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峙了數秒,然后同時用力嗅了嗅,都聞到了對方身上鮮血之力的味道。<
“你是哪個氏族的?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少女低聲問。
“這也是我想問的。”千夜回道。
少女雙瞳中血光涌動,說:“你不會是想要打擾我用餐吧?”
“我正打算離開。不過我不得不說,你的品味真不怎么樣!”
“這不關你的事!”少女威脅性地露出了嘴里的吸血獠牙。
千夜緩緩向后退去,退過轉角,就以不變的步伐,不急不忙地繼續下樓。
血族少女眼中幾度閃過兇光,但是她側耳聽著千夜安穩的腳步聲,又想起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紅光,猶豫之后,終于放棄,繼續無聲無息地向樓上跑去。
千夜一直到走出大樓,這才松了口氣,連忙運轉兵伐決掩掉剛才強行催動的血氣。
在現場多停留一刻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險,當他嗅到那個少女的鮮血之氣,當機立斷啟動黑暗視覺,并試著催了催體內的血氣,效果出奇的好,直接讓少女誤以為他是同族。
千夜把這個小插曲拋到腦后,加快腳步,向另一個預定的目標奔去。
在經過一個小巷巷口時,千夜又與一個身材高瘦的怪人擦身而過。兩個人都是一凜,彼此拉開了一點距離。
千夜沒有停留,匆匆離去。
而那個手長腳長的人則站了一會,看著千夜遠去的身影,皺眉想著什么。他突然自語道:“那人背上的是鷹擊!奇怪,難道是遠征軍其它軍團的人?”
他聳肩,帶著點厭惡的啐了一口,說:“最討厭這幫遠征軍的雜碎!不過這家伙怎么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這個怪人赫然是余仁彥,他把這次暗血城之行切切實實當做了假期,出城孤身狩獵黑暗種族多日仍意猶未盡,中途還加入了一個傭兵團圍剿蛛魔的小型戰役,直到荒原形勢緊張起來,才想到回城。
他和千夜擦身而過,卻一時沒有認出從外形到內在都徹底改變的千夜。而且千夜背著鷹擊,遠征軍中能夠使用這種東西的可沒有一個簡單貨色。余仁彥恰恰最不愿意和遠征軍中的人打交道,而且就算打交道,他也未必奈何得了能夠使用鷹擊的人。
他站了一會,總覺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對,最后仍是毫無頭緒,只能無奈離去。然而剛剛走出街口,余仁彥忽然看到前方一個大漢快步走過,立刻叫了一聲:“站住!”
那大漢應聲停步,緩緩轉身,獰笑著望向余仁彥,說:“你找死?”
余仁彥活動著手指關節,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陰森森地說:“我覺得你才是找死!我在你身上聞到了灰皮大狗的臭味!”
大漢微微俯身,冷道:“原來是個小獵人,那又怎么樣?你以為我和其它狼人一樣嗎,那你就錯了!”
“恰好,我好象也和其他獵人有些不一樣。”
說著,余仁彥就大步向大漢逼去。
戰斗在頃刻間爆發,又在頃刻間結束!
小半條街道轟鳴著化為廢墟,然后兩個身影分開,各向一個方向飛去,轉眼間消失在夜色深處,留下一片混亂的街區。
就在不遠處,千夜正走向一座五層小樓。這場戰斗同時驚動了他,千夜轉頭循聲望去,正看到高速奔行的身影,從巷口一閃而過。
無論是如風的速度還是散逸的原力氣息都使得千夜心跳驟然快了少許,他立刻讓自己冷靜下來,在這危機重重的夜里,越是表現如常,就越是安全。
暗血城現在極不正常,不知道混進來多少黑暗種族,而且一個個活動都十分猖獗。
不過千夜知道這種情況持續不了多久,遠征軍絕不會容忍這種局面,很快就會采用鐵血手段,在全城范圍內搜殺黑暗種族。只不過這種搜捕行動一向誤傷的人遠比殺掉的黑暗種族要多得多,當城市失去秩序,首當其沖的只會是沒有自保能力的平民。
定了定神,千夜打量了一下這棟小樓的環境。
眼前的建筑明顯和剛才那座比貧民窟強不了多少的高樓不在同一個層次上。它有著成排的落地窗,外墻的油漆很新,數根粗大的金屬管道盤踞在外墻上,是用來輸送燃料、蒸汽和熱水的。在樓門背后的門廳中還坐著一個膀大腰圓的保安,樓前甚至還有停車場。
能夠住在這里的人,在暗血城中也算是中上層了。
千夜直接向大門走去,那名保安立刻站了起來,橫晃著兩米高的胖大身軀攔住了千夜去路,“喂,小子,你找誰?這里可不是你能閑逛的地方。”
保安不懷好意地用一根鋼棍敲打著自己的手心,斜睨著千夜那身冒險者裝束。但是他的動作驟然停住,因為千夜已經一拳抽在他的肚皮上!
千夜的整條前臂都沒進保安的腹部。保安睜大了雙眼,臉上瞬間沒了血色,隨即又轉為赤紅。
千夜一抽拳,保安就噗通跪地,慢慢彎了下去。千夜一記手刀斬在他的后頸上。這名保安當即倒下,失去了知覺。
千夜把他拖回到值班室小屋里,隨手關上了門,就向樓梯走去,轉眼間就上到了五樓。這一層只有兩戶人家,千夜停在左側門口,敲響了大門。
片刻之后,大門上打開一扇小窗口,露出一張精明干瘦的臉,警惕地看著千夜,問:“你找誰?”
男人剛問完,立刻一臉愕然,因為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已經隔著小窗對準了他的臉。那槍口格外的粗大,一看就知道威力驚人。而且男人從槍口中看到了原力的光芒,更是嚇得魂飛魄散,他的鐵門在這種槍面前就和一層薄紙無異!
“開門吧!”千夜淡淡地說。
但不等男人有動作,千夜左手就搭上了小窗,突然發力,只聽嘩啦一片轟鳴聲中,整張鐵門連同門框都被從墻壁上扯了下來!
另一戶人家門上的小窗打開了一道縫,露出一張中年女人的胖臉。她向外看了一眼,滿臉憤怒立刻變成驚愕駭然,一張涂得猩紅的厚厚嘴唇張得可以塞進去一個大號閥門。
啪的一聲,女人立刻關死了小窗,然后房間里的燈也關了,接下來就是重物墜地的聲音,隨即就一片死寂。
千夜不管這女人是真摔暈了還是在裝死,徑自走進這個已經不設防的房間。被屠夫指著的中年男人在則步步退后,一直到跌坐在沙發里。
千夜拉過一把椅子,坐到了男人對面,然后語氣平靜地問道:“廖先生?”
男人面如土色,急忙說:“我我是!這位好漢,有話好好說,我在天蛇幫里還有點面子。您想要什么,盡管開口!只要我能辦到的事,什么都好說!”
千夜微微一笑,說:“我想要的很簡單,就是你們為我腦袋設下的那筆賞金,好象有一千金幣呢!”
廖先生一下跳了起來,驚呼道:“你是千夜!你居然還敢還敢回來?”
“我不僅回來了,還給天蛇準備了很多禮物。廖先生,你也是其中之一。”
“我”
廖先生還想要說什么,可是千夜已經不給他這個機會了。他轉動屠夫的彈鼓,扣下扳機。原力能量彈脫膛而出,輕易就轟穿了廖先生的身軀,在他胸腹之間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廖先生低頭,看著自己身體上的恐怖空洞,嘴里嗬嗬叫著,慌亂抬手想要捂住那個傷口。可是手只抬到一半,他就倒在了沙發上,再也不動了。
千夜站了起來,聽到里面的房間里有輕微的聲響。那應該是這位廖先生的家人,從資料上看他有老婆,兩個小妾和幾個孩子。不過這一次千夜并不打算把殺戮擴大,轉身就離開了這里。
殺掉廖先生對天蛇將會是非常沉重的一擊。天蛇幫能夠發展到如今的規模,有一半是廖先生出謀劃策的功勞。
天蛇在五級戰兵里實力屬于上游,但他的特殊能力是防御而不是攻擊,在暗血城的城狐社鼠中還算不上頂尖。正是因為有了廖先生,他才能夠在城里各方勢力之間游刃有余,甚至還逐漸攀上了遠征軍的關系。
干掉黑狼和廖先生,就相當于剪除了天蛇的兩根毒牙。天蛇幫還有三大高手,不過飛鳥應該已經被嚇破了膽,而另外兩名高手在天蛇本人都受到重創后,應該需要好好思考一下將來何去何從了。暗血城并不是只有天蛇幫一個幫會。
今晚千夜所有的行動都有了不錯的結果。他準備回去蟄伏休息,將養身上未愈的傷勢。等過兩天再繼續找天蛇幫的麻煩。
回到小旅館,千夜直接倒在床上睡了過去。今天他的原力消耗有些大,此刻已經疲累欲死。
在城市另一端的一座獨小樓中,余仁彥站在浴室里,將一盆冰水從頭澆下。他身前有三道深且長的傷口,血肉翻卷,幾乎將他開膛。
冰水從傷口上沖過,頓時讓他的臉抽動了幾下,不過傷口里有許多碎肉淤血都被沖刷了出來。
余仁彥拿出一瓶黑色藥劑,對準傷口按下泵嘴。
從噴口中吐出的居然是淡藍色的火焰!火焰在傷口上一舔就收了回去,但是余仁彥卻痛得倒在地上,不斷抽動翻滾,好不容易才忍過了那種非人的痛苦,已是渾身汗濕。他喘息著,眼中流露著怨恨和瘋狂,還有些許的興奮。
那個大漢非常強,不僅等級也達到了六級,就是戰斗技藝也絲毫不比余仁彥弱。兩人短暫交手,就是兩敗俱傷。余仁彥受傷極重,不過那大漢估計也好不到哪里去。
等痛苦一過,余仁彥披上衣服,走出浴室,叫進來一個頗有姿色的年輕女人,對她說:“去問問總部,最近暗血城周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怎么會涌進來這么多黑暗種族的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