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聲音?!啊!!”
“那是那是吃人島啊啊——”
“什什么東西?別過來啊啊!!”
“放開我放開啊!!!”
“是妖魔!啊啊啊——鬼啊——”
“怎么回事?!”鐘非見臨近的船只上黑影重重,很多水軍眨眼間就被掠走!
“侯爺!前面是吃人島!”沈立崆迅捷拿下船旗,一掌擊出!險險打中一團看不真切的黑影,救下傳信兵!“裝神弄鬼!想嚇你爺爺我,早著呢!!”
“傳聞中的吃人島?”鐘非不敢相信地盯著四周,他沒想到,黑市水軍竟知吃人島所在!
南焦水軍的大部隊都滯留在了中途,眼下追來的都是中原水軍!
“不吐骨頭食人心,有去無回做鬼影!啊哈哈哈——”
一團團的黑霧在狡黠而邪惡的魍魎沉語中愈加濃烈!
中原水兵個個警醒著四周,生怕濃霧忽然襲擊吞噬自己!
面對未知的危險,同時又見到身邊的同伴時不時消失,他們的內心防御正在悄悄瓦解
灰綠色的海水越來越暗,直至不見顏色,灰蒙的天光漸漸褪色,真正的夜幕就在魍魎鬼神隱沒時,終于降臨,汪洋大海宛如暗中狩獵的巨大野獸,等待獵物的上門!
看到那些黑霧,言漠的記憶即刻喚醒!
像極了煞氣的黑霧,讓人如至冰窟的鬼語,怎么看都是長生門的伎倆!!
她不敢相信地盯著游走的黑霧,恨意、殺氣就像雨后春筍般茁壯成長,瘋狂蔓延!!!
“不吐骨頭食人心,有去無回做鬼影!啊哈哈哈——”
還在護航艦上的奇銘雙手一甩,負后便要飛越,無奈三道黑霧感應靈敏,向著他疾風驟雨地飛來!!!
“主子!”陸九當機立斷!擊出一道交叉劍鋒的同時,大步一踏一把拉下王爺!
“!”奇銘雙臂一展,輕穩穩落地,目光一凝便是數道純白劍氣齊齊飛越!!
三道黑霧拉長身形便是大口一吞!劍氣在其體內閃爍了幾下,滋啦啦一響,好似噼啪彈一般,隱隱炸開又消散!!!
悄然而悲,肅然而恐!
山呼倏然沉寂,四周顯得異常安靜,就連海浪的聲音都被無故隔絕!
越是闃然,越是不祥!
無人不心生恐懼,又無人敢于妄動
就在大伙迷亂之際,黑市船隊主力暗暗改變航道,往水道入口前進!而團團黑霧便是他們最好的遮掩!
黑霧好似活物一般,獵物不動,它也悠然自得,一旦見到有獵物欲逃欲躲,它就身如獵豹蟒蛇,一竄便是致命一擊!!!
“啊啊噗——”
“啊——”
“呃——”
“!!!”鐘非見此,終于醒神,當即下令,“全軍撤退——撤退——”
“撤退——”沈立崆重復著命令,對著半空張牙舞爪,“有本事你就跟著來!誰怕誰!!”
“不能停留!立即撤退——”鐘非想用話語喚醒那些已經望而卻步的水兵,“動起來!!動起來!!!”
“啊啊嗚嗚嗚”面對閃動難測的鬼影,個別水兵已經邁不動步伐!
“他大爺的!”沈立崆見周遭水兵已經嚇傻了,一把操起龍鱗長槍,當即大腿爆發力量就是一飛沖天!“都給我動起來!!!”
黑霧因為看到更為敏捷的獵物,紛紛調轉方向!追著沈立崆上竄下游!!
鐘非趁此再次嘶聲大喊“全軍撤退——立即撤退——”
中原水兵見此,這才敢于邁開步伐行動起來!
“呵!讓你瞧瞧爺爺的龍槍!”沈立崆落于一只桅桿上,旋即再次跳躍!“區區黑蟲,看爺爺我神龍再現——”
喊完招數,他一甩長槍,雙手靈活交替!呼風喚雨般將長槍使成飛轉的羅盤!!
昏沉的夜空中,黑霧若隱若現,極難分辨!它們被螺旋威力拉扯,緩緩變著形!!
沈立崆打開感知,傾注聽力,利用風聲辨位!
“走你——”他利用下降的力道,旋身一轉!一槍威力送上!讓那些黑霧追著力量而去!!
整個船隊為了不引起注意,安靜而緩慢地開行
沈立崆收了龍鱗長槍,借著船樓桅桿等物多次沖高!每次沖高都會擲出一擊強勁的威力,迷惑黑霧!!
本以為,如此這般,多來幾次,大家就能順利撤離黑霧范圍,偏偏,還有一個隱患誰都沒有想到!
十年光景可以磨滅很多東西,卻清除不了親人之痛,抹不去朋友之血
隨著內心的黑暗在一點點蔓延加劇,言漠的臉色越發深沉淡漠,眸光中閃著冷冽的寒光!
其手上的蒼泣因為抗拒主人的氣息而微微顫抖,劍柄上的月光石灰暗無光!
來自靈魂深處的無聲吶喊正在試圖沖破牢籠,言漠的周身沁落著殺氣
一道閃電應景劈下!照亮了天際,也照亮了整個中原船隊!
一時間,所有黑霧的位置被照得清晰無比!!
“?”沈立崆利用龍鱗長槍繼續轟出威力,卻發現那些黑霧好似眼瞎一般,紛紛停留
下一刻!又一道閃電轟隆隆劈下!
所有黑霧就像受到主人的召喚一般,被言漠的殺氣吸引!!
“啊啊啊——”言漠一聲怒吼,給蒼泣貫上微紅劍氣便是一飛沖天!!!
就著閃電,寶劍一擊!厚實、閃亮、盈盈作響的紅藍劍氣霎時凝聚!
天邊一閃!劍氣一擊穿透聚合而來的黑霧!!!
但可惜!蒼泣不是刻剎,沒有克煞的威力,這一擊只是暫時拖延了黑霧的注意力與恢復力!!
“呦呵!”沈立崆沒想到益安王妃竟是如此能人!這一擊可比他的連擊有效多了!
“全力撤退——快——撤退——”鐘非一見,趕緊下令!
“全軍全力撤退——”
沒了黑霧的威脅,中原船只齊齊奮力調頭,全速撤離!!!
沈立崆見有人接替自己,不想丟那個臉,旋即幾個翻身,回到了主艦上!
“呃啊——”言漠見一劍不夠,再次出招,頓時殺紅了眼!
只見雷電下,一個紅色身影來回穿梭,速度極快!紅藍劍光拉出殘尾,在黑霧中若隱若現!!
“言兒!”奇銘早早輕功助力,接著桅桿越空欺上!他不顧自己的安危,直接竄進黑霧之中,試圖阻攔對方!
“呃啊!呃啊啊——呃啊啊啊——長生門!納命來!!還我大哥!還我雙親——呃啊啊啊——”
一閃!二閃!!三閃!!!
言漠一邊身影閃動,一邊甩著蒼泣,擲出醇厚的紅藍劍氣!!所經之處,除了毀滅還是毀滅!就算毀盡一切,她也無法紓解仇恨!!!
“言兒——快停下!都是障眼法!”奇銘努力閃動,試圖追上對方的速度!
礙于必須分出三五成的內力,用以應對煞氣黑霧的侵蝕力,他想要追上言漠的行動力,并不容易!!!
言漠屏蔽了一切,只管斬開眼前的黑霧!
釘釘鐺一陣響!奇銘甩出五變甲想要纏上言漠,卻被那些鋒利的紅藍劍氣擊開!!
長手一收一擲!奇銘預估方位,再次使出銀索,險險纏上言漠的腳踝!!!
他奮力一拉!利用反作用力送自己過去,接近言漠后,他凝出劍氣讓五變甲打轉!!
螺旋銀光停下后,言漠被裹成了粽子!
“放開我!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
“!!”奇銘奪過對方手中的蒼泣,迅捷一點穴,抱著人兒落回了護航艦上!
“主子——”陸九和高三、高四齊齊迎上,試圖幫襯一把!
誰料!狂怒下,王妃直接亮出兩指微紅劍氣就是一斬破空!!!
“!”奇銘趕緊松開,拉著護衛們往身后一退一飛!!!
五變甲脫離了純白劍氣的加持與掌控,瞬間滑落!
言漠崩開一層內力彈開桎梏!一步踏越,她欲再次升空,消滅一切邪惡,不想卻迎來一聲
“姐姐!!!”
言漠倏然頓住腳步!按捺住那些串流在四肢百骸內的沖動,她回頭看去
玉凌州從沒見過這般瘋魔的姐姐,心下有些愕然“姐姐”
聽到聲音的所有人齊齊回頭望去,沒想到,船上竟有小少年!
“凌凌州”見到弟弟,言漠的殺氣才有所減弱,神志緩緩恢復,她不敢相信地盯著對方,“你怎么在這?”
“我”玉凌州有些委屈又有些害怕道,“姐姐你別生氣我看到你們出宮,就讓鬼武士帶我悄悄上船的”
“胡鬧!”言漠一聲訓斥,眼中兇光盡顯!
“言兒!”奇銘趕緊以身遮擋,“小玉公子也是擔心你的安危!”緊接著,他一步上前,幾乎挨上對方道,“冷靜點,言兒,別嚇著他”
“”言漠一聽,這才發現自己一身殺氣,她闔眼調息,穩了點心緒后,才越過奇銘,來到弟弟跟前,“對不起,凌州姐姐不是責怪你,只是,你還是孩子,不該跟著我們上戰船”
“姐姐,我也是玉家之后!”玉凌州稚嫩的小臉上充滿了正義,“我也可以為你出一份力,為百姓出一份力!”
“”見此的言漠忽然想起莫子恁,不禁酸了鼻頭,她閃著淚光,不知該說些什么
奇銘見對方終于醒神,呼吁大家趁機趕緊追上大軍!
“言兒,此地陷阱重重,若想順利進入,我們需從長計議!”
“你帶著大伙先走!”言漠眼神堅毅,拿過對方手中的蒼泣道,“我來斷后!!”
“要走一起走!”話音一落,奇銘不等對方反抗,一手抱起言漠,一手甩出五變甲,借著桅桿將自己和對方送上了天際,不忘落下一句,“陸九!這里交給你!”
“姐姐——”
“是!!”陸九拉住小玉公子,招呼著大家進入船艙,“放赤馬舟!全速追趕主艦——”
廣袤的夜空中,團團濃重的黑霧變化著奇形怪狀,追著獵物不停扭轉,向著紅白雙影旋轉又聚攏!
言漠清醒后,與奇銘搭配得當,兩人利用各自的劍氣引導黑霧越追越遠!
時機合適后,兩人合力擊出一道大招!
紅藍白光匯聚纏繞又盈盈飛越,拉出極速的殘尾!
黑霧們鱗次櫛比地追逐著,紛紛貪婪地張開大口,想要吞下獵物!最后,它們只有互相碰撞融合的份!
而紅藍白光炸出星星點點,與即落的閃電一同消散!
此間,言漠與奇銘已經互相協助,回到了陸九預先留下的赤馬舟上!
陸九見遠處銀光一閃,當即甩出船上的繩索!
五變甲的一頭纏上繩索圈后,高三、高四還有玉凌州齊齊幫忙,將赤馬舟拉回!!
一刻后,夜空中的黑霧終于隱隱退去,瓢潑大雨說下就下!
鐘非站于雨幕下,始終觀望著四周,幸得,全軍順利脫離了黑霧的狩獵范圍。
隨后,遠遠看到響譽號歸隊,他當即派遣沈立崆前去問詢益安王一行人的安危。
沈立崆借助好身手與輕功,冒著雨幾個飛越踏步,來到響譽號船上才知益安王與王妃還在后頭!
“還不派人查探!”
“沈副將且慢!”鐘牧阻攔道,“再等等看,益安王與王妃身手不凡,他們留下斷后就是為了讓我們逃離”
“將軍!是護航艦!!”
未等鐘牧說完,一水兵拿下千里目,回頭大聲回稟道!
沈立崆與鐘牧遠遠眺望,待護航艦抵達,兩人上前恭迎道“末將見過益安王與王妃。”
“免禮。”見陸九撐傘,奇銘才領頭上船,吩咐道,“通報鐘侯爺,此地不宜久留,全軍還得回撤二十里。至于吃人島,由本王帶人前去探查。”
“王爺親探?”沈立崆沒想到堂堂王爺竟會主動攬活!
“剛才的黑霧,本王十年前偶遇過。”奇銘澹然道,“探查此地,怕是無人比本王更合適。”
“合適!”沈立崆眨眨眼,立刻附和道,“當然合適!!末將,這就稟報侯爺去!”
一炷香后,主艦主艙室內。
“王爺不可!”鐘非已然否決多次,“此事太過冒險,王爺身份尊貴,若是出了意外,讓老臣與陛下如何交代呀”
“誰人熟悉此地?”言漠發問道。
“這里已是外海,漁民、海盜鮮少來此”鐘非有些為難,“軍中,熟悉此地的人怕是寥寥無幾”
奇銘“軍中,可有海盜歸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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