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漠雙手一彈,正好彈中憨子與小紋的額頭,問道:“我們山寨的宗旨是什么?”
“修善其身,扶貧濟世。”憨子和小紋撫著額頭淚眼答道。
“所以...”言漠轉向齊運問道,“這些女人到底是怎么來的?”
齊運嘿嘿笑道:“寨主英明,這些女子確實是我虜來的”
“嗯????”言漠挑著一邊眉毛斜睨齊運,還沒等對方多說什么。
“你個老不正經的!”廚嬸一把揪起齊運的耳朵罵道,“寨主一世英名都被你毀了!!”
“哎!你懂什么?!”齊運被揪地生疼,很沒好氣地說道,“放開我!我還沒說完呢!”
言漠一見扭在一起的兩人,對齊運嫌棄道:“有話快說,有p快放!”
“放手放手!”齊運打掉廚嬸的手,摸著耳朵道,“說來也奇怪,我一路游歷,想打聽打聽京城的情報,那天我到了安燕鎮,聽說有采花大盜出沒,就留意起此事。沒想到還真被我逮著了!可惜我只來得及救下她們,讓那賊人給跑了!
這些女子受了驚嚇,見到人就害怕,都還沒見到我的模樣,不是尖叫就是拼命閃躲,我也是沒辦法...只好將她們打暈,給帶回來了!我這么做也是為了保護這些女子!”
言漠:“你是怎么追蹤到那采花賊的?”
齊運:“先前那賊子已經擄走了幾人,根據我走訪的情報,在腦中繪制了安燕鎮的地圖,就發現了賊人的活動范圍!我就在那范圍內巡邏了幾天,終于有天讓我遇到了他!”
言漠:“大致情況我了解了,憨子,青木哥哥,來幫把手,將她們送進去。”
“好嘞!”憨子雖然只有十七歲,力氣卻比青木輝大,一下就扛起了一個。
青木輝礙于男女之別還不知道如何下手,奇銘實在看不下去,叫陸九幫了把手,幾人才把這些女子帶了進去。
午后,那四位受害者陸陸續續醒來,言漠屏蔽了男子們,讓他們站在廳外聆聽,自己和小紋在廳內詢問了幾人的身世和遭遇。
“奴家是安燕鎮石花村人氏,官人是私塾先生...嗚嗚...這下如何是好...官人是讀書人,最重禮教...奴家回不去了...”說話的是馬柚。
“小女子...是安燕鎮俞云縣黃薈之女...”黃小瀅一雙無辜的眼睛噙著淚,羞答答地說著。
言漠:“今年幾歲了?”
黃小瀅:“年方二八。”
言漠:“才十六歲,有沒有許配過人家?”
黃小瀅哭出了聲:“...沒有...嗚嗚嗚...怕是無人敢要小女子了....”
言漠看了看幾人的衣裳,向門外的齊先生高聲問道:“她們的衣服怎么回事?”
門外的齊先生不敢回頭,答道:“我發現她們的時候就是這樣了,我可沒干任何壞事。”
言漠:“你們的外衣都不見了,可是我見你們的里衣完好無損....”
聽及此,黃小瀅縮了縮,抱住自己不敢看言漠。
言漠無奈,轉而湊近馬柚低聲問:“看你們衣服完整,我猜,賊人應該還沒有對你們出手,齊先生就趕到了,是這樣嗎?”
馬柚:“當時奴家被蒙住了,看不到外面...賊人迷暈了奴家,等奴家醒來已經被綁住了...外衣早被...早被賊人拿走了...之后又被打暈了,再醒來就是這了...”
言漠只是點了點頭,接著問第三個女子。
“奴家是安燕鎮鎮西吳家二兒媳,余粉兒...”說到這,余粉兒看了言漠片刻,才道,“奴家本是青樓女子...被吳家二少爺看中,這才贖了身...”她又猶豫了一會,才對言漠耳語道,“好色的男人奴家見得多了,不過這個賊人...雖然迷暈了奴家還脫去了外衣,卻沒有更進一步,對此等事情,奴家還是可以確定的...”
言漠一聽,心中有底了,便問最后一位女子,可是她始終都不愿開口,問什么都只會搖頭,把自己埋在臂彎中,言漠無奈,便讓小紋相陪,讓她們好好休息去了。
言漠讓男子們都進入大廳,坐定后。
言漠問齊運:“你是如何救的她們四位?”
齊運:“那天天黑,我四處巡邏,深夜時分發現有人迷暈了那個...呃...叫黃小瀅的女子,賊人背起她就跑,我想這是機會,說不定能找到他的據點,便一路跟蹤。等他們進了一座破廟,我想該出手了,就跑進破廟一喊!”說到這,齊先生撓撓頭道,“本想嚇唬一下對方,誰知他動作挺快,破窗而逃了...我見廟內有三四個女子,沒敢追上,先把她們帶回來了...”
青木輝:“既然你見到了賊人,又救了她們,為何不報官?”
奇銘:“二當家有所不知,安燕鎮的縣令前幾日剛過世,繼任還在選人中,安燕鎮一時無人處理案件。”
齊運:“不僅如此,這些女子都是被迷暈的,除了黃小瀅還沒來得及蒙住頭,其他女子都是蒙住的,要是我報官了,她們說我更像賊人那可怎么辦?想來想去還是交給寨主解決好!”
“既然如此,我們即刻出發前往安燕鎮,捉拿賊人!”言漠起身道,“齊先生帶路!”
齊運:“啊?這么快?!!!我才剛回來,不先讓我好好睡一覺?!!”
“賊人很可能再次犯案,這次可沒有你去救人了,我們越早出發越好。青木哥哥,齊先生你們準備一下。”言漠說著就走向廚房,對廚嬸喊道,“廚嬸,給我們準備點干糧和水,要出趟門。”
“給!”廚嬸拿出了一個大包裹道,“早給你備好了!”
言漠先是一驚,而后對廚嬸笑了笑:“廚嬸最貼心了”
幾人準備好后,來到馬車前正要上車。
奇銘交代了陸九幾句,便跟著言漠想一起上車。
言漠:“嗯?王爺這是作甚?”
“安燕鎮現下沒有縣令,帶著本王肯定有用。”奇銘說得甚是優雅,一點都不像把自己當成了言漠的工具。
言漠蹙眉道:“可是這馬車太小了,坐不下這么多人。王爺就回王府處理公務罷!”說著她輕輕推開奇銘準備鉆進車內。
奇銘:“帶上本王不僅可以遣調衙役,路上費用也可全包,言兒不考慮考慮?”
言漠探出頭來:“我在巖茗院拿了好幾錠銀子,加上昨日賣書所得,勉強夠用了,車內坐不下了,益安王殿下請回罷。”
奇銘:“山寨中不可一日無主,你和二當家都走了,他們怎么辦?何況憨子的圖冊還有第二批需要售賣,若是在安燕鎮一耽擱,你讓憨子自己一邊賣書一邊數錢嗎?”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本王覺得二當家可留下。”
言漠一聽覺得也有道理,她看著青木輝,猶豫著...
奇銘見此又道:“有本王在,可以調用一切資源人力,遠比你們單槍匹馬來得有效率,盡快回來說不定還能趕上售書日。”
青木輝:“寨主,我不放心你們...”
言漠望著青木輝思忖了一會,道:“他說得有道理,青木哥哥,寨中有你鎮守我也放心些,帶上他辦完案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青木輝垂下眼眸沉默了片刻才道:“...好罷...那就好好利用他,千萬別客氣!”
“那當然!”言漠笑著肯定道。
與她相視一會兒后,青木輝才下了車。
奇銘見此,含笑優雅上車,進入后才感覺各種不舒服,車內空間確實不大,為難了他的大長腿...青木輝的個子比他還高,都甘耐委屈坐著這么小的車,他可不能示弱,硬是擠了進去,坐在言漠身旁。
言漠饒有興趣地看著奇銘進車后的模樣:看你能挺到幾時!
“哎...”坐在車簾外需要趕車的齊先生看著這一切只能搖搖頭,一甩鞭子出發了。
皇宮的勤政殿中,皇帝還在處理政事,在身側伺候的是海公公。
殿外,劉公公匆匆趕回,跪地為難道:“啟稟陛下,奴才有罪,沒能見到益安王妃...王妃不在王府,也不在山寨中......”
皇帝從一推的奏章中抬頭問道:“去哪兒了?”
劉公公:“聽說王妃前去安燕鎮附近查探采花大盜一案。”
皇帝:“采花大盜?她一個...一個寨主查什么案,官府自會承接查辦的,她湊什么熱鬧?”
劉公公瞄了皇帝一眼,緩聲道:“....其中緣由奴才也不知道,只聽說王妃救下幾位女子,許是為了她們的名聲,不想驚動官府...只是....益安王殿下也跟著去了...”
皇帝一聽蹙眉道:“銘兒跟著去了?”縱觀這幾日的聯姻事宜和奇銘的表現,他不禁回味了一下道,“朕怎么覺得....這場聯姻從頭到尾,都像是自家兒子被人拐跑了呢!”說完他認認真真地看向劉公公。
接到皇帝眼神的劉公公連忙屏住呼吸,緩緩低下頭去,不敢再說什么....
東宮,陸七越下屋檐,進屋向太子匯報。
“主子,益安王殿下與言姑娘正前往安燕鎮,準備捉拿采花大盜。”
奇錦剛喝下一碗藥,拿起一顆冰糖舒緩了一下才道:“采花大盜?”
陸七:“需要屬下繼續監視嗎?”
“既然銘弟一起去了,自然不必擔憂她的安危...”奇錦握住藥碗的手不禁加緊了幾分,“繼續監視,所有細節都必須向本宮匯報。”
“是!”
京城東城門。
陸九望了望遠處,終于看到那輛寒酸的小馬車徐徐而來。
等馬車停穩,奇銘拉著言漠下了車。
言漠:“狐貍你做什么?”
齊先生看到停在陸九旁邊的豪華馬車后明白了,原來益安王早做了準備...
“先生請!”奇銘和言漠一樣,叫齊運先生,并做了請的手勢。
齊先生再怎么覺得益安王老謀深算也得乖乖下車。
言漠:“拜托,我們是去查案的,又不是去游玩,你整這么一輛馬車,生怕別人不知道來的是你益安王的車駕?”
“放心,這輛馬車比起本王真正的車駕差遠了,只是比那輛舒適些罷了。”說著奇銘上了車,伸手示意言漠上來。
言漠仍然一臉無語,抓住車棱踏上,一鉆,進了馬車,無視了奇銘的友誼之手。
齊運拿著那包干糧,看到剛才那一幕,覺得能對上自家寨主,益安王也是個有趣的人,不禁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叮的一聲!
“啊呀!我怎么能覺得他不錯呢!我們小輝輝怎么辦?!不行不行!!”
齊運不停否定著,坐上了車,陸九和他一起駕車,一聲駕,馬車便出發行往安燕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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