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游詩人又幻想了

第97章 鬼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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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鬼屋(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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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故事的酒館,就像沒有增高鞋墊的矮人。

什么,矮人穿增高鞋墊有什么用?

不然怎么顯得比半身人和侏儒更高?

同理,如何讓一家新興的酒館區別于其它競爭對手——

‘故事’就是必不可少的增高鞋墊。

星梅酒固然昂貴、稀有,但梅爾領主的酒廠也在為各大酒館供應佳釀。

更別說其它酒館還販賣著本地自產,亦或借由港口、運河進口而來的其它酒釀——

廉價卻優質的麥酒下水黑啤、矮人引以為傲的龍舌蘭鐵爐烈焰、更受泰倫貴族喜愛的香檳伊斯河畔……

酒的品類,當然是越優質、越豐富越好。

以至于每家酒館為了打出差異化的招牌而費盡腦汁。

“譬如人魚之歌就盛傳著‘一條被海浪席卷而來的美人魚,飽受離開家鄉的孤獨,在酒館大醉一場后于海面高歌’的笑談——”

雖然外表看起來像是清秀的少年,但查克已經是個膝下三個女兒的五十歲老父親。

作為一個從小搬遷到龍尾關的‘向導’,他掌握著大部分龍金城的趣聞。

趁著晨曦在樓上呼喊庫魯的功夫,對這些故事十分感興趣的唐奇,忍不住好奇問:

“為什么會是‘笑談’?”

查克抿了一口啤酒,忍不住擺擺手道:

“因為人魚之歌的老板,是沒怎么見過世面的碼頭工出身。

不過一身腱子肉很吸引人,傍上了一位商人的女兒,融資開設了一家酒館。

可惜他從沒離開過龍金城,以至于根本不知道,‘內海’聯通的是很早以前開鑿出的運河。

那條河流壓根不經過西海岸的黑礁港和無盡之海,更不可能有‘海浪席卷的美人魚’。

偏偏他被人戳穿后,覺得十分丟臉,無論如何也不愿意承認故事是杜撰的。

于是大半夜劃著小船跑到了內海中心,扯著破嗓子唱了一整個晚上。

于是,‘人魚之歌的老板每晚固定女裝唱歌’的消息悄悄傳開,反倒讓酒館變得越來越熱鬧,成了碼頭區的頭牌。

所以你懂的——人魚之歌其實說的不是‘美人魚’,而是這位老板。”

查克聳聳肩,拍了拍唐奇的屁股,

“如果你想讓酒館通過‘幽靈’出名,那你最好祈禱那里真的會有‘幽靈’。

不然你就只能自己披上白袍,蒙上腦袋,在深夜的時候去假扮一只幽靈了。”

唐奇點了點頭,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

“你說得對,也許我的確應該打扮一下。”

“不,我只是開個玩笑。

事實上我覺得那里一定有幽靈,而且是死的很凄慘的那種。譬如丈夫出軌、子女雙亡,自己還遭到了玷污——

不然也不至于哭號到現在,趕走附近好幾家住戶了。”

“你誤會了。”

唐奇搖搖頭,

“我是在想,如果我打扮成幽靈,她會愿意讓我感受一下幽靈的體溫嗎?”

查克覺得,有那么一瞬間,自己的臉頰好像扭曲成了麻花,居然愣在原地十幾秒的時間。

好一會兒,才遲疑道:

“你是人類嗎?”

“我詩人。”

唐奇很篤定。

查克從來沒想過,作為一個熱情、從不愿讓話茬掉在地上的半身人,有一天還能有這么無言以對的時候——

真的是詩人太逆天,我可不是半身人之恥!

但好在,扯著昏昏沉沉狗頭人一并走下樓梯的晨曦,解救了他的內耗。

看到庫魯的第一眼,唐奇先是皺了皺眉頭:

“伊烏這么恨?喂它毒藥了?怎么變得這么紫?”

自從偷吃蛋殼之后,這只狗頭人就一直昏迷不醒。

唐奇只當讓它長個教訓,也沒怎么理會它。

誰能想到再次見面的時候,連模樣都換了個全新。

那時候,它還很紅。

現在的鱗片反而染上了伊烏的幽紫色,甚至要更加晦暗一些,整體更偏向啞光的質感。

似乎也更堅硬、鋒利一些。

“庫魯、奇怪。”

狗頭人也無法解釋自己身上的變化,只能用實踐告訴唐奇從蛋殼中尋得的收獲——

于是它靜止不動。

唐奇見它整個人愣在原地好一會兒,心想完蛋了。

該不會是吃蛋殼吃的腦子壞掉了吧?

但查克的驚呼,很快便打消了他的顧慮:

“誰在拽我的酒杯!?”

唐奇緊接著看到,查克持握酒杯的手,一時間僵硬地向外伸展。

他似乎在與誰角力,另一只手緊緊抓住手腕,以至于脖頸都暴起了青筋。

但顯然是查克的力氣更大一些,匆匆將酒杯拽到懷中后,有些驚疑的看著唐奇:

“難不成你沒去找幽靈,她反而自己找上門來了!?”

唐奇連忙看向庫魯:

“你做的?”

狗頭人點了點頭:

“手!”

“手……法師之手?為什么我看不到?”

唐奇緊接著反應過來,

“可以隱形?”

“還有什么其它的嗎?”

“扔、球!一個、顏色、變化、球!”

那顯然是個法術,否則庫魯就會展示出來。

唐奇盡可能檢索著腦海中的法術列表,大致判斷出來它的意思。

或許是繁彩球?

單體威力不俗的一環法術。

“這算什么?吞下龍蛋以后,反而覺醒、或者優化了你的血脈?”

讓庫魯在大腦發達的基礎上,又兼任了術士的能力?

真讓這狗頭人開蛋出金了?

隱形的法師之手從功能性來說,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那些學了些法術皮毛的游蕩者詭術師,經常能在神不知鬼不覺時撬鎖、盜竊。

繁彩球的領悟,似乎也解決了庫魯只會站在遠處打一打冷凍射線,然后躺在地上裝死的尷尬。

它可以耗干一環法術以后再裝死。

這甚至不會影響到庫魯本身的智力,使它仍然可以向著法師的更高處攀登。

算上它那更加堅硬的皮膚,這三項能力幾乎等同于白賺。

至于對伊烏的影響……

除了龍息像是打了個飽嗝之外,唐奇暫時還沒太看出來其它效果。

但龍息本身,應該也不是一出生就能學會的才對。

最多就是小龍有些反感庫魯。

而不論如何,庫魯的成長對于現今的團隊而言,都是個利好消息。

畢竟一個團隊里容不下兩個混子:

“感覺這次探險也更有把握了一些。”

碎石不知道要去取些什么東西,戒嚴令放開之前不可能再出城。

晨曦又是個優劣明顯的玻璃大炮。

至于伊烏——

這只小龍目前更像只吉祥物,觀賞價值大于實用,也還沒能原諒庫魯,還是交給安比照料一陣子為好。

那么多一分實力,也便多一分保障。

底氣更足,唐奇也不愿多耽擱,想著早些瞧瞧那座‘鬼屋’的真相,好記錄在愈發流水賬的日志上,連忙向著龍尾關的西南方向走去。

比起星梅鎮的夜晚總是漆黑而靜謐,除了零星散在圃田上的光點之外,只有酒館的火光彰顯著人煙。龍尾關至倒顯得沒那么冷清。

每當夜幕降臨,路燈上的火焰便會緊跟著升騰,佇立在街巷的拐角。

仰望天空,是星梅鎮少見的星和月。

只可惜入夜之后的龍骨顯得尤為陰森,讓夜色的基調不再那么和諧:

“聽查克說,原本龍骨是覆蓋了一層綠葉。只不過快要入秋,提前將上面的葉子清理干凈,等到秋天的第一個凌晨,再用銀杏將它染成金黃……”

當臨近鎮子的中心時,他們甚至能看到那些脫掉上衣,將冰鎮黑啤灑在自己頭頂的醉漢。

半身人和斑貓人聚在一起,說地不是通用語,唐奇甚至都不覺得他們能聽懂彼此的話,但笑容總不會是假的。

拐入一個小巷,一位侏儒小姐穿著亞麻V領的長裙,向著他們的方向招手。但考慮到她的抬頭紋,這有可能是個400歲的姐姐,唐奇還是當作沒看見。

越要走向西南方向的內海,便能感到一股清涼的潮濕撲進鼻腔,有些海水的咸。

他沒聽到傳聞中‘鬧鬼’的歌聲。

也許是因為海邊洗澡的那對情侶聲音太大了——

“你蹲下點,我可不想踮起腳尖。”

“那為什么不直接躺下?”

“你是在歧視我嗎!?”

抱歉,聽錯了。

是兄弟。

“我都不敢想象龍金城內,究竟是怎樣一種盛況了。”

唐奇望向城墻之后,那閃爍著璀璨燈光的不夜城,將光芒灑在了巴洛克風格的拱形玻璃窗上,似乎是有歌舞隊在游行。

喧囂都要隨著海風一同灌進他的耳朵,但這次他提緊了心神——

“你們聽到了嗎,有哭聲。”

唐奇放緩了腳步,閉上雙眼,好讓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聽覺之上。

但哭聲之外,他的汗毛在漸漸豎起。

不是警覺。

而是一種更陰森、更粘膩的觸感。

像是皮膚忽然被泡進了,不會消化肉體的史萊姆中。

不適感愈發強烈起來。

“很微弱,像是在唱歌。”

晨曦點點頭,不知不覺間,已經握上了斷劍劍柄——

她似乎更喜歡這柄銘記她過去功績的晨曦之劍,無論如何都不愿意使用爆狼那柄‘諾德鋼’所鍛造的巨刃。

“就是那間屋子了。

說實在的,鑒于有正經的牧師曾經探查過這里,我并不認為里面真的有什么‘幽魂’。

但以防萬一——晨曦,你應該能感知到邪惡生物才對?”

“神圣感知。每次休息之前,我的靈魂可以承載六次的精力。”

“會對身體有損么?”

“一兩次沒關系。”

“那嘗試一下吧。”

“有嗎?”

“有。”

“在哪?”

“我。”

唐奇上下打量著這位無頭的僵尸圣武士。

心想是不是因為平常與碎石拌嘴的原因,讓整個團隊不著調的氣質,若有似無的影響到了她:

“……下次不要這么一本正經的說冷笑話了。”

“對不起,我還以為很有趣的……”:wb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