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猛一口氣被堵在胸口,氣得說不出話來,最后惟有怒吼一聲,抱起大胡子將軍的尸體,轉身就走。
直到這時,朱猛一聲悲呼方才出口:“老馬!!”
千夜一聲冷笑,“關系好?門閥世家中,各支各家,兄弟姐妹之間,有真正關系好的嗎?”
朱猛伸手將一名戰士的眼睛合上,緩緩地道:“城主恐怕還不知道這些。如果我沒有回去,那么你就把我剛剛說的話告訴城主。”
在李狂瀾的感知中,千夜的氣息正在徐徐攀升,顯然體力正在快速恢復,再有半日功夫就能恢復巔峰。他輕嘆一聲,道:“你真是個怪物,他們惹到了你,真是不幸。”
軍官又道:“將軍,我們要不要去追獵殺了馬將軍的狙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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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結果如何?”千夜一驚。右相是過去他連見都見不到的真正帝國重臣,大權在握,比之諸元帥國公還要高出一籌,至于權勢就更不可同日而語。沒想到此事居然都惹得右相出面,即使是趙閥,恐怕也麻煩不小。
老者這時徐徐落地,臉色陰晴不定,眼中可見隱隱的忌憚。
李狂瀾出現在千夜身后,說:“你已經打不出第二槍了吧,為什么還不走?”
李狂瀾道:“軍部安插在中立之地的人發現了你的行蹤,就發了密報給帝國。其中途經浮陸的密報被趙四截下來了,不然你以為宋七為何會突然跑來中立之地?只是趙四也沒想到軍部那人連發了三道密報,到底還是讓軍部知道了消息。右相為此事專門在朝堂上彈劾承恩公和趙君度。”
“當然不是。剛剛的事,我還要做很多次。這樣那些人終會明白,只要我還活著,最好不要動子寧。就像子寧還活著,就沒什么人敢打寧遠重工的主意一樣。”
瑞翔幾次有心要追,卻都忍了下來。不為其它,實在是那把槍太過凌厲霸道。百米之外他還有信心閃避或是格擋,一旦到了百米之內,那一槍就能重創他,能不能逃得掉還要另議。雖說想要在百米內擊中老者,難度也是成倍增加,但萬一打中了呢?這后果老者承擔不起。
他的話聲未落,忽然聽到一聲異樣的尖嘯,猶如鬼魅驚叫。嘯音入耳的剎那,朱猛就暴喝一聲:“小心!!”一把將軍官按倒在地。而他自己則是挺直身體,手中多了一面重盾,舉目四顧。
這一槍起自千米之外,卻瞬息而至,洞穿了馬姓將軍后,還有余勁飛出遙遠距離,方才化光而散。
千夜微微一驚,忙問:“怎么回事?”
不過高邑地位越高,對君度和若曦就越是好事。至于千夜自己,如今已經和趙閥沒什么關系,有了關系只會牽累趙閥,給政敵以攻擊口實。
一道湛藍光華無聲無息地橫過天際,仿如幻夜流星。
千夜一時語塞,輕嘆一聲,道:“我早就不是趙閥的人了。”
老者愛惜羽毛,已經是出了名。
可趙君度居然會為了他而去劫軍部的密報,用膽大包天來形容也不為過。
回到自己營區,朱猛旁邊一名軍官方道:“將軍,瑞老賊畢竟是天王貼身的人,現在他已經記恨上您了,萬一在天王那邊說您的壞話,該如何是好?”
“不去救宋七?”
朱猛停步,回頭喝道:“你腦袋被浮空艇撞了嗎?能在千米外打出這一槍的人,也是你們能去追獵的,去送死嗎?我們這里,真正能去追的人,只有”
就在這時,老者耳邊突然響起一聲怒吼:“瑞翔!你剛剛為何不出手攔阻,害死了老馬?!”
此刻遠方山崗上,鉛云低垂,暗風涌動,千夜半跪于地,端著葬心,準星在軍營中緩緩移動著。
湛藍光華從老者足下掠過,穿過了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將軍胸膛,又射向遠方,消失無蹤。
“高邑公主”千夜想起了那個神情淡然的女人,許多往事又回到心中。
千夜搖了搖頭,說:“現在只憑你我,救不出子寧。”
大胡子將軍晃了一晃,慢慢仰天倒下,再無生息。
“現在走了,那老家伙就知道我打不出第二槍。還有,再過一會,我就能打出第二槍了。”
老者哼了一聲,“老夫若是擋不住呢?難道就該替他死了不成?”請使用(好搜haosou)搜索“小說巴士”來找到本站。
朱猛哼了一聲,恨恨道:“他說就說!這種鳥氣,老子已經受夠了!自從天王閉關,就是這些混蛋把一切都弄得烏煙瘴氣的。”
千夜心底輕嘆一聲,收起了葬心,站起身來,道:“走吧,暫時不會有機會了。”
千夜放下葬心,搖頭道:“如果這個消息讓宋閥的人知道了,恐怕不光等不來救援,子寧的寧遠重工也會被人給吞了。”
可究竟是什么槍,才能打這么遠,打這么狠?!
經歷了剛剛的襲擊,軍營內將領幾乎不見蹤影,只有朱猛還在忙來忙去地查看傷亡。他和瑞翔是整個軍營中僅有的能夠格擋或閃避千夜狙殺的人。而普通戰士和下層軍官則是依舊各干各的,井然有序。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價值遠沒有高到能挨葬心一槍的程度。
反復思量,老者都不愿意冒險。他現在正在沖擊神將的關鍵時刻,一旦重傷,傷的恐怕就是神將之路。
“一顆原力彈,還是從千米外而來!你最多受點輕傷,可老馬就能撿回一條命。”朱猛吼道。
這名將軍張大了口,卻什么聲音都發不出來。他勉強抬起雙手,想要堵住胸前的傷口,可那是碗口大小的透明窟窿,如何堵得住?
那道藍光實際上是一顆原力彈,只是來得太快太狠,才在肉眼中幻化成一道藍光。
朱猛搖搖頭,道:“戰死沙場,原本就是我輩本份。”
“你方才出手擋一下,或者至少推他一把,他也不至于死了!”
李狂瀾看出千夜驚訝,便解釋道:“這有什么,當年高邑公主可不是一般人物。她嫁給承恩公,是名符其實的下嫁。否則以趙閥的傲慢清高,怎么可能接受一個承恩公的封號。實際上,趙公得了這個封號,才勉強平息一些人的怒氣。否則的話,當年那件事絕不會如此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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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她出面,也是情理之中,畢竟趙君度是她親生骨肉。只是高邑公主出手,居然能夠制衡右相,卻是出乎意料。
說到這里,朱猛突然住口。不過所有人都知道,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只有瑞翔。朱猛恐怕都差了一點,他擅長的是戰陣攻堅,而不是荒野追獵。然而馬將軍戰死,瑞翔卻絲毫沒有追殺狙擊手的意思,不是怕了,就是自覺追不上。
朱猛的反應不可謂不快,然而有人比他更快。老者如炮彈般沖天而起,仿佛被烙鐵燒了屁股,頗為狼狽。
老者臉上陰得如欲滴出水來,看著朱猛的后腦,目光陰鷙。
“難道就這樣算了?”
瑞翔竟能隱忍不發,千夜也就知道再刺激他也是無用,于是不再選他作為目標。
千夜倒沒想到當年的高邑公主竟是如此人物,千夜在趙閥的那段時間,幾乎感覺不到這位公主的存在。
“總有這樣的人,總有這樣的事。習慣了。”
老者心情正是不好,聞言冷道:“他自己沒本事,躲不開又能怪誰?難道這事也要怪在老夫頭上?”
“為何不向宋閥求援?只要宋閥肯出面,宋七就不會有事的。我有渠道,可以幫你把消息傳回帝國去。這需要點時間,不過這段時間中,宋七最多受點罪,不會有事的。”
細思之下,老者不由得心生寒意。這一槍若是射在他的身上,恐怕也得是重傷。剛剛若不是他恰好望著那個方向,又是本能閃避,恐怕就沒那么幸運了。
朱猛離開后,瑞翔卻仍站在原地未動。他肌膚上依然有隱隱的刺痛感,那是被人鎖定瞄準的標志。那個狙擊手堪稱膽大包天,居然仍然留在原處。而且他不是在尋找機會,而是直接瞄準老者各處要害,絲毫不加掩飾。所以,這完全是挑釁。
瑞翔大怒,哂道:“一個蠻夫,也值得老夫受傷?”
李狂瀾毫不猶豫地道:“有!你們趙閥就是。”
“可我看趙四、雨櫻他們幾個還把你當作自己人。趙四為了你,居然連軍部的密信都敢截。這事還鬧得挺大的。”
李狂瀾道:“這種事怎么可能有結果?直到現在還沒有吵出結果。據說高邑公主在背后出了不少暗手,所以帝室始終沒有表態。這件事到了最后,多半會不了了之。其實朝堂之上,大多數事情都是這個樣子,不會有結果。”
這個大胡子將軍一直擔任朱猛的副手,兩人搭檔已有多年。朱猛深知這個搭檔的實力,可是那道藍光來的實在太快,威力實在太大,原本位于藍光路徑前方的老者又突然躍起閃避,結果后方的大胡子將軍不及閃避,被擊中了要害。
李狂瀾頗為詫異,“怎么會?我看宋閥和宋七之間的關系挺好的。好幾個長老都在說宋七或是將來宋閥的中興之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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