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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耀宗原本臉上的懈怠已經消失不見,他立馬坐直了身體,他端詳著星河手中的玉簪,我嘆了嘆氣說道,說出了這物件的故事。
沈耀宗說道:“當年我還是一名小軍卒時,我與同村的草兒心生愛慕,很快便私定了眾生,我把我沈家的祖傳玉簪贈與她,等我功成名就之時我便會去娶她,誰知等我回去找她時,她已經不在村中,不知去向何處,十八年來我都在尋她,看來是老天開眼,讓我見到了你。”
堂主給她取名叫“月笙”,那日的月亮又圓又亮,而她的眼睛卻是如此凄涼悲傷,眼中還不時透著一股仇恨。
不知道她原本的名字叫什么?北湛好想知道,好像知道了她的名字,便可以知道她的過去一樣,一切都是自己的虛妄。
“沒什么好激動的,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星河說道。
“那既然是身外之物,那到時候可否贈我一些?”白澤開玩笑說道。
星河思考了一下白澤提的建議,笑著回答道:“這建議不錯,我可以贈你一些。”
喜歡一個人,便不要告訴她,只要守著護著,那這份感情就可以永遠在自己的心里存在著,因為害怕被打斷,因為擔心被退回,也不用去幻想一些不可能存在的情節,這樣就好,便也不算奢望了。
“所有榮華富貴都要來了,你激不激動?”白澤興奮地說道。
容姑對北湛很好,北湛三歲時得了傷寒,吃藥半月也不見好,容姑便日日夜夜守在北湛身邊,喂藥,換洗身上的衣裳,一邊抱著北湛,一邊唱著好聽動人的歌謠,哄著因為身上疼痛難受的北湛入睡,在北湛眼中,容姑便是他的娘親。
雖然堂中的人越來越多,但無人與北湛交好,寂寞孤單的日子也就是如此,也沒什么大不了,習慣也就好了。那天晚上,出門半月有余的堂主身披白色披風,身騎白馬,帶著一個三歲的小女孩來到堂中,他第看她一眼就喜歡上了她那對澄澈明亮的眸子。
白澤樂開了花,大笑著勾住了星河的肩膀,真不愧是自己的好兄弟。
走進沈府的大門,門口狗仗人勢的奴仆一開始怎么也不愿待他們去見沈將軍,白澤從身上拿出一錠銀子放在那奴仆的手上,那奴仆才送他們進去的,老實說星河真的很不喜歡沈府的人。
沈耀宗正在園中練劍,星河看著他的招式,外行看著連連叫好,而星河看了兩招就知道漏洞百出,看著沈耀宗孔武有力的樣子,星河不敢想象眼前的人會是自己的父親。
沈耀宗練完劍,他拿起仆人送來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喝了一口茶水,坐在園中的凳子上。沈耀宗看著眼前這兩個冒冒失失的年輕人說道:“你們今日所謂何事?”
星河向沈耀宗作揖行了一禮說道:“在下冒昧,今日前來我是為了此物。”星河拿出身上的玉簪給沈耀宗看。
星河和白澤走到沈府的門口,白澤勾著星河的肩膀油腔滑調地說道:“想沒想過你馬上就要變成沈大將軍家的嫡長子了?”
“你今年是否十八?”沈耀宗問道。
“是的。”星河回答道。
“你便是我與草兒的孩子,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沈耀宗一下子把星河抱在懷中,星河有點猝不及防。
走出沈府,星河還感覺昏昏沉沉,無法相信自己莫名其妙找到了自己的爹,這就是傳說中的認親了吧?
白澤和星河一起走回“知之”,以為走到店門口會迎來早霜和白玉的歡迎呢!然而卻是冷冷清清,空空蕩蕩的店鋪,白澤進屋喊了好多聲,都無人應答,白澤感到前所未有的擔心,家里那只嘰嘰喳喳的“鸚鵡”不見了,特別不能適應。
白澤走到自己的寫書法的長幾上,只見上面有一張白紙被一把鋒利的匕首插著,實木做成的長幾被扎出了一個深深的印子,白紙上似乎寫了什么,白澤拔出匕首,拿起紙,紙上寫著:“要救人,戌時來巖鳴校場。”
星河走到白澤身旁看著這張紙條,搶過紙條,星河瞬間把紙撕得粉碎。
星河說道:“誰若是敢傷她們一根寒毛,我一定讓他生不如死!”
白澤說道:“我會讓他付出一百倍的代價!”
來到巖鳴校場,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白澤和星河走到校場中央,在尋找時,突然校場的圍墻周圍一群人舉著火把照亮了白澤和星河,圍墻一群人手舉弓弩對著白澤和星河。
有一個出現在圍墻上,他發出沉重的嗓音大笑道:“白澤你沒想到吧!我說過我的東西你總有一天是要還給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白澤抬頭看著那個男人,這個男人就是那個西域富商,被白澤追債的那個倒霉蛋,沒想到竟然還有膽子來報仇,真是恬不知恥。
白澤打開自己的扇子,他看著富商肥胖臃腫的臉,嘲笑道:“你以為這次帶那么多人來能殺掉我嗎?”
“難道你以為你多帶一個人,你就可以殺掉我們這幾百人嗎?”富商大笑道。
“他一個人就可以抵幾百人,殺掉你們完全不在話下!上次我饒你一命,這次再也不會了!我從不會犯錯兩次!”白澤一字一句地道。
說時遲,那時快。手拿弓弩的弓箭手朝白澤和星河連發箭矢,白澤飛天而行,他輕紗白衣在空中飄動,腳踏飛矢,凌空飛行。
星河拔出燼滄,燼滄劍氣護體,箭矢完全進不了身,星河朝燼滄念了咒,此時箭矢在星河身周圍筑起了一道箭墻,旋轉圍繞著他,絲毫不近他身分毫,他腳下一踏,凌于上空,頓時天空出現了一團血色,眼看著箭處于出蓄勢待發之時,那富豪直覺不妙,但是卻仗著自己有幾百人護體,依舊沒移動步伐分毫。
星河從萬箭中睜開眼,他眼睛兇煞極了,好似已經盯住了獵物的猛虎,正欲出動。
只聽得天空一陣怒吼,星河身周圍的箭四散飛射而出,速度之快難以想象,那正趴在圍墻周圍的大漢們,一個個被箭射中,發出最后的一聲慘叫!慘叫聲連綿起伏不定。
那富商看情況不妙,馬上跳下圍墻,拼命向前狂奔,剛才這樣一下,富商帶的五百多人已經死掉了一半,那些大漢現在跑得比那富商還快,富商摔倒在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此時他已經后悔自己今天的決定。
眼看著白澤手持白色玉扇漸漸逼近富商,白澤眼中怒氣沖天,剛才他已經徒手殺了幾十人,此時已經殺紅了眼,殺興正起。白澤走到富商面前,面露獰色道:“我妹妹她們兩在哪里?”
富商一邊哭一邊乞求道:“只要讓我走,我便告訴你!”
白澤深吸一口氣,幽幽地說道:“好!你說。”
富商那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說道:“她們在斬云山中的一處山洞之中。”
富商說完,從地上爬起,正欲逃跑,白澤手中的白玉扇,朝富商背后就是一擊,富商在死之前轉過身驚訝地指著白澤,嘴巴微微顫顫地說:“你……你……”還未說完就倒在地上。
白澤對著倒在地上富商的尸體說道:“我只說讓你走,沒讓你活著走!我說過不會饒你第二次。”
那些拼命向前狂奔的大漢們,聽到身后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吼叫,可是不知為什么那些慘叫聲竟然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白澤手持玉扇,向天空旋轉一圈,玉扇在奔跑的人群中飛旋一圈后,所到之處的人一個個倒在地上,嗚咽著最后一口氣。
星河與白澤一人持劍一人持扇,定要斬盡這里的一切,有一人便殺一人,看著天一點點地落下雨來,落在充滿血色的大地上,沖刷著地上所有的殺戮。
斬盡一切,星河和白澤身上的衣裳被血沾染浸透,綻開一朵朵妖冶的芳華。
他們兩踏過堆成山的尸體,一齊走向斬云山……
深夜的斬云山上瘴氣很重,白澤拿出一顆清云丹遞給星河,對星河說道:“服下這顆丹藥,瘴氣就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星河接過丹藥服了下去,他對白澤說道:“謝了!”
白澤笑了笑:“小意思!不用謝!現在先找到早霜和白玉才是最重要的。”
星河和白澤在瘴氣頗深的山上找了許久,卻還是尋不到蹤跡,鬼打墻一樣,又回到了一個時辰前來到的地方。
星河看事情不妙,對白澤說道:“白澤,事情不妙,看來我們要出不去了。”
白澤說:“現在還沒有什么事可以困住我。”他又從身上佩戴的錦囊中拿出兩只螢火蟲,螢火蟲在他手中發出一閃一閃的熒光,手中的螢火蟲飛了起來,朝空中飛去,飛得緩慢,星河和白澤跟在螢火中走著。
星河問白澤:“這螢火蟲是何物?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作用?”
白澤笑了笑:“這是我從西域帶來的螢蠱,我給白玉的錦囊中也有螢蠱,我這邊的兩只雄性蠱蟲與白玉那里的那只母性蠱蟲是成雙成對的,它們誓死相隨。只要跟著這兩只螢蠱一定可以找到白玉和早霜。”
星河問道:“這么神奇?怎么不早點拿出來?”
白澤道:“一開始我以為這是普通的瘴氣,我想我們定能尋到,不想這瘴氣卻有蹊蹺,不得不使出我的螢蠱了。”
星河不解:“有蹊蹺?”
白澤點了點頭道:“對!有蹊蹺。”
當年他只身下穹蒼派時,在夜涼山上遇到了一個女子,那女子被山中猛虎所傷,身上鮮血淋漓,而她拼死抱住了懷中的一個嬰兒,女子失血過多已死,懷中嬰兒還在哭泣,甚是可憐,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可見死不救,舒亦云便抱著這個嬰兒回了影殺堂。
后來舒亦云常常救濟無父無母的孩童,把他們撫養長大,慢慢訓練成殺手。容姑也是舒亦云在采花大盜手中救下的一個女子,容姑無依無靠,正巧堂中缺人來料理堂中事務,容姑為報救命之恩,就求舒亦云讓自己留在堂中,舒亦云也答應了。她最擅長燒飯做菜,她便在堂中當了廚娘,平時閑暇時常幫堂里的人補補衣裳,做做鞋子,時間久了,大家都把她當作自己的家人一般對待。
北湛近日被送往云山訓練,云山雖不如極北苦寒之地,但訓練也是極為寒苦,只需半月就可回堂中,這也算是堂主大發慈悲了吧!
他知道在月笙的眼中,自己只是她的哥哥罷了,她看自己的眼神是沒有任何感情的。除了她看著堂主的時候,她的眼神中稍有些微不足道的柔情,眼眸閃爍,略帶溫柔。
只要這一個眼神,他便已經敗了。
北湛是堂主在十八年前抱回堂中的。那時還是一個只會在襁褓之中咕咕哭泣的嬰兒,沒有什么記憶,北湛曾經一直以為舒亦云是自己的父親,直到六歲的時候,舒亦云才把真相告訴他,他并不是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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