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游詩人又幻想了

第119章 見血

事實證明,想要在龍金城站穩腳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它需要你去面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接下來,讓我們重新復述一遍龍金城的三大高危地帶——

風俗店、酒館、深井地下城。

你問我為什么這些地方最為危險?貧民窟難道不該有一席之地嗎?

拜托,冒險者可不會住在貧民窟……

自從決定將金色橡樹搬到龍金城的第一天起,唐奇與凱瑟琳就明白,他們沒辦法安穩的把錢賺下去。

甚至就在前兩天洗完澡、深夜相擁暢聊的時候,他們還躺在床上打賭,‘醉酒鬧事的冒險者’與‘同行雇傭來的小混混’,究竟哪一個先到。

如今看來,還是唐奇更有遠見一些:

“金色橡樹就這么大,喝不到星梅酒的人,自然會流向別處的酒館去。

這么競爭下來,他們短期內的確會小額虧損一部分,但也不至于頭一開業就使什么絆子。

但是那幫刀口舔血,經常在地下城壓抑的冒險者,本來就沒多少人尊重法律。

等到喝醉以后,更不會跟你講道理……”

如今,唐奇只是緩緩掀開后廚的簾幕,看清那站在吧臺前的冒險者樣貌,便知道對方打地什么主意。

美貌是上天賦予的恩賜。

也是帶來麻煩的詛咒——

“你他媽給老子再說一遍!?”

凱瑟琳并不顯得畏懼,甚至被指著鼻子大罵的時候,都沒有向后退卻一步。

她很清楚,退讓從來不會帶來安寧,只會他們得寸進尺:

“我們歡迎每一位尋求美酒的顧客。但如果您是為了別的目的而來,很抱歉,請恕我們無法招待。”

“老子有錢、有錢知道嗎!?”

不知道是被拒絕的氣惱,還是酒精的揮發,讓那位冒險者的面頰通紅。

他不斷捶擊著吧臺,放下一袋金幣:

“一百枚金幣都拿不下你?”

“如果您需要釋放壓力,那我的建議是出門、右轉,布瑞娜小姐今夜似乎還沒有遇到客人。”

“誰他媽是布瑞娜?”

冒險者挑了挑眉,向身后的酒鬼們大吼著。

他的喊聲吸引了酒館大部分目光,大多數人對于這個敗壞酒興的醉漢沒有什么好感。

一個模樣像是灰貓的斑貓冒險者嗤笑道:

“哦,那位四百歲的老侏儒!她就喜歡你們這種沒毛的人類,不得不說,讓她來匹配你那可憐的小肉蟲剛剛合適!”

“去你的!”

那人大罵著,僅剩的理智讓他沒去和那些武裝整備的冒險者起沖突。

反而看向了凱瑟琳,指著她的鼻子罵道:

“一百金幣不夠是吧?好,你開個價——一百五、一百八、兩百?靠,你他媽鑲著金子呢是吧?”

“吼——”

聽著冒險者侮辱性的價目,安比壓抑不住吼間的怒氣,就要伸出尖利的爪子沖出后廚。

卻被唐奇一把拽住了衣領:

“等等再出去。”

“為什么?”

小姑娘不明白這么做的用意,卻又下意識的選擇相信唐奇。

“龍金城不比星梅鎮,這里人多眼雜,而且大部分都是不要命的冒險者,不是種地的農夫。

你如今看到的一切,都是想要在這里開設酒館所必須經歷的——

如果沒有相應的對策,那這家酒館也沒辦法長久存在下去。

先看看你姐姐怎么做。有我兜底,你還怕她受傷嗎?”

唐奇明白,也許在駐足龍金城的這段時間里,他可以幫助凱瑟琳阻擋大部分的麻煩。

但自己卻不會永遠停留在這里。

在這之外,他想要看看凱瑟琳是否擁有一些獨立應對麻煩的辦法。

她的選擇,決定著唐奇能否更安心的離開。

“但是安比待會兒還是會沖出去,撓破那個壞人的臉!”

“當然,你的爪子也是我們的對策之一。”

短暫的安撫之后,吧臺的沖突也變得越發喧囂。

冒險者的幾個同伙拉了拉他的鏈甲,嘲笑道:

“都他媽說了你搞不定這個女人。現在好了,沒睡上女人,還得了個肉蟲的外號,丟人丟大了——

別他媽在這浪費時間,今天好不容易才宰了頭肥羊、賺了一票大的,先喝高興了再說!”

似乎是覺得丟了面子,肉蟲的臉色越發通紅:

“滾滾滾,老子說了,今天這個娘們睡定了!”

他又轉回身子,拍了拍桌板,

“老子有錢——三百金都夠去欲望天堂玩個全套了,現在只要你一晚上,不過分吧?

當然,你要是個雛兒,我還能再加一點。”

“這位先生,如果您仍然要胡攪蠻纏下去,恐怕我只能請您離開了。”

“離開?你怎么讓我離開?腿長在老子的身上,你還能把我抬出去不成?”

肉蟲嗤笑一聲,就要伸手去拉扯她的手腕,

“三百金,你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啊!!!”

轉瞬之間。

毫無征兆。

在肉蟲那油膩而粗糙的手掌,試圖伸向凱瑟琳的一刻。

掌心的一抹痛楚,便像是流進了他的血液,刺激著他每一寸神經。

迫使他猙獰起了瞳孔,不顧脖頸轉瞬涌現的青筋,哀嚎痛叫起來——

“手、老子的手!?”

他的喊聲非但沒能驚擾酒鬼們的醉意,反倒讓他們像是看到什么下酒的戲碼似的,赫然爆發出一陣歡呼:

“嘿,真他媽利落!”

唐奇也不由眨了眨眼,看清肉蟲那只鮮血淋漓的手掌后,驚呼一聲:

“她還有這本事?”

安比甚至有些自豪地哼哼起來:

“姐姐可是跟男人們打過架的!”

其實那根本算不上是什么打架。

只是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更狠辣、更不好招惹一些。

那些調戲她、侮辱她的男人,自然而然就會被嚇到。

所以在肉蟲伸手的那一瞬間,凱瑟琳其實也沒能用出什么極具章法的手段——她根本沒學過。

只是根據經驗,本能的后退一步,抽出藏在鞋靴中的短刀。

看準了對方的手掌,再手起刀落,將其直接釘在了吧臺之上。

這不需要什么章法,動作夠快、眼睛夠準、捅人夠穩便足以做到。

而肉蟲顯然是沒能想到,眼前這朵俏麗的晨暮花,竟然還帶著擾人的尖刺,以至于在大意之中難免扎到了手心。

飛濺的鮮血滴落在凱瑟琳的眼角,她甚至覺得有些惡心,連忙將它擦拭干凈,但自始至終也沒流露出一絲的慌張。

酒館需要見血來維持威懾。

她也需要維持狠辣的形象。

便不能把緊張的本心表露出來。

“如果只是面對尋常的小混混,這應該足夠嚇唬到他們了。

但那是一伙剛從地下城里,摸爬滾打出來的冒險者……

這些還不夠。”

在唐奇的判斷之下,肉蟲果然大喊一聲:

“沙灘的女兒,老子他媽夯死你!”

他似乎說了某個偏僻的侮辱性通用詞語。

酒精的麻痹,與腎上腺素的抬升同時作用在他的大腦。

減輕著他的痛感,釋放著他的怒火。

他緊接著將那柄插在手心的短刀整個拔出來,也不顧淌血的右手,翻身就要闖進吧臺之中——

作為一個經常出沒于地下城的冒險者,他的眼力極好。

是不是行家,只需要抬手的第一個動作便足以分辨。

很顯然,這朵帶刺的晨暮花并不算在此列。

她的腳步有些虛浮、動作有些生疏,完全是憑借自己的大意,才有了先發制人的機會。

現在,他將扯住她的頭發,按住她的頭顱,將她整個腦袋磕在面前的吧臺上,絕不會給這個賤人第二次機會——

“真是一條可憐的肉蟲,只敢跟個女人逞兇斗勇!”

“砰!”

在翻越吧臺之際,他仿佛聽到有人在罵自己。

起先他并沒有當作一回事,因為沒有這個時間。

可緊接著感到手腕一扭,沒能支撐住他的身軀,迫使他倒頭栽進吧臺里,額頭狠狠磕在了地上。

凱瑟琳知道那罵聲來源于唐奇,心頭短暫的驚慌也漸漸化作了安寧。

于是她下手更狠,隨手從柜臺中拿過一個酒瓶,徑自砸在了肉蟲那并未加以防護的后腦勺——

“砰!”

“好聽就是好頭!”

在笑罵聲中,肉蟲兀自背過氣去,陷入進長久的夢鄉之中。

凱瑟琳則拾起那柄染血的,跌落在地面的匕首,一把插在了面前的吧臺上:

“很抱歉打擾了各位喝酒的興致。等到待會兒把現場收拾干凈,我將送每桌一杯星梅酒作為歉意。”

“為什么不是每人一杯?”

“我也要考慮成本,先生。”

“哈哈,我喜歡這女人!”

從容的應對,稱不上折服這些冒險者。

卻也有效地打壓了一些不軌的心思。

至少現在,如果還想打她這副皮囊的主意,他們就需要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了——

如果是為了睡覺,去風俗店就足夠了,犯不上招惹這位狠辣的老板娘。

免得跟肉蟲一樣,強迫不成,還把整張臉面丟了進去。

凱瑟琳轉而看向肉蟲的同伙們,問道:

“請問你們是自己把他抬出去,還是我來請人動手?”

那伙人顯然也沒料到事情會朝這種方向發展。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勾起嘴角,像是達成了什么心照不宣的溝通。

轉而擁上前來,看向凱瑟琳:

“喂喂、不對吧?把我們的同伴打成這副鳥樣,難道還想讓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不成?”

凱瑟琳嘆了口氣。

果然,她不能指望這些冒險者擁有一個下限。

這件事情還不算完……: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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