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娘與十三娘姐妹被拿下,暫時關押在樓內的一房間中。
蘭茝從梁荃房中出來,沉著臉審聞玖娘。
“門外有人輪番值守,你是如何進到殿下房中的?”
玖娘還未應話,十三娘便搶話道:“剛才我本想告訴你的,可你不聽啊。”
玖娘見十三娘言行舉止反常,詫異的看向她。
蘭茝聞言,忍不住輕笑出聲,這姑娘的性格倒是頗像蘭姜,率直接,便放柔聲音對十三娘道:“好,那你說。”
十三娘被她突如其來的溫柔弄得面紅耳赤,指著房內的床道:“想進這房門,可不止能從門口進入,斷鴻樓里每個房內,每張床都有密道。”
蘭茝挑眉,這倒是有趣了,朝對身邊的黑鷹軍士兵道:“你去看看,是否確有此事。”
那位士兵去各房查探一番,回來稟報道:“確實如此,每張床都有通道。”
蘭茝點頭,又對二人道:“是誰派你們來的?”
十三娘正欲開口,玖娘捂住她的口,阻止了她即將說出的話,“小十三,這位大人不適合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何況他也無意于你。”
十三娘見玖娘看出她的心事,羞惱道:“我沒有,我……”
她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看著二人。
見玖娘一臉不贊同的神色,而蘭茝對她二人的談話恍若未聞,瞬間面如死灰,改了口道:“十三不知。”
蘭茝聽出了這姐妹二人話中意思,只是沒想到這十三娘居然有意于她,小姑娘的心思倒是難以琢磨。但她也不屑利用她的感情來問出背后之人。
她又看向玖娘道:“你方才與四皇子在房中發生了何事,為何會提及四皇妃?”
玖娘此時氣若游絲,身若無骨的依靠著墻,睨了她一眼,笑得曖昧非常,“自是做男女之間還該做的事了。”
一襲紅衣,配上她蒼白的面色,有著勾魂般的吸引力,世間倒是少有人能將紅衣穿得這般驚艷。
蘭茝從身旁的黑鷹軍士兵處取過長劍,直指玖娘。
見她依舊眉眼含笑,神情慵懶,蘭茝回之一笑,將劍移到十三娘面前,對玖娘道:“還望姑娘配合。”
十三娘沒想到方才還對她十分溫柔的蘭茝,轉眼間拿劍指著她,“你倒是狠心。”
“你我各為其主罷了。”蘭茝的話殘忍而毫不留情。
希望這樣可以斷了她心中對自己的那點想法。
玖娘見十三娘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在心中一嘆,終是不忍,便將她與梁荃之事全盤托出……
話說,梁荃從東風客出來后,正是酒上勁頭之時。
他回了房間,剛點上燭火,便聞到一股異香。
房內的場景突然變成了金鑾大殿,而今日便是他的繼位大典。
萬千臣民對他山呼萬歲,他坐上了這權利的巔峰,手握權位的經脈。
典禮過后,他在來到了寢殿。
有一紅衣女子對她盈盈一笑,“陛下。”
這女子正是蘭茝,她一身紅衣像極了出嫁那天的樣子,笑意風華絕世,如人間四月,花開正艷。
“蘭茝,你怎會在這?”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陛下,蘭茝是你的皇后,從此伴君一同俯瞰山河。”
梁荃上前,緊緊的抱住了她……
玖娘對蘭茝道:“大人可知斷鴻樓的醉生夢死緣何令江湖中人神往,不是因為它是這人間至烈的酒,而是醉酒后,點燃一支浮生香,便能見到他心中最神往之事。這些年來,多少江湖失意之人,前來斷鴻樓,只為求一場醉生夢死。”
玖娘慵懶而迷人的聲調,恰是開封的酒,醇香醉人。
“方才四皇子雖喚得是四皇妃之名,懷里卻緊緊抱著我,玖娘乃風塵中人,閱盡世間男子,卻從未感受過那樣的擁抱。”
她輕笑出聲,“那一刻,我竟以為我也飲了這醉生夢死,欲沉溺其中不愿醒來……”
玖娘被梁荃當成蘭茝抱住后,她的藕臂環抱著他的頸項,那雙白皙如玉的手,十指涂滿朱紅的丹蔻,抵著他的血管,指尖溫熱的觸感讓她流連。
只要她再往里深入點,梁荃便會當場殞命。
他的懷抱讓她遲疑了一息,正當她準備動手時,耳邊傳來梁荃冰冷的聲音,“你不是她,她從來不會對我說這樣的話。”
玖娘尚未反應過來之時,便被梁荃推離了懷抱。她看著他掏出匕首,毫不留情的往自己胸口上一刺,頓時血流如注,而他迷離的目光瞬間清醒過來。
梁荃看清了眼前女子的模樣,自嘲一笑,一掌將之打到門外……
蘭茝聽完玖娘的講述,心中五味雜成。
梁荃心中最神往之事竟是站在權利的頂峰與她一同俯瞰山河嗎?那他在同一個位置刺傷自己,對她是愛還是恨?
“玖娘從未見過一個男子這般用情至深又這般薄情如斯。”玖娘不由輕嘆道。
蘭茝看著她悵惘的神色,開口道:“玖娘可是對四皇子動了情。”
玖娘笑道:“不過是心生艷羨罷了。但我還是喜歡留戀這人間風月,不愿只對一人傾心相付。”
那樣的人,一旦愛上了,她這無邊瀟灑的生活也就結束了。
因梁荃受傷的緣故,他們這一行人只能暫留斷鴻樓幾日,而通往他們房中的密道已被封鎖。
幾日后,斷鴻樓某間房突然起火,樓內賓客盡散。云薈看到大火,露出意味深長的笑,當日便離開雙生鎮,前往北燕。
梁荃清醒時,命人放了玖娘二人,讓她們繼續就在斷鴻樓,并由她們之口放出消息,南梁四皇子已殞命這邊陲小鎮,在飲了醉生夢死后,碰到了房中燭火,如四皇妃一般葬身火海。
這消息傳到了驛站官員的耳中,一紙消息連夜送往京都。
而梁荃等人假扮江湖中人的模樣,連夜啟程,他們一行人分三處行動,嵇子儀三人一道,梁荃,燕云與蘭茝一道,而黑鷹軍的將士們則隱在暗中保護,等進了這北燕邊境再匯合。
蘭茝此時背著重劍,腰中系著酒囊,頗有行走江湖的意味。
她看著身旁比她更有大俠風范的梁荃,將心中的疑問出口:“大哥為何放過那二人?”
因為喬裝的緣故,三人假裝三兄弟,故蘭茝此時稱呼梁荃為大哥。
聽到她這一聲大哥,梁荃的眼中閃過寵溺的神色,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道:“這斷鴻樓可比那姐妹二人的性命有價值的多,但沒了這二人的斷鴻樓,便不是江湖人眼中的那個斷鴻樓了。”
經他提點,蘭茝反應過來,“大哥若不死,她二人便是任務失敗,也難逃一死。可你非旦沒殺她們,更是以假死之名讓她們欠下這人情,只是這京中人會相信你已殞命雙生鎮了嗎?”
梁荃此刻心情尚好,往日的他都是神色冰冷,今日卻嘴角含笑,仿若換了個人一般,讓蘭茝不由在心中感嘆他的喬裝術可比她高明多了。
“要的不是他們相信,而是拖延時日。我此時有傷在身,不宜動武,這消息只是一時的障眼法,可以讓他們停手一段時日,等他們回過神來時,我的傷已痊愈,說不定我們已到北燕,到時候他們再想動手可就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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