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幾乎忘了身邊還有一個人,他的衛隊長藍鳥。
打破世俗對女人的偏見,這也是桑階獲得國內外女**口稱贊的重要原因。藍鳥人如其名,她站在挺拔的桑階身后就像大樹枝上棲息的一只精神飽滿的藍色蜂鳥,身型雖然不高挑,五官卻極其艷麗,滿頭藍色的辮子,銳利的黑色丹鳳眼、小小的烈焰般的紅唇、金棕色的皮膚以及與身高不太匹配的性感身材。她當上衛隊長可不是靠身體,而是實打實地在決斗場上一人干翻了一打全副武裝的高大勇士。所以沒人敢對藍鳥發出挑釁或者是輕佻的言語。
“嘭——”
桑階被青玉石階的震動拉回思緒,鳳仙花園的頂樓到了。幾個衛兵迎上來進敬禮并且固定繩索。桑階看見賽瑟皇帝最鐘愛的那一對白獅子正沐浴在陽臺上的晨光中伸懶腰,爪子底下是皇帝早餐一口沒動的羚羊肉。
“在這里等著,”桑階對藍鳥下命令,“如果陛下準許,你就進覲見廳。”
藍鳥恭恭敬敬地隱到了一邊。
桑階向陽臺走去,剛想上去順順獅子的鬃毛,卻發現嬰之白正坐在角落的雕花長椅上翻閱一本書。很明顯他也受了召見。
嬰之白抬起頭,迅速瞥見了不遠處面無表情站立的藍鳥,接著冷漠而不失禮貌地沖桑階打招呼,“晨安,桑階大人,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俊美無匹啊。”
“過獎了,”桑階已經習慣了嬰之白的冷言冷語,也只有他敢對自己這樣,“您早飯吃了嗎?天氣涼,我讓仆人給您拿一件披風吧。”桑階的言語總是溫暖人心,相比之下嬰之白顯得苛刻又狹隘。
“不用了。”嬰之白冷冷地說,然后又低下頭看書不再搭理他。
兩個人默默無語了好一陣子,這時,魏南推開覲見廳與陽臺之間的門對桑階說,“您快進去吧。”又轉過來對嬰之白說,“抱歉,嬰隊長,皇帝讓您稍微等一等,陛下和宰相大人談完事情之后立刻召見您。”
桑階帶著小小的勝利微笑向嬰之白點點頭,跟著魏南進去了,留下后者在門外默默地憋了一肚子悶氣。
他還沒在屋子里站穩,皇帝就把幾張紙丟到桑階腳下,“這是樞密使給我送來的報告,”嬰之白除了鴿籠隊長,此外還兼任樞密使以及大司馬,“桑宰相,”賽瑟嘲諷地加重了后兩個字,“為什么你忠心耿耿的張將軍會把那個隱底蓮奴隸關到黑墳牢坑整整一個月?要不是我察覺這事不對勁,讓樞密使從那牢坑把這奴隸帶出來,她大概就會變成一頓不太豐盛的晚餐,那么我們的計劃就泡湯了。把你的理由說出來,我聽著。”
桑階撿起那份報告,認認真真看了一遍,然后誠懇地說,“陛下,發生這事我實在責任難逃,但是我向你發誓,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你真的不知道?”
“我為我的愚蠢和后知后覺感到羞愧,陛下因此對我做出任何處罰都是應當的。”
桑階的語氣令人無法懷疑他的話,皇帝依舊不悅,但是已經不再怒氣沖天了。
“我會處罰你的,宰相,”賽瑟疲倦地揉著眉頭,“不過此刻先讓我們解決問題,我沒想到這個隱底蓮奴隸是個女人。”
“那個預言不一定是準確的,陛下。”
“我父親做過這個夢,我母親懷我的時候做過這個夢,我在登基的那夜也做過這個夢。桑階,你是不是香水噴多了腦子糊涂了,竟然說這預言不一定準確。”
“夢不是預言,也可能是來自上天的啟示。陛下,我斗膽更您說說,我對這個夢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說吧。”賽瑟瞇起眼睛,長長的腿翹在桌子上,示意桑階給自己再倒一杯豹乳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