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顏何妨

第36章 寡婦門前是非多

谷雨與郎花和花朵朵熟識后,三人就時常聚到一起。大多數時候,是“浪花朵朵”到東山老宅谷雨那里,聚在一屋,聊家常,做針線。天氣好時,谷雨曾想著帶她倆去深山里打獵。怎奈,花朵朵是小腳,走不成山路,最終只帶了郎花一人去的。

郎花跟著谷雨進到深山老林,第一次近距離見識到蒼狼和它的狼妃、狼崽們。那么一大群野狼就在眼前,嚇的她腿肚子轉筋,整個人快要趴到谷雨背上了,大呼小叫,起伏不斷。她那大嗓門,把狼崽們也嚇的不輕,不明白谷雨奶奶為何帶來這么一位叫聲駭狼的大個子女人。

那次打獵收獲甚微,方圓幾里內的鳥獸恨不能都讓郎花的驚呼聲嚇得逃散了。直到傍晚,谷雨才就只從樹上摘了只野蜂巢下來,雉雞、野兔等活物是一概沒尋到。就這,也把郎花新奇的不得了,嚷著以后還要再跟谷雨去山林,谷雨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帶她了。

谷雨抱怨說,上次郎花嗓門太大,她離去后,有只小狼崽嚇的不肯吃奶了,還拉肚子。次日深夜,蒼狼叼著狼崽來到東山老宅找谷雨求助。谷雨令閆世達下山,到養奶羊的人家羊圈里,偷著擠了一粥罐羊奶,抱回東山老宅。谷雨親手用羊奶喂養狼崽兩整天,小狼崽兒才總算是從驚嚇中緩過來。

并且,閆世達下山偷擠羊奶時,被住戶發現,從院中跑出來追打他,差點被捉到。

上山一起打獵是行不通了,郎花和花朵朵便常與谷雨呆一起做針線活。

郎花為了補貼家用,找了個幫著裁縫鋪繡花的活計。裁縫鋪里做好了襖裙,她管著往襖裙上照圖刺繡花樣,完成后能賺些碎銀。郎花接了活計,便和花朵朵一起來到東山閆家老宅,與谷雨湊到一起刺繡。她們三個針線功底扎實,繡得又上心,裁縫鋪隔三差五就給郎花派些零碎活。但郎花也多長了個心眼,只道是自己和花朵朵兩人繡的,并沒有說還找了谷雨幫忙。

郎花也是有些擔憂,萬一做衣服的人知道花樣是山妖谷雨繡的,再不肯要了呢。

谷雨的房間,平日里就成了三姐妹聚會做針線的場所。

閆世達見院里來了倆位山下的女人,不砍柴在家時,便躲在自己的那間房內,把門閂死,不肯出來見人。

郎花和花朵朵都很好奇他為何這般。谷雨說他怕女人。

郎花就掩口輕笑,道:“他三十了都沒娶妻,不說是想女人想的緊,怎的還怕女人?”

谷雨悄聲說:“我以前聽徐媽說過,他早年間喜歡過山下一戶人家未出閣的女兒,終日尾隨那姑娘獻殷勤,結果讓人家爹爹和兄弟抓住,給綁到樹上打了一頓。還是他堂哥聞訊前去求情,連賠不是加送禮,那家人才放了他。打那后,他就恐懼山下鎮上的女人了。”

郎花哈哈大笑起來,說:“他怕是沒嘗過女人的滋味,嘗過了就不會像現在這般怕了。”

花朵朵和谷雨也都掩口輕笑,谷雨沖她擺手,讓她笑的小聲些,別讓對面房內的閆世達聽了去。

郎花問谷雨:“你天天和他住一個院內,他長的那般壯實,你就對他沒什么想法?”

谷雨瞟她一眼,笑著嗔到:“你道我與你一樣,整天滿心惦記男人呢。他大我十歲,卻天天一口一個嫂嫂喊著,我但凡心思歪點,都覺得對不起他那顆赤子心。”

“鎮上的人都驚奇閆大憨子為何身體不見衰弱,卻原來是因他守身如玉,沒被你這小山妖糟蹋過呀。”郎花和花朵朵都“咯咯”壞笑起來。

谷雨拿起線軸朝她們扔過去,道:“你倆誰看著他好,趕緊收了去,好好糟蹋一番。以后同他一起把我當嫂嫂供著。”

郎花和花朵朵都搖頭,郎花道:“我不成,養我婆婆自己,都快要把我榨干,再養個憨子,直接就吐血而亡了。”

花朵朵也道:“我更不成,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碰男人了。除非是特別富,啥也不用我干,還很知道疼女人的那種。否則,我就寧可一人過到老。你家閆世達太窮,又笨的要死,我才不要添個大累贅。”

說歸說,鬧歸鬧,谷雨和郎花都清楚,閆家埠里惦記花朵朵的男人不少。她一個小寡婦,獨自住那套宅院,也是終日提心吊膽的。

惦記她的那些男人中,有一人最無恥,就是與花朵朵宅院一墻之隔的閆屠夫。

閆屠夫年逾四十,滿臉橫肉,膀大腰圓。家中已有一妻一妾,他與花朵朵去世的男人是未出五服的親戚。起先,他還沒敢打花朵朵的主意,然而,隨著花朵朵守寡時日的增加,他就開始按奈不住心中欲念。終日琢磨著,如若能把花朵朵納妾,不僅可以抱得美人歸,還能將她的宅院占為己有。

這一本萬利的事,讓閆屠夫禁不住動起了歪心思。時不時的,他在花朵朵路過時,佯裝醉酒往她身上撞去,趁機摸掐一把。還有甚者,有次深夜,閆屠夫竟然趁妻妾熟睡之時,搬了梯子翻墻進到花朵朵宅院中,試圖破門而入。好在是花朵朵用木棍頂住了房門,他又怕聲響過大,驚擾到鄰里家人,方才作罷。

最近這些時日,閆屠夫卻是越來越猖狂。見花朵朵總是拒他千里,便心生怨恨,幾次三番用豬血去潑她家的大門,還隔著院墻往她院內扔糞便。下作手段層出不窮。

花朵朵讓他攪擾的不勝其煩,卻也沒有好辦法,只能是與郎花和谷雨抱怨一番。郎花讓她去告知族長,花朵朵沒敢照做,一是族長未必會替她一外來的小寡婦做主,二是擔憂閆屠夫事后會報復,變本加厲。

有時,被逼的緊了,一起做針線時,聊著聊著,花朵朵也會委屈地哭上一陣。

連著哭過三回,谷雨實在看不下去了,道:“這么下去不行,咱們得想個法子嚇唬嚇唬他,讓他以后不敢再打朵朵的主意才是。”

花朵朵淚眼婆娑,道:“我與他住鄰居,我一弱女子,能奈他何?打又打不過他。”

“他可信鬼神?”谷雨問。

“信,他殺生太多,十分相信那些。家中請了一尊泥塑菩薩,每逢初一和十五,全家老少一起燒香磕頭,祈禱菩薩保佑他家平安無事。”花朵朵說。

“那就好辦了,咱們不如這般。”谷雨眼神里閃出狡黠的笑意,一個壞點子在她的心頭浮起,壓低聲音與郎花和花朵朵一番交代后,二人均是點頭稱贊。

谷雨、郎花和花朵朵三人,經過幾天jing心籌備,在一個陰云密布的夜晚,做了一件針對閆屠夫的妙事。№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