信林青黛的,但又覺得身上的銀子不夠。
林青黛把藥方上標記了幾個字后,遞給了婦人道:“婆婆你若是信我就去女醫館抓藥,安心,不會收你高價的。”
后面還有很多人,老婦人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去了女醫館。
茯苓并沒有因為老婦人的穿衣打扮而輕慢,反倒是熱情的把老婦人請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