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被糾纏無法脫身,無奈下只得再次提審谷雨。
這次,英租界工部局總辦羅伯特未來摻和,只有東洋駐華領事陪審。
王爺問:“谷雨,你可知罪?”
谷雨道:“真兇已經捉到,我何罪之有?”
王爺道:“小四為救你,帶著野狼前去劫法場,咬死一眾官員,那野狼可是由你豢養?”
谷雨道:“我只養了其中的一只,其它都是它的妻妾和子女,它自己發展的狼群,與我無關。”
王爺看向東洋駐華領事,問道:“你能證明被咬死的東洋人,全都是她養的那只狼咬死的么?”
繼任東洋駐華領事道:“這我如何證明?但小四若是不帶著狼群前去救她,肯定也不會咬死那么多人!她若不豢養那只頭狼,不就沒有后續這些事了?總歸她和小四是有罪的,要對前任駐華領事之死負全責!”
王爺和東洋駐華領事正在大堂上,你一言我一語地掰扯著,忽然公堂外傳來太監尖細的喊聲:“太后懿旨到,接旨!”
王爺和東洋駐華領事連忙下座起身,跪拜接旨。
太監當堂宣讀太后懿旨,谷雨茫然地跪在那里,聽明白個大概:聽聞長樂縣人士谷雨和小四,在英租界心系大清窮苦百姓福祉,傾力籌建圣福堂和入海麻風病院,此乃國之良民,哀家甚感欣慰。此二人所犯罪責,一律赦免!賞黃金千兩,另賜固倫公主墨寶一幅!
王爺領旨謝恩,起身時,忽然見到谷雨身邊多了一人,竟是剃發后恢復男裝的小四,把王爺和東洋駐華領事直接看愣了。
王爺問:“你不就是小四?何時來到公堂?”
小四笑道:“我是隨公公前來領賞的。”
王爺鼻子氣歪:我從年前抓到年后,都沒抓到你,太后來了懿旨,你竟然蹦出來領賞了?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王爺若是知曉小四一直藏在他恭王府,吃他的,喝他的,還住在四格格的臥房里,定會氣暈過去。
小四扶起谷雨,含淚笑道:“姐,沒事了,固倫公主給咱倆請來了太后的赦免,從今后,咱姐弟倆可以堂堂正正做人,風風光光回閆家埠了。”
谷雨將臉埋在小四的肩頭,哭成了淚人。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此生還能等來這一刻。
葵酉年,二月,春寒料峭。
通往閆家埠的細沙官道上,駛來一輛馬車,車廂里坐著一位嫵媚的年輕女子,身旁是一個俊朗青年,正是從入海縣風塵仆仆趕回閆家埠的谷雨和小四。二人滿目欣喜,時不時向窗外看去,一別經年,這官道沒有絲毫變化。
路邊有一茶水棚,谷雨喊住車夫,說道:“快到閆家埠了,咱們下去喝口茶水,歇息下再趕路。”
谷雨和小四下車,來到茶棚前,燒茶水的老漢見到他倆,怔在那里。
谷雨從荷包里摸出一錠銀子,遞與老漢,笑道:“大爺,給我們來幾碗茶水解渴。”
老漢用黑瓷碗盛滿熱騰騰的茶水端到他們面前,說:“茶水沒漲錢,幾個銅板便夠,用不了一錠銀子。”
“收著吧,我孝敬您老的。”谷雨端起碗,幾口便將茶水灌入,說:“您老可還記得我?當年我從大北山趕來閆家埠,便是在您這里喝的茶。”
“怎會不記得?二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傳奇人物。你們此次為何而來?”老漢重又給谷雨和小四倒滿茶水。
谷雨笑得陽光燦爛,說道:“來接我夫君和兒子去入海縣住!我現下是圣福堂的大掌柜了,在那邊置辦了宅院,能養得起他們爺倆了。”
賣茶老漢眼角笑出菊花褶,說道:“好啊,不做百川堂少奶奶,改做圣福堂大掌柜了!聽聞百川堂閆掌柜今日宴請鄉鄰,許是正等著你倆呢,喝足茶,快些去吧,莫讓他們等急了。”
谷雨和小四重上馬車,向著期盼已久的閆家埠駛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