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言銘心

第一百章:售書風波2

見到皇帝的身影,一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太子與奇銘:“兒臣參見父皇。”

吳貴妃:“臣妾參見陛下。”

言漠:“臣媳參見父皇。”

紀慎文:“草民參見陛下。”

“鈴兒參見父皇”小公主一改歡脫本性,甚是乖巧道。

“難得大家齊聚,不必多禮...”皇帝走上上座笑道,“給朕填副碗筷,大家都坐罷。”

橘嬤嬤欠身奉上皇帝專屬的碗筷后,大家才紛紛落座。

“愛妃,朕看著,這里有好多菜都是你的手藝呀!”皇帝望著吳貴妃道,隨后他夾起蝦仁品嘗了一下,“嗯...蝦仁不錯”

“陛下謬贊了”吳貴妃嘴角彎起,“鈴兒只愛吃臣妾做的菜,久而久之,熟能生巧,自然就做的好吃了”

皇帝夸贊道:“后宮中,也就愛妃還會親自下廚,倒是有家的感覺!”

吳貴妃一聽,嬌羞地瞄了一眼皇帝又掩面垂首偷笑了一聲,道:“陛下,您就別取笑臣妾了,臣妾這點廚藝可比不上那些大廚”

皇帝笑道:“大廚做的,吃的是味道,愛妃做的,吃的是情義。”

趁父母親打情罵俏之際,小公主偷偷拉著紀慎文的袖子,眼神投向晶瑩剔透的蝦仁...

紀慎文躲著皇帝的注意力,偷偷給她夾了幾個蝦仁,把她樂得笑開了花,滿臉幸福地吃起來...

剛才風暴式吸入,言漠吃下三碗精美食物,已經飽了,她盯著面前三個空碗才醒神,另外兩個碗是從哪兒來的...

皇帝一邊夾菜,一邊觀察著問道:“為何你們都有兩雙筷子?”

并不時興互相夾菜的皇家飯桌上又彌散了一陣沉默...

“嗝!”言漠不經意打了個飽嗝!

太子拿碗筷的手僵住了,轉頭看向言漠...奇銘依然含笑吃著,不驚不動。

言漠不很在意,睜著圓眼回望眾人...

皇帝放下筷子道:“看來王妃的禮儀進修得還不夠。”

奇銘優雅咽下食物,作揖道:“父皇莫怪,王妃豪爽慣了,一時還適應不過來。”

“銘兒你出宮久了,是忘了宮中的規矩罷?”皇帝擺譜道。

奇銘斂了笑意:“兒臣知錯,是兒臣疏于管教。”

言漠正想給自己辯解幾句,太子偷偷按住她的一只手...

“呵呵”太子展出明艷笑容,“父皇,見益安王妃吃得香,兒臣的食欲都提升了不少...”說著他拿過皇帝的玉碗,用公筷往里面夾菜...

“哦?”皇帝微微驚訝,太子食欲低下本是他心中一結,聽對方如是說,又難得兒子給自己夾菜,他繼而笑道,“嗯,畢竟入了皇家,禮儀不能怠慢...叫宮里的嬤嬤好好指導一番,此事...交給愛妃罷。”皇帝思忖了一下,面向吳貴妃說道。

“嗯?”吳貴妃剛夾起一顆腰果送入口中,就愣住了...往益安王府塞人,沒事誰愿意招惹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益安王...

奇銘淺笑作揖道:“有勞貴妃。”

太子偷偷扯著言漠的袖口,言漠才不太情愿地作揖道:“謝父皇,有勞貴妃。”

吧唧一下,那顆腰果骨碌碌地滾落...吳貴妃這輩子都沒吃過如此一波三折的午飯!

飯后,皇帝一臉正色道:“銘兒,跟朕來。”

“是,父皇。”奇銘順目道。

父子倆來到星娥宮的內室,這是一個院中院,復式結構層層疊疊,將外圍隔絕地很好。

皇帝一擺手,讓所有宮人都退出去...正逢吳貴妃親自領著橘嬤嬤送來茶水。

吳貴妃:“哈哈陛下,臣妾膝下無子...也不知道父親和兒子都是如何談心說話的,所以,臣妾準備了清心茶和奶酪酥。”

皇帝滿意地嗯了一聲:“放下罷。”

吳貴妃笑道:“還有呢...這個!”她從身后拿出兩個軟綿綿的布偶!!

皇帝與奇銘:“!!!”

“陛下乃真龍,非它不可”吳貴妃走到皇帝身邊,塞給他一個扁平的龍仔抱枕!

接著她走到奇銘面前遞給對方一個麒麟仔:“這是鈴兒最愛的一只,說和她的名字很像,來,拿好,怎么蹂躪挼搓都沒問題!”

“......”父子倆神同步看著手中物...

“那,臣妾告退了”吳貴妃瑩瑩笑道,輕輕關了門領著宮人走了,留下室內莫名沉默的父子倆...

走出幾步后,跟著吳貴妃的橘嬤嬤隱隱聽到主子自語了一句....

“希望發泄布偶發揮作用!千萬別在我宮中吵起來!”

室內,抱著龍仔的皇帝略顯可愛:“你的手筆,朕還是看得出來了,說罷,這次是何事?”

奇銘不得已,只能一手拿著布偶,一手覆上作揖道:“父皇,袁尚書多處劣跡,現今竟敢伸手入宮,直接殺人,不可再姑息此人!”

“要殺他很容易。”皇帝撫摸著龍仔的頭,“先將他的黨羽全數清除,再處置也不遲。他私自帶毒進宮,還指使宮女暗殺宰相之子!著實膽肥了!!”他壓制著怒火,冷聲道,“朕貶黜他去晉州了,他的黨羽必會有所行動,你趁機看看,有無官員異動。”

奇銘:“是。”

皇帝又想了想,道:“不,此事朕還是交由錦兒主辦罷,你協助便好。”

奇銘恭順道:“兒臣定當竭力相助。”

“嗯...”皇帝舒出一口氣,泄出怒火,穩穩心緒后,道,“你的王妃...雖說是逢場做戲,也不能過于放縱,不然丟的可是你的面子,好好規范她的行為。”

奇銘睫毛微顫,抬眸望了皇帝一眼,繼而垂眸笑道:“兒臣謹記。”

午后,陽光雖艷,卻總能讓人犯困,原本要午睡的小公主愣是要跟著太子走...

吳貴妃:“鈴兒!為娘說了!紀公子一介布衣,你可是堂堂公主,怎能送一個平民呢...”

“太子哥哥還是太子呢!”小公主扭著小身軀,反駁道,“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和花君子哥哥在一起!!”

“還沒長大呢!就有了哥哥忘了娘!”吳貴妃氣憤道,“若再不聽話,為娘關你禁閉!”

“嗯......”小公主瞪著一雙大鈴眼,發出委屈而婉轉的抗議...

“小公主。”言漠微笑對著奇鈴勾勾手指。

奇鈴噘著嘴,慢慢挪到言漠面前。言漠蹲下身,趴伏在奇鈴耳邊說了幾句...

小公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苦喪臉變成了明媚臉!她對著言漠狠狠地點了一下頭,走到吳貴妃面前,羞赧道:“母妃,剛才是鈴兒錯了,今日難得太子哥哥來看我,讓鈴兒送送太子哥哥罷”

“呃...”吳貴妃看看言漠,又看看自己女兒...礙于面子,她只能輕甩水袖擺出貴妃的架勢道:“罷了...說好,你是相送太子殿下,不可胡來!”

“是”小公主乖巧道。

等在一旁的三個美男,表情各異地看著剛才那幕,奇銘依舊淺笑,太子莞爾,紀慎文笑成囧字眉...

一眾人來到宮門處,陸九與齊運駕著兩輛馬車接應主子們。

“草民能洗刷冤屈,還要多謝公主。”紀慎文作揖深深鞠躬道,而后他蹲下身,與奇鈴平視道,“公主乃金枝玉葉,草民能得公主照拂已是三生有幸,今后公主若有用得到草民的地方,草民一定鞠躬盡...一定前來相助!”

“本小主說往東,你就不能往西?”奇鈴睜著天真無邪的眼睛看著紀慎文道。

紀慎文輕笑一聲,道:“是。”

這一笑比太陽還耀眼,比繁花還燦爛,奇鈴正想抱上去,忽而又停住了,她想起了皇嫂和自己說女孩子不能倒貼,繼而來了個右哼哼:“花君子說話要算數!”

“一定!”

一眾人互相拜別后,終于登上馬車,太子纖立在宮門前,一個綠密紅稀似牽愁的眼神投向簾中人,滿是不舍...宮中案一了,不知下次見面是何時...

言漠讀懂了那個眼神,看著瘦削的太子,輕蹙了下眉,轉而想到說辭道:“殿下若是不嫌棄,不日來益安王府,取幾本畫冊消遣消遣。”

奇銘兀自淺笑,用余光注意著一切...

坐在益安王身側的紀慎文望著車窗外的太子,露出一點包含疑惑的愁容...

太子略微驚訝后,露出燦笑,兩人相視的眼神傳達著相通的心意。

“駕!”陸九啟動馬車奔馳起來,齊運駕著另一輛跟在后面。

半柱香后,馬車停在相府門前,宰相前來迎接。

“參見王爺、王妃。”紀韻作揖道。

“相輔大人不必多禮,紀公子已安全送回,本王還有事,就不做叨擾了。”奇銘從車內露出面容道。

“啊微臣謝過王爺。”宰相含笑道。

“草民謝過王爺、王妃。”紀慎文再次作揖言謝。

言漠微微點頭以示告別。

奇銘頷首示意后,對陸九輕聲道:“去三號地點。”

陸九:“是,主子!”

言漠:“去哪兒?”

奇銘蕩開笑容道:“帶你見一人。”

馬車行到一處幽靜涼快的竹林中,鳥語琮琮,葉聲如訴......

言漠動作靈敏,跳下馬車,遠遠看到一個雙手負后的背影正在林間享受自然氣息...

奇銘領著言漠走向那人。

那人聽到響動悠悠轉身,一派學者氣息散發而出,正是戶部侍郎南書來,袁尚書的副手!

“南大人?”言漠驚訝道,旭雄殿上的爭詬大戰讓人印象深刻!

奇銘:“關于蜘蛛絲的線索便是南大人告知本王的。”

“那些線索是你提供的?沒想到這個內應竟是你?!”言漠詫異道!

“王妃多慮了。”南書來恭敬作揖道,“微臣不是內應,為蒼生謀福祉,也是無奈之舉。”

言漠上上下下看了南大人一通,眼前人哪是當日不顧形象與他人拉扯不休的朝臣,倒是更像一位私塾先生,書卷氣濃厚。

“呵呵!”言漠展開一個爽朗的笑容,“你這一身正氣都要藏在愚拙的外皮之下呀?真是難為你了!南大人!!”

南書來輕笑一聲:“王妃謬贊了,近來王妃的活躍表現,微臣也是有所耳聞,且不說那日您解開了紅墻留影之謎,還抓到了白綾宮女案的兇手,順手又救下了紀公子。”

“我可沒想表現!”言漠白了奇銘一眼,“都是某人逼的!”

南書來露出一笑,對益安王道:“王爺此次相見所謂何事?”

奇銘單手負后道:“父皇貶黜了袁尚書,降為晉州按察使,本王需要南大人幫忙,朝臣若有異動,還請及時告知。”

南書來:“王爺想知道與袁大人密切來往之人?”

奇銘:“沒錯。”

“那,微臣有何好處?”南書來問道。

奇銘淺笑道:“本王無法允諾南大人任何好處!”

南書來對望了一會后,作揖道:“百姓有好處就夠了。”

翠影遮日光,流云催轍痕。風羽撼花鈴,城墻吐行人。

回府的馬車經過南城門,言漠往外望去,看到城門處停著一輛復式馬車,馬車的主人從車簾的陰影中露出下半張臉,正是袁嘯。

袁府的管家不舍道:“老爺,您路上小心,小人等您回來!”

袁嘯注意到了益安王的馬車,他張望了一眼后,對管家道:“放心,每次都是做做樣子而已,本官很快就會回來的。”

“誒,是!”袁府管家憨厚回道。

袁嘯:“出發罷!”

一聲駕,馬車離開城門絕塵而去....

益安王的馬車內,言漠問道:“陛下貶黜了袁尚書,難道是因為知道...”見奇銘擺手示意,她沒有說下去。

奇銘:“袁尚書貶黜的理由是什么并不重要,接下來才是重點,本王有得忙了。陸九,回府。”

馬車向著王府安穩行進著。

言漠感嘆道:“官場的事情紛繁復雜,也就只有你這樣心性的人,才能運籌帷幄其中。”

奇銘垂眸笑了一下,望向言漠道:“你邀請皇兄來王府,是想見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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